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记不起来。”
幼清思索一小会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压根儿对她们口中的虎符没有任何印象,当然交不出来,“我都失忆了,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你在唬我?”
他振振有词地说:“我只是去了一趟慈宁宫,你就问我要虎符,你天天都待在那里,为什么不是你自己拿的?而且、而且你都知道我失忆了,还非得趁我什么也不记得的时候这样说,我哪里知道我有没有拿?”
“不问自取是为贼。”太后眯起眼,“哀家一早便听闻你师从黄大人,想必黄大人不会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曾教过你,只教会了你如何拿腔作势、咄咄逼人,无理也能说出三分理来。”
幼清垮下脸,“我没有。”
“没有?”太后的神色轻慢,懒得再同他纠缠这些,“不论你想不想得起来,哀家都要拿到虎符。若是你能自己想起来,那是最好的,也免了哀家对你动手,若是你自己想不起来,便休怪哀家对你不留情面。”
幼清觉得这个太后比自己还不讲道理,他小声地说:“想不想得起来,我、我自己也决定不了呀。”
太后闻言侧眸瞥了幼清一眼,气定神闲地问道:“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失忆?”
幼清一下子睁圆乌溜溜的眼睛,“为什么?”
“淤血积压,意识混沌。”太后上前几步,轻蔑地笑道:“好端端的又怎么会脑中有淤血积压?你真当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以后便成了这副模样?”
“你那对爹娘,瞧着倒是成日护你护得紧,人已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掳走几次,却毫不知情,他们顾虑着是药三分毒,怕冲了你肚子,不肯与你用药,哀家可不需顾忌任何,索性你那腹中的胎儿不过是……她的余孽。”
说到这里,太后稍作停顿,她眉眼含恨,语气阴冷道:“给你三日的时间,倘若你再想不起来虎符究竟在何处,哀家不会手下留情的。”
幼清眨了眨眼睛,怕是不怕的,就是觉得自己倒霉,他咕哝着说:“就算虎符真的被我带走,我还想得起来把它丢在哪里,可是说不定早就被薛白收起来了,每回不管我藏什么,藏在哪里,他都能找出来跟我算账。”
尤其的前段时间幼清的痛苦源泉——安胎药。
“无妨。”太后闻言,神色更是森然,“倘若已落入他的手中,就看他舍不舍得用那半块虎符来换你。”
不论虎符是否已经落进薛白之手,太后设法把幼清带来时,心中已有打算。毕竟除却这块虎符,另一半虎符原先是由镇平将军保管,而镇平将军镇守边塞,四年前遭人暗算,英雄埋骨西戎,接班人则是已与庄家断绝关系的庄家次子庄贤。
血脉亲情,自然无法说断就断,是以太后断定庄贤绝不会将虎符交出,而虎符一分为二,唯有合二为一时,方能调兵遣将。
思此及,太后冷冷一笑,任他薛白有通天之能,没有完整的虎符便敢串通幼枝挟持薛蔚,唯有死路一条。
她一甩袖,“张嬷嬷,这三日便由你好好看着王妃。”
张嬷嬷点头,斜睨着幼清说:“太后娘娘,老奴这几日定会好生照看王妃,打点好王妃的衣食住行,让王妃在这行宫内安心拜佛,绝不会委屈到他分毫。”
自己的仆从是什么德性,太后自然心知肚明,她轻飘飘地提醒道:“哀家带了几个太医过来,张嬷嬷,你替哀家把他们安置好,让诸位大人仔仔细细地替王妃把一把脉,再对症下药,早日恢复记忆。只不过假使三日后诸位大人的药并不见效,不仅他们会人头落地,就连王妃也……”
“解铃还须系铃人,人——哀家便交予张嬷嬷你了。”
张嬷嬷唯唯诺诺地说:“老奴晓得。”
太后收回目光,不再看幼清一眼,同其余宫人去了往日住惯的别院。
至于幼清,他与张嬷嬷大眼瞪小眼,过了半晌,终于后知后觉地问道:“所以阿姊真的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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