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平芜为醉酒计划做了精心准备,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太子殿下合适有又些小愉悦的心情……
这日晚间,吃过晚饭,烛火轻摇,暖茶生香,大多数人会比较慵懒,心情闲适的时候,解平芜准备动手了。他冲安公公打了个手势,安公公以同样手势暗回没问题,太子殿下心情很好,他就转身去了御膳房,拿酒。
是的,为了今日计划,他专门威胁了安公公帮忙,大家必须齐心协力,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安公公也拒绝不了,他以后还要在宫里混呢,得罪摄政王大大的不妥,而且对太子好的事,他从来不会不愿意。
万事俱备,见莫白发了信号,安公公就转到内殿,和随意翻着一本书的曦太子禀报:“摄政王今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总要让当事人有点心理准备么。
曦太子一如既往,表情淡淡:“关孤什么事?”
心情不好就自己调整,调整不好就滚回府去,不要影响别人,很难么?
“是。”
安公公下去了,过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殿下,摄政王又拉着禁卫军到校场训练了。”
曦太子嗯了一声:“这不是会自己排遣?你这么大年纪,也别记挂他了。”
“殿下说的是。”安公公又退下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来了,“摄政王方才沐浴过,现在叫了宵夜。”
这是不打算走了?
曦太子看了眼外面天色宵夜稍稍有点早,但今日折子好像比往常都多,解狗胃口不好,晚饭也没吃多少,刚才还心情不好,又是练武又是沐浴的,会饿也很正常。
他闲闲看着安公公:“孤的御膳房少他这一口吃的?”
安公公摇头:“不少。”
曦太子:“这就是不了,些许小事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无需报给孤。”
“可是……”安公公面色略及,似乎有些为难。
曦太子皱眉:“讲。”
安公公小声:“摄政王要了酒。”
曦太子握着话本的手一紧:“他要了酒?”
要酒干什么?自己喝吗?解狗知不知道自己那点酒量?几口酒酿小圆子都会醉的人,还敢要酒,这狗怕不是心情不好,是直接疯了!
可是不给,又显的自己这个太子小气。
“随便他,给孤关上门,孤要睡了。”
说要睡了,其实也没有,曦太子只是转去寝殿,歪在了窗边榻上,懒洋洋窝着,并没真的睡。
安公公伺候太子转进寝殿,歪好,自己就站在了一边。至此,前期准备已经做完,就等着摄政王过来了。他很清楚之后的计划,太子殿下不想被打扰,还把门都关了,可摄政王的本事,是一道门能挡得住的么?
安公公很从容。甚至脸上带着微笑。可左等,摄政王不来,右等,摄政王还不来,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再往后曦太子可就真困了,没时间了,王爷在做什么!
解平芜自己也很着急,一小壶酒见底,他竟然还没醉!
他气的直接把小酒壶给摔了,骂骂咧咧把莫白拎过来:“你找的是什么破酒!本王喝完了一整壶,竟然不醉!”
莫白:“不可能!”
王爷这种连酒酿小圆子都会醉的人,真正的酒怎会醉不了!这酒是他精心准备,度数不高不低,口感醇厚,第二天醒来保证不头疼不难受,最适合王爷的!为此他还疏通了宫中关系,偷偷摸摸各种小心,才把酒藏到御膳房的!
摄政王烦躁的甩了下头:“可本王就是没有醉,你怎么说?”甩完头,摄政王打了个酒嗝,目光阴阴,“你死了,本王今日要拿你祭旗!”
莫白:……
这哪里是醉不了,酒疯都耍起来了!
解平芜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把长刀,抓起来就往莫白身上砍。
莫白吓的脸都白了,别,他家王爷是真的敢杀人的!没办法,他只好迅速转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欲哭无泪——
王爷您已经害怕太子到这种程度了么!说好的醉了定会遵从本心,立刻寻找太子呢!怂成这样,是不是男人!您醒一醒,睁开眼睛看看啊,我只是您的属下,不是攻略对象啊,太子殿下在寝宫呢!
面临巨大生命威胁,莫白没办法顾及其它,惨叫着用力奔跑,在东宫上蹿下跳,他并没有在演戏,真的是在逃命!
