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明月撒下银白的光辉,木格雕花的窗户上,映着少女小小的身影。
她应该是抱膝坐在榻上的,这么晚了竟然还没有睡?难道是为府里的事情烦恼吗?竟也没有丫鬟来劝上一劝。
不经意间,燕凌远脑海里,已经推出来许多的可能,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一个人的事情?
燕凌远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可他仍看着窗户上那个影子。恒亲王府安静得很,而夜色中,倒是也没人看见他那略显奇怪的神情。
从今天出了英武侯府,鬼使神差地走了到恒亲王府的路,又鬼使神差地来了清萱阁,燕凌远已经思考了一路这个问题了:他究竟是为什么这么想见到宁宛呢?
自从如意公主大婚后,两人便再没有见过,才不过两个来月光景,可他竟觉得像是许久都未曾见过宁宛了一般,以至于明明没什么事,却又冒着危险来了一趟恒亲王府。这种感觉很是奇妙,燕凌远一向心思缜密,这一次竟也没了任何头绪。
而他到了清萱阁,就更奇怪了,就这么站在宁宛的窗前,看了快半个时辰了。可他好像也没觉得无聊,甚至觉得,有点幸福?
又一波巡逻的护卫从清萱阁外过去,燕凌远自是藏到了竹丛后。而这次,等他再出来时,窗口的人影竟然不见了!
燕凌远猛的一惊!什么人能从他眼皮下将宁宛带走!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害怕,他怕真的有人带走了宁宛,如果再也寻不回来,那要怎么办才好?
燕凌远冲上前去,作势就要打开窗户,而他的手触及窗棱的一刹那,又忽然停了下来。
自己竟然这么冲动!幸好没有接着动下去,不然准会惊醒院子里的人。
燕凌远深吸了一口气,手又重新放在窗棱上。只是没了影子罢了,许是她困了就睡了。燕凌远这样想着,轻轻地打开了那扇窗。
外面的凉风吹进来,屋里的烛火孤单地跳动了两下,然后被燕凌远无情扔出的两片竹叶打灭了。
她果然睡了。
正对窗户的小榻上,宁宛正窝在上面,静静地睡着。粉色的襦裙垂在地上,而她身上没有盖小毯,许是有些冷,身子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燕凌远愣了一下,为自己刚才那宁宛被人掳走的猜想感到好笑。小姑娘睡得好好的,他自己在瞎想什么……
轻轻巧巧翻窗进屋。这还是燕凌远头一回到女孩子的卧房。屋子很精致,长桌、高椅,还有燕凌远屋子里没有的梳妆台,妆匣里放着的钗子耳坠、镯子项链,在月光下时不时折射出一点点光芒。
姑娘家的屋子,果然精致些。燕凌远心里想到,又自己好笑地摇了摇头。
继而他便看见正睡在自己对面的宁宛,明明困了却不到床上去,竟然在小榻上就睡着了。燕凌远忽地又有些心疼。
恒亲王世子纳妾,纳得是柳家小姐的事,自然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燕凌远也是因了这事,才想看看宁宛是不是还好。柳萍是淳王府的人,恒亲王府此举何意,外人都在观望之中,燕凌远自然一时也摸不准这位长辈的意思,故而心里的担心又更多了一重。
等他走近,果然看到宁宛衣袖上一滩濡湿还未干透。她还是哭了啊。
忽然又想起那时树林里的她,也是这样小小的一团,流着泪,跟他说着想回家。
好像更心疼了。
世人眼中的英武侯世子,一向是冷静、睿智又谨慎的,小小年纪便在军中颇有威望,武艺不俗更是连圣上都曾夸奖过。燕凌远也一向是沉稳的样子,走到哪里都写着一脸的“生人勿近”,而这次,他为了这个姑娘,心疼起来。
燕凌远伸手,想抱起宁宛,将她放到床上去。可手指才刚触碰到宁宛襦裙,他又停了下来。
万一自己一动,她醒了怎么办?
燕凌远突然发现自己很尴尬。圣上赐了婚不假,可宁宛还得七八年才能嫁给他呢。上次抱着是特殊情况,可这次……
人家姑娘可还不是他的呢!
燕凌远一脸无奈地站在那,一时不知该怎么好。而这时,宁宛似是睡得冷了,抓着衣服团得更紧了些。
燕凌远生怕这小姑娘忽然醒了,吓得连忙运功屏息。等了好一会,宁宛的呼吸又平稳下来,他这才松了口气。
真是让人揪心啊。燕凌远心里现在只剩这一个想法了。
想让她好好睡着,比去校场上跑三十圈还难……
燕凌远愣愣地杵在那里,杵了好一会,才看见小榻旁放着的薄毯。
轻轻拿起、展开、盖好。
终于解决了。燕凌远松了口气。这样好歹不会着凉,傻姑娘兴许以为是自己冷了拉起来盖上的,也不会多想。
燕凌远又满意地看了一会,这才翻身出去,扣好窗户,仍旧回英武侯府了。
恒亲王府的夜还是很安静,偶尔有巡逻的侍卫路过清萱阁,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有天上的月亮知道小小的人儿小小的心事。她好像也害羞起来,竟躲到浓浓的云层后面去了。
“小姐,怎么睡在榻上了?”第二天一早,落雪进来看见宁宛睡在榻上,当先就惊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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