第5章 荷花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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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末的天空晨光熹微。

谢毓想起自己上次这么早起的时候,还是个连刀都握不起来的小丫头,跟在一个怪脾气的御厨后面练基本功。

那个从宫里出来的御厨手底下有很多自视天赋过人的徒弟,但最终坚持下来的,竟只有她这个一开始被那些师兄师弟们看不起的“女流之辈”。

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让她的手心多了一圈刀柄模样的茧子,也让她练就了现在的熟练刀工。

这把文武刀便是这第一个师父给她留下的。

师父临走前,将这把没有名字的刀传给了她,并且取了“钟灵毓秀”中的两个字,将其命名为“钟灵”。

钟灵是把好刀。刃薄且锋利,削起萝卜的皮,一点萝卜肉都不会挂下。

深红的心里美萝卜和橙黄的胡萝卜先切滚刀块,然后快速剁成碎末,放入纱布中挤出汁液。

取两只大瓷盆,倒入高筋面粉、白糖和猪油,搓成沙状,然后将两种颜色的萝卜汁分别倒入。

揉面要用对劲儿,面团才能光滑有韧性。谢毓骨头轻,人生的又娇小,便只能踮着脚,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上去。

这也是基本功的一种,当初整整练了一个月。

最初还有人嘲笑她将半个身子都沉在盆里的的样子可笑,等三十天过去,她手底下的面团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变成坚硬的团,那些人便再不敢出声了。

谢毓等面团变得不粘手了,把湿润的纱布覆在上面,在灶台附近醒发。

她松了劲,刚才的精神气便都没了,早起的困意劝都袭了上来。

谢毓心道:“精神头不足可做不出好点心,我先歇一会儿。”

她打着哈欠,拍了下白芷的肩,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眯一会儿,你过两刻钟叫我。”

白芷正在淘米,闻言还以为她要先回房,便定定心心地淘满了三次,一回头,却见谢毓已经倒在小厨房门口的稻草柴禾堆上,靠着附近灶台散发出的暖意睡过去了。

“阿毓!”白芷哭笑不得地叫了声,上前去拍谢毓的脸。

谢毓正是最贪眠的年纪,这点动静丝毫不影响她酣眠,只是神智不清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般,把白芷的手“赶走了”。

小厨房的门大敞着,北风“呼呼”地往里灌。白芷想着她这么睡,起来肯定要头疼,叹了一口长气,任劳任怨地准备回房给她拿床备用的被褥来。

不料她刚出门,就撞见了准备去上早朝的宋衍。

小厨房是宋衍去太极宫的必经之路,只是平日里这个点儿白芷都在厨房里帮忙为早膳做准备,倒是一次都没碰见过他。

白芷连忙低下头,福身道:“奴婢请太子爷安。”

宋衍见她莽莽撞撞的样子,蹙了下眉。

他今天穿了件纯白的银竹镶边缎子丝绵大袍,双手拢在狐皮制的的暖手筒里,但脸色还是冻得惨白。

他猛地咳嗽了几声,才说道:“免礼。”

他依稀记得她似乎是跟谢毓关系不错的那个宫女,心道莫不是谢毓出了什么事,转过头朝张令德使了个眼色。

张令德顺着主子的意思,敛着眼皮盯住白芷的脸,佯装愠怒道:“姑娘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干什么去呢?”

白芷被他那副尖而沙哑的嗓子一吓,连借口都忘了想,脱口而出道:“阿毓……谢姑娘她做点心做乏了,现下正在里面休息,奴婢寻思着给她拿床被褥来,别不小心受了风寒。”

她说话快,嘴上跟装了弹簧似的,一长串“叭叭叭”地说完了,才发现不对。

谢毓这情况,往好听里说是随性,往难听里说便是渎职。

况且看谢毓每次从太子爷那儿回来丢了半条命的样子,怕是并不得他的脸。

若是宋衍追究起来,赏她几大板子都是轻的。

白芷的额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支支吾吾地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却猛地咬到了舌头,眼泪都疼出来了。

宋衍却是全然没在意她这副窘迫样子,视线顺着白芷的话,绕过她,朝小厨房里一瞟。

谢毓恰巧翻了个身,脸正对着门口。

她今天梳了个垂挂髻,头顶上翡翠珠花的坠子挂了下来,贴在她脸上,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更为素净。

谢毓睡得很熟,脸颊微微发红,长长的睫毛投下浅浅的疏影,大约是在做什么美梦,左脸的酒窝显了出来,像是盛了半碗蜜一样甜。

宋衍看着她,不知怎的,心里忽然跟有蚂蚁爬过似的一阵酥麻,甚至有种想凑过去戳一下那个酒窝的**。

白芷泪眼汪汪的,在一片朦胧中偷偷看了宋衍一眼,却见他死死地盯着谢毓。

那个眼神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像是饥民排队取热腾腾的肉包子,大漠中的旅人奔向远处的清泉。

渴望而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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