安公公一口气噎在喉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窗子开的不小,曦太子也看到了,什么都没说,只呵呵了两声。
安公公:……
得,反正第一步是做到位了,摄政王真的醉了,太子殿下也非常明确的肯定这点,至于嘲讽什么的,他只是一个太监,哪懂那么多人间悲欢,风月□□,没准这是特殊的**方式呢?
他给了莫白一个鼓励眼神。
莫白算是明白了,这酒并不是不醉人,只是酒劲来得慢,摄政王喝完当下是真没有醉,结果后劲又长又疯,王爷现在绝对醉到底了!他真的想哭,为什么王爷醉后看到的第一个是他啊,要是看到太子多好!
他无数次往东宫门口飘,奈何大门紧闭,摄政王醉了眼瞎了很,根本看不到太远,他又不能擅自变方向,跑出东宫,把摄政王也引出去怎么办?今日计划就没办法完成了!
怎么办!怎么办!!!嗷嗷摄政王,你没有心!你虐待下属!
眼看着刀尖越来越近,就要落到身上,实在没办法,莫白只得扬声求助:“安公公——安公公救命啊安公公!”再没人帮忙,他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安公公便转了身:“太子殿下,您看这——”
曦太子只是不待见解平芜,并不会恨屋及乌,莫白是无辜的,总不能看着人在他面前没了:“你去。”
安公公本想走出房间,从大门出去,看了看曦太子坐的位置,房间里也暖和,干脆把窗子开大,指挥最近的两个护卫:“你你,过去帮忙。”
曦太子也没在意,安公公又不会武功,他去解决,当然是指挥别人帮忙解决,这么做再正常不过,窗子开大了也没关系,他又不冷。
可他万万想不到,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开个窗子而已,窗子开合的角度,从里露到外面的烛光,烛光下捧书的人……安公公算得都相当精准。从窗户外,尤其解平芜的角度,只需要一个引导,就会看到明亮烛光里剪影,饱满的额,笔挺的鼻,柔软漂亮的唇峰,侧脸弧度完美到极致,连手上捧书的动作都美的令人怦然心动。
莫白对安公公派两个护卫过来敷衍并不满意,可一转头,看到安公公高深莫测的表情,瞬间懂了,立刻来了个小翻身,引着自家王爷转向窗户——
王爷快看!看那边!看美美的太子殿下,不要再冲我来了!
解平芜只看了一眼,手中长刀就‘嘡啷’一声,落了地,干脆利落的放开了一边‘猎物’,脚尖轻点,瞬间飞掠到窗边。
莫白瞬间松了口气,抹掉额头汗珠,终于!
安公公也立刻让出窗边位置,让摄政王能看清楚太子——这下该进正题了?王爷你可要好好发挥!
解平芜发挥了。他忍不住心中激荡,情绪饱满的朝曦太子……吹了个口哨。
安公公:……
莫白:……
完了完了,你完了!这可是你自己作死,跟我们没关系!
曦太子放下书,转过头,眼睛眯起:“你在干什么?嗯?”
解平芜视线直愣愣看着他:“美人,你长得好像我心上——不,你就是我心上人!”
也不知道他开了一个什么样的脑洞,有怎样的思想过程,他直接一个轻跃,跳进了房间,抱住曦太子就亲。
安公公:……
莫白:……
简直没眼看。
曦太子气的够呛:“你滚啊!知道我是谁吗就随便亲!”
解平芜拉着他的手不放:“知道,你是我的小太子,我的大宝贝。”他还顺便摸了下曦太子的肚子,半跪下来,“还有小宝贝,你今天好么?”
曦太子:……
“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没醉,本王怎么会醉?”一如既往,醉鬼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的。
解平芜我很开心,又要抱上来亲,曦太子顺手抄了一把刀,抵在对方肩膀:“不许动,再近杀了你哦。”
这狗一身酒气,别说他现在沾不得酒,就这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酒醉太不可控,他不想任何不希望的事发生,所以干脆不让对方靠近。
解平芜很委屈,一动不动:“你说过喜欢我,却不亲我,也不让我亲你。”
这是什么鬼话!
曦太子心虚的看了眼四周。还好,安公公一向会办事,早在解平芜跳进来,第一次要亲他的时候,就已经迅速清了场,窗子也掩小了,自己还撤到了小门外,房间里并没有别人,他也不会太丢脸。
本来不想理会醉鬼,当下就要叫人进来把解平芜押出去的,后来一看对方这状态……曦太子就有小心思了。他把解平芜带到桌边,坐下:“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就继续喜欢你,好不好?”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酒醉的解平芜最为坦诚,说的话也绝对是实话!
