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到落雪山庄的第二晚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似乎浇灭了太阳嚣张的气焰,前几天还热得让人烦闷的天气一下子就凉爽了起来,颇有点要入秋的感觉。
温浅被清晨的雷声惊醒,隐隐约约听见有雨滴打在树叶、房顶上,便连床也不赖了,利落地翻身下床跑出门坐在廊下,虚靠着廊柱使劲呼吸了几口雨后泥土的气味。
临安城的夏季少雨,温浅粗略地算了一下上一次下雨好像已经是两个多月前了,所以向来喜雨的她像个孩子一样将手伸出廊外接雨,看着绵密的雨地落在自己的纤纤玉手上,温浅嫣红的唇情不自禁地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青梧撑着一把素色油纸伞从院外走进来,看见温浅只穿着一件单衣就站在风口,怕她着凉,赶紧进屋拿了一件长袍给她披上,忍不住念叨:“王妃你这样不小心很容易受寒的。”
温浅倒是不在意,反而觉得青梧有些大惊小怪了,毕竟她从小身体就好,几乎没怎么生过病。她收回才一会儿就被雨水淋湿的手,微微侧身,视线瞥见青梧手里拿着一块令牌样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经温浅一提醒,青梧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是有正事的,赶紧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温浅,解释道:“这是刚刚梅伯交给我的,说是陆侍卫在山庄外求见。”
温浅挑挑眉,接过令牌打量了一番,上面果然刻着“南安王”三个字,思索了片刻,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吩咐青梧:“去叫飞絮把人领进来,你伺候我更衣。”
“是。”青梧复又撑起伞去厢房知会飞絮。
飞絮将人领进院子的时候,温浅正慢条斯理地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参见王妃。”
听见动静,温浅放下勺子,不紧不慢地接过青梧递来的手帕擦擦嘴,这才开口道:“劳烦陆侍卫亲自跑这一趟了。”
陆行刚想答“不敢”,两个字正卡在嗓子眼处,就又听温浅道:“不知陆侍卫如何知道我在落雪山庄的呢?”
温浅声音听起来轻轻柔柔的,却莫名让陆行觉得后颈发寒,他觉得自己之前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位王妃是个好说话的人。
“这……”陆行不可能说出“是王爷派人监视你”,但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温浅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如此问出来不过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罢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扣了扣桌子,冷了神色,和刚刚那个伸手接雨一脸笑容的少女完全判若两人:“不知陆侍卫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启禀王妃,太后今晚在宫中设宴,臣是奉王爷之命来接王妃回去的。”
温浅本以为陆景洵派陆行来是为了问罪的,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没再说什么,扭头吩咐青梧、飞絮收拾好东西就随陆行回了南安王府。
马车到王府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温浅刚踩着脚凳下了马车就看见陆景洵骑着马从外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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