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了一顿午饭,梁恩泽回到了家中,想到岳孝严昨天挺大的胆子竟然敢冒犯,还有些无奈,平时爱撩也就算了,胆大妄为开玩笑到了此种程度。
他昨晚也想了,朋友还是照样做,如常相处的同时,哪天买几本礼经给岳孝严看看,孝严虽然金榜得中过,可估计也是聪明所致,太小时候读的书,估计已经压在饭底下了。
本来也是小事,梁恩泽心胸开阔,也不想了,开始一张张仔细翻阅孝严画的符咒,别说,孝严不愧是研究过此道,朱砂配着金粉,阴阳五行八卦,画的像模像样。
他数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是十九张呢?顺手把最下边的一张拿了出来,一看揉着眉心哭笑不得——
孝严多画了一张简笔画的小相,偷偷塞在了最下边,只见一个大眼睛的精壮小人单膝跪着,鼻梁高高特意把自己画的身材不错,显得精神凌厉,不是孝严的自画像是谁?
双手捧着一颗心,用朱砂涂的红红的,正在献给站在面前的白衣公子,那公子看起来稳重如芝兰玉树,估计画的就是他了,笑盈盈的好像请求他收下似的。
为了渲染氛围,还把他脸颊涂红了,好像他正含羞着点头了似的。
梁恩泽皱着眼眉摇摇头,真是太荒谬了,少揍!
孝严近几天心情不错,走路都能带起春风,身上有伤,也没想回去大理寺当值,来了一个过大理寺而不入,哼着小调回到了家中。
刚进院子,就看到岳九正在着急忙慌的四处喊着找他:“出去一大天了?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野哪里去了?给他几天假期,他还真实在的想要好好歇歇?以前怎么没看到他这么敦厚呢?”
嚷嚷完了一抬头,正好看到孝严抬腿进了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孝严身上深蓝色质量上乘特别抬举人的衣服,当即嘴不留得:“哎呦二少爷,您打扮的跟开了屏的孔雀似的,这是约会去了?”
就是离得远,要不孝严想一铁蹄踹过去:“没大没小说谁呢?我是少爷你是少爷?”
岳九根本不把少爷的主子地位放在眼里,反正在岳府,岳九也算半个少爷了:“现在的时辰应该是你当值的时辰,别当养尊处优的少爷了,老老实实的当你的代理大理寺卿,有案子!”
孝严摇头晃脑的走近了岳九,觉得口齿间还残留着辣椒鱼头的美味:“那你小九九也顶多是个师爷,也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对了,什么案子这么急?”
岳九确实要急上房了:“半个时辰之前,大理寺派了人来,请你出现场,京城郊外宴云湖有人用自己做的炸/药在水库里炸/鱼,响得是惊天动地,死鱼飘的四处都是。”
宴云湖是宴云河的水在此改道形成的,可不是小湖泊,其实已经形成了京郊独特的一片泽国,面积巨大,人迹罕至,水也很深,有的地方水流湍急,属于水情复杂的野水,孝严和岳九已经淘气冒烟了,可也很少去宴云湖作死。
孝严觉得岳九小题大做,双手插在袖子里往屋走,觉得自己吃得饱饱的应该睡个午觉:“宴云湖渔民不多,有人炸鱼很正常,是死鱼太多,周围百姓去捡鱼,有人被淹死鬼扯下水淹死了吗?我们去有什么用,维持秩序啊?”
岳九是办案习惯了,说话看似有些颠倒,其实从来是按照前因后果的顺序说:“你别插嘴了,让我把话说完,飘上来点死鱼很正常,可是一起飘上来的,还有三十来个小伙子,当场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说是也在救治,去炸鱼的几个人一看吓傻了,不过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是在宴云湖里野泳的人报得官。”
等孝严换上官服飞速赶到了宴云湖,现场还是一团糟,有好事的百姓听到了风声赶着来看热闹,被大理寺的衙役挡在了外边,全都伸长了脑袋尽量往里瞧。
不过肯定也瞧不到什么里边什么情况,原因无他,炸死人的地方在湖泊内部一个水流平缓的大转弯处,此处较为安静,岸边以蒲草为主,罕见的没有太多高树,阳光充足,鱼类喜欢聚集在这样的水中。
伤者已经抬走了,当场被炸死了的被放在了岸边的草地上,衙役们忙忙碌碌,还在水中往来逡巡打捞,看还能不能捞到剩下的伤者和遗体。
几个炸鱼的人年纪看起来二十岁到四十多岁不等,全被绑着双手看在了空地上,正抱着脑袋瑟瑟发抖,一旁看着他们的衙役满脸不耐烦,看着黑色的领子应该是一个小官,正在嚷嚷着吩咐下去:“一会叫辆马车,别派带大理寺标识的,小心被被害人家属拦住了,把这几个混蛋现场打死,对,要悄悄带走,别被认出来。”
黑领子一抬头,看到岳孝严来了,当即挂上一丝笑:“岳大人,几个周围的村民,知道宴云湖鱼多,研究了几天自己用炸/药制作了水/雷,谁成想他们手底下没准,炸/药装太多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水底下这么多人,也真是太倒霉了,一下子全给炸了,你看地上现场死了的是二十五人,刚才还抬出去二十来个医治去了,剩下的也全在打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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