除了不肯乖乖坐下,非要挨着他坐之外,解平芜很配合,还非常不要脸的拉住他的手:“你问。”
曦太子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算了:“过去的事,你还记得么?”
解平芜亲了口握着的小手,眼神很亮:“什么事?”
曦太子很有些嫌弃,又一想,你啃就啃,不就是点口水,不总着往上啃嘴就行:“那天的事。”
解平芜:“哪天?”
“就……下雨那天的事。”
“下雨?”解平芜看了眼窗外,“天色这般晴朗,不会下雨的。”
曦太子气的想打人:“去年夏天,悬崖底下,雨夜山洞的事!”
解平芜摸了摸小太子的脸,像在安抚他不要生气:“当然记得,那夜我和宝贝肌肤相亲,宝贝好香好甜,疼了要掐我,快了说不行,慢了又嫌弃太慢……”说着说着自己还委屈了,“可就那一回,之后都不让我碰了!”
曦太子羞的不行,捂住他的嘴:“你别说了,别说了!”知道这狗真的想起来了就行!
解平芜继续委屈:“到底让说……还是不让说?”
曦太子抿着嘴,指着自己的肚子:“这个,知道么?”
解平芜别小心摸过去:“知道,是我们的宝宝。”
曦太子:“你想不想要?”
解平芜:“当然想要,必须得要!要疼爱他,保护他,但不能他最重要……”
“嗯?”曦太子不解。
解平芜大手环过来,轻轻抱住他:“曦宝贝最重要。”
曦太子顿了顿,才又问:“你……真的知错了?”
“知错了,”解平芜自动自发乖乖跪好,“以后再也不会了,宝贝别生气,原谅我好不好?”
酒醉的摄政王不再肃冷,疏离,连尊贵的优雅感都消失不见,这一刻他是坦诚的,所有一切都可以向对方敞开,你一点都不需要怀疑。
曦太子叹了口气:“我也不是生气,就是……算了,你起来。”
他伸手去扶,却没扶起来,解平芜抱住他的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辛苦那么久,担惊受怕那么久,我都没有发现。”
曦太子心里酸酸的,打了解平芜一下:“可不是!蠢死你算了!”
解平芜把自己的手臂伸过去:“你咬我,”觉得不够,把自己的脸也凑过去,“扇巴掌也行。”
曦太子哼了一声,拍开他的手:“美的你!”
“真的不会了……”解平芜把头抵在曦太子肩窝,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狗,“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曦太子看着烛光之下,自己和解平芜的剪影紧紧靠在一起,那般亲密,那般缱绻,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变,泄气的咬了解平芜一口:“嗯。”
莫白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离开,在外头听着听着,真心觉得这个醉酒主意非常好,只是好像用不着他帮忙了?
不对,想起之前王爷的吩咐,他抖出袖袋里的纸条——王爷要求他必须打的小抄,如果漏过必须要提醒的问题,看了两眼,立刻跑去找安公公。
安公公被摄政王威胁过必须配合计划,只得忍辱负重,闭上眼睛帮忙。
很快,内殿二人听到了外头安公公训人的声音:“这花瓶怎么摆的,哪正哪歪不知道么?连个小孩子都不如!”
解平芜抓到‘小孩子’这个重点,下意识感觉应该说话,也这么做了:“小孩子这件事,我之前骗了你……是我不对,我不是不喜欢孩子,和你一样,我觉得小孩子很可爱,有无限未来,要好好养育,好好引导,我表现的那么让你讨厌,是因为我误会了,以为孩子不是我的……我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
曦太子怒:“你还敢说?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么?随随便便就能和别人混在一起?”
解平芜羞愧的垂了头:“不是,曦宝贝最好了,天下第一好。”
他这么吹,曦太子自己反而有些心虚,实则那一夜……他还真的就是冲动了,过于冲动,对对方了解并不深,只是沉迷于美色,算得上相当随便……
清咳一声,曦太子避重就轻:“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原谅你了,以后别再犯就是了,再犯,我真的会跟别人跑哦,知不知道?”
解平芜攥紧了他的手:“不许跟别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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