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锦果断收住发散的思想往危险的地方发展,不行不行,她再想下去都要脑补出一篇十万字太子与护卫的纯爱小说出来了。
“你怎么了?”祁昶见苏霓锦神情有些怪,遂问道。
苏霓锦一惊,赶忙摇头:“没,没什么。哈哈。真没什么!”
祁昶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对她点头告辞,苏霓锦扒在门边看着祁昶秀颀如松的背影在回廊上消失不见,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将折叠好的考卷再次展开看了一眼,欣喜的放入衣兜。
为哥哥的前途做到这个份上,苏霓锦觉得称呼自己一句‘国民好妹妹’一点都不过分。
至于下月初七跟罗统领的约定,苏霓锦也没在怕的。马上要进羽林卫的是苏佑宁,广云楼的宴请的事当然就交给苏佑宁了!正好可以让他当面感谢感谢罗统领的鼎力相助,顺便还能给他一个近距离接触偶像的机会。
这样一来,她既省了自己花钱,又为苏佑宁的追星事业添砖加瓦,还满足了罗统领这个人对广云楼的执念。
一举数得!
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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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霓锦怀揣宝贝,脚步轻快的回家了。
没有耽搁,直接去了哥哥苏佑宁的院子。昨天晚上苏佑宁喝多了,醉了大半宿,直到天亮才睡着,整整一天都在补觉,苏霓锦到他院子里问的时候,他的贴身小厮告诉苏霓锦,她亲爱的哥哥居然还在睡觉。
苏霓锦风风火火来到苏佑宁的卧房,看见榻上把自己睡的乱七八糟的人,苏霓锦走过去蹲在他床前,重重的咳了一声。
苏佑宁睡了一天,其实早醒了,只是不高兴起来而已,听见声音就睁开眼睛,看见妹妹那张漂亮的脸蛋近在眼前,苏佑宁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道:
“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进来了?还有没有点姑娘的样子。”
苏佑宁这般抱怨一句后,便再度躺下,并裹着他的小被子转向了里床,一副不高兴搭理苏霓锦这个不速之客的样子。
苏霓锦也不生气,从衣襟中抽出那张注定要让苏佑宁疯狂的纸,慢慢悠悠的展开,然后将之盖到了苏佑宁的脸上。
苏佑宁感觉脸上有东西,愤然扯了下来,睁眼看了看,发现是张纸,正要拿出兄长的架势来管教一番不懂事的妹妹,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纸上的字,觉得眼熟至极。
“这是……”
苏佑宁将那纸拿到眼前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便像弹簧似的从床榻上跳了起来,瞪大了他那双24k钛合金狗眼,盯着手中的考卷,像被施了什么法术,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这是他写的申论啊,右下角还有一个朱砂的批阅,那个鲜红的‘选’字染红了苏佑宁的眼睛。
“你怎么拿到的?”苏佑宁回过神来,才想起来问妹妹这个关键问题。
苏霓锦两手一摊:“都跟你说了罗统领是个好人。”
“哦哦哦,是是是。”苏佑宁也不知听没听清,就直接点头,简直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过了好一会儿,反射弧才回归。
“不是,你的意思是,这是罗统领给你的?你跟罗统领有这么大的交情?”
苏佑宁惊喜的都快要大舌头了。悬在心上好几天的石头,终于在这一刻落下,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加恍惚的感觉。
他知道妹妹入宫两回,帮太子解决了一些账本上的事情,可这也不能成为她和罗统领关系匪浅的理由啊。
“难道你和他……”苏佑宁脸色一边:“妹妹,你不会为了我,牺牲了色相?若是那样,哥哥我这一辈子可都要活在愧疚里了。”
苏霓锦没听懂:“啥?”
猛然明白过来,赶忙否认澄清:“你想什么呢?就为了你这张破纸,还需要我牺牲色相?”
苏佑宁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拿到的。他为什么要帮我?”
苏霓锦知道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哥哥有的误会自己,于是就把那日下午,她又帮了一回罗统领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哥哥知道,因为之前她告诉苏轸和沈氏的时候,哥哥送刘喜公公出门去了,等他回来,苏霓锦都已经拿着她心爱的一千两旋风般离去了,所以哥哥也就无缘得知那件事。
果然,事情说开以后,苏佑宁紧张的神色得到了缓解:
“哦,原来如此。你帮过他,他回报你。这样我就放心了。”
苏霓锦想起来广云楼的事情,觉得有必要跟哥哥先说一声:
“哥,罗统领帮了你这么大忙,你是不是也得意思一下?省的人家说我们苏家的孩子不懂人情世故,你说对不对?”
苏佑宁将欣赏他考卷的目光抬起,不解的看向苏霓锦,苏霓锦对他温柔一笑:
“我知道哥哥是个知恩图报的,所以我也没问你的意见,就帮你约了罗统领下月初七到广云楼一聚,你觉得怎么样?”
苏佑宁眯眼看着妹妹:“我……觉得挺好啊。可是,你确定吗?”
作为一个预备入选的羽林郎,这个时候能跟羽林卫统领私下建立友谊,那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但以苏佑宁对传说中的罗统领的了解,知道他并不是个会随便答应私下受人恩惠的人,所以他才会觉得意外。
“确定啊!罗统领还说很期待与你相见呢。”苏霓锦用一副给哥哥说媒的架势,毫不心虚的编出一句象征性的瞎话。
苏佑宁喜出望外,信以为真,诚恳的向苏霓锦保证,自己一定早早的去广云楼定好雅间,保证下月初七以最好的状态去见他心目中的罗统领。
看见事情完全在按照自己计划中那样发展,苏霓锦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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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霓锦去羽林卫处找罗统领的时候,是六月二十八,离初七也不过就是十天的事情。
祁昶去给熙元帝禀报案情,正赶上午膳时分,熙元帝便留儿子在元阳殿中一同用膳,父子俩难得坐在一起,熙元帝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的,一个劲儿的让内官给祁昶布菜。
“多日不见,太子似乎清减了。处理国事固然重要,但太子也要劳逸结合,注意休息啊。”
熙元帝对儿子关切吩咐,从一侧美人杜昭仪手中接过一盅羹