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华在端王府偷了三日的懒,其间还打扮成侍卫,跟着谢君平去平康坊鬼混了一番,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差点让个侍君给爬上床。
崔春羽听到消息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冲到秋霖院的时候,水铭与水清已经服侍着端王殿下歇下了。
“怎么回事?”上次端王就警告过她,不得干涉她的内帏之事。可今日都快弄出人命来了,崔春羽作为王府长史,不得不过问。
水清意兴阑珊:“还不就是许侍君耐不住寂寞,趁着殿下喝醉酒之时,想要去服侍殿下,没想到被殿下给踹下床去了。殿下喝的都认不出人了,提着剑就要杀人,如果不是我跟水铭哥哥,他今晚恐怕命都要保不住了……”
他拍拍胸口,想到端王睁着血红的眼睛毫无章法的要提剑砍人,她醉后那剑光仍旧凛冽,直吓的一众服侍的小子们瑟瑟发抖,直往后缩,生怕遭了池鱼之灾。
崔春羽毫不留情的揭破水清那点幻想:“我还不知道你们,自己不敢去亲近殿下,怕被殿下厌弃,便假装疏忽,有意让旁人钻进来,试探试探。他成功了固然好,你们往后也有了指望。失败了也不关你们事,至多你们落个侍候不周的罪名。以殿下平日在府里不经心的习惯,定然不会追究!”
端王身边近侍,以崔春羽的身份原本是不敢得罪的。但这些年她也算看出来了,端王的心里装着千山万水,独独不在端王府。任是府里多少温柔解意人,恐都系不住殿下那一颗跑野了的心。
水清给她毫不客气剥了面皮下来,一时脸上挂不住,几要恼羞成怒:“长史这话说的实在教人摸不着头脑。旁人要往上爬,难道我们还能不长眼色的拦了人家的青云路?长史既然心疼人,那剩下的事情就有劳长史了!”他一拧小腰,生气的走了。
崔春羽给他晾在院子里,无奈自己踏进端王卧房去瞧,水铭正跟一名哆嗦着发抖的小子试图将许侍君给扶起来,床上的端王睡的人事不知,在睡梦之中也是防备的姿势,手里还握着长剑,让人毫不怀疑如果靠近了,她在梦中也能一剑将人戳个窟窿。
许侍君已经精赤条条昏了过去,发着抖的正是他身边侍候的小子。
原本是计划好了的,水铭与水清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却委顿在地,昏迷不醒。
水铭见到崔春羽如获至宝:“长史快来,许侍君大约还要请大夫!”
崔春羽入目之处只看到一坨白花花的肉,忙转过身去:“你先帮他把衣裳穿起来,我这就去请大夫,将人先抬出殿下的卧房再说。”
府里主子常年不在家,连个常住的大夫都没有,还是崔春羽派了人去坊外请了大夫过来。
谢逸华一觉睡到了天亮,梳洗沐浴过之后,坐下来吃早饭。崔春羽前来求见,吞吞吐吐问起:“殿下准备怎么处置许侍君?”
她对自己后院里到底有多少个美人儿,具体到美人儿长什么模样,还没有崔春羽熟悉。喝着清粥十分不解:“那是谁?做了什么事儿需要本王处置吗?有事儿让他们找你就好!”
崔春羽心中腹诽:又不是我的男人!殿下您这话说的,也不怕自己头顶的帽子绿了!
她吞吞吐吐,总算将昨晚的事儿讲了,却见端王殿下越听越糊涂的模样,倒好似全然不记得这一回事,好半晌才将手里的粥勺放下:“本王昨晚跟君平喝的有点高,还当自己在外面跟一帮姐妹胡闹。她们胡闹惯了的,平日拳脚无眼……伤着人了?”睁大眼睛倒似个无辜的孩子。
崔春羽:殿下您抓住重点了吗?!
——虽然您摆明了对府里的男人没兴趣,可他们既然当初蒙贵君赐下来,不论您碰不碰他们这辈子都是您的人,哪怕是当摆设在端王府的后院里摆一辈子,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主子召侍寝万没有推脱的道理,但是……私自爬床却是另外一种性质,也不怕带坏了王府的风气?
她无奈:“属下擅自请了坊外的刘大夫,说是断了三根肋骨,得好生休养几个月才能好。”
谢逸华万分庆幸:“本王当时没拔剑?告诫后院一干人等,在本王神智不清的时候千万别靠过来,刀剑无眼!”
得!有了许侍君的前车之鉴,往后哪位侍君或者小侍再起了爬床的小心思,恐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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