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然无声,烛火摇曳闪烁,支摘窗微微地欠了一条缝,郢王伸手将其阖上,“嗒”的一声,瞬间隔绝了从罅隙之中拂进来的微风,接着,唐妩这微弱又急促的喘息声,便愈发清晰起来。
他指尖尚且冰凉,可眼中的一簇旺火却是掩不住了。
他弯下腰身,两只手臂从后往前地拢紧了她的身子,下一瞬,就见铜镜之中男人高挺的鼻梁骨已是抵在了女人的下颔上。
令人酥痒发麻地热气在她锁骨周围喷洒开来,他的唇在她的脖颈上细细密密地吻着,轻轻柔柔,忽而有些用力,然后作恶般地嘬着她的嫩肉不放,在发出“啵”地一声之后,她的脖子上就又没法见人了。
郢王对唐妩的这块骨头向来都是爱不释手,甚至,还给它取了个别称——“风水宝地”
她不着寸力地推了他的胸口一把,这动作似娇嗔,似鼓励,简直比那**药还有劲儿。
“怎么我一回来,你就是这幅样子,故意的?嗯?”郢王攥住了她的小手道。
“妩儿冤枉。”说着,唐妩还故意含羞带怯的朝他深邃的眸子里望了一眼。
没怀孕的唐妩挑个眼皮就已是媚态横生,更不用说是现在,就她这幅样子,全身上下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的让人根本松不了手。
他一根一根地把玩着她的手指头,然后又不尽兴一般地咬了一口她的指腹,眼角挂满了笑意。
“殿下,君子不趁人之危。”唐妩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闻言,郢王想也不想,开口便回:“妩儿,唯独在你面前,本王不敢称君子。”这话一出,唐妩便红了脸,因为她竟然从这孟浪又不知羞耻的话中,听出了柔情蜜意来。
都说天下的女人对着情话大多都无甚抵抗力,可唐妩今儿突然发觉,这话后头还得再加上一句:从不解风情的人嘴里说来的,尤甚。
“殿下这话,究竟同多少个女子说过?”表里不一向来是女子的特权,哪怕她这一颗心已是泡在了蜜罐里,但表面仍是不显。
郢王笑着道,自然就你一个。
目光灼灼,好不真诚,唐妩刚欲沦陷其中,就见她的肚皮上十分突兀地支起了一个大包。
他错愕地朝她的肚子看了一眼。
郢王两辈子没有过子嗣,可想而知他对这孩子得有多喜爱。
可这孩子甚是调皮,还没落地就知道和他爹对着干,自打有了胎动,白日里对着唐妩不是踢就是撞,可只要入了夜,等郢王进了院子,这孩子就不吭声了,甚至连一丝一毫地反应也没有。
所以,这还是郢王第一次瞧见了胎动。
他有些激动地用手去碰,力气十分小,生怕下一秒孩子又来了“脾气”不理他了。
唐妩看着他的表情嘴唇微挑,一脸狡黠,道:“看来今日殿下的甜言蜜语,八成有诈。”
郢王挑眉看她,似有不解。
唐妩盯着他的眼睛,一边揉着腰,一边道:“我们娘俩前两日便说好了,谁要是敢哄骗他阿娘,他便伸腿蹬谁。”
别说,这肚皮头里的小东西绝对是个贴心小棉袄,唐妩话音刚落,他便又十分配合地又蹬了一脚。
见此,郢王故作失落道:“都说饮水思源,你们娘俩实在是薄情。”
这语气里的哀怨,立马逗笑了唐妩。
他见唐妩笑的动人,终是没忍住底下这股子邪念,他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三下两下,缦纱中就传来了,急颤颤的娇音。
唐妩觉着,这人在自己身上欲取欲夺的样子,像极了那些黑心的钱庄。这一夜,他是债主,她是债户,她才刚从他身上讨得两分便宜,这人便噙着笑来讨息了。
好在郢王在这事上向来是有分寸的,从没弄伤过她,所以在他说了那句“妩儿,我会轻些,定会轻些”之后,唐妩便半推半就地从了。
黑夜能让**开花,也能让邪念发了芽,从她嗓子眼儿里冒出来的那细细柔柔的求饶声,就像是战场上的击鼓声,让他忍不住夹紧马腹,绝尘而去,朝她的领地,狠狠插上属于他旌旗。
可等天一亮,理智归位,他瞧着外面春光灿烂,鸟语花香,便不忍再直视这些斑驳清晰的红紫了。
一抹愧疚涌上心头。
他明明不是重欲之人,怎的就非要折腾她。
郢王怕极了她那双含水的眸子,泫然欲泣的,简直要了命。昨夜未守约,他怕她醒来生怨,故而讨好地给她涂了药膏。
随后,郢王又将那提前派人打好的长命锁放在了她的枕畔。
等他掀开帐纱出来时,抖了抖袖口,自然又恢复了往日里矜贵自持的模样。
唐妩累得一直睡到了下午,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动了动眼珠子,盯了房梁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来到了铜镜前,她拉开了自己的小衣,仔仔细细地瞧了瞧。
青的青,红的红,紫的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上有什么藏宝图。
半响,唐妩冷笑了一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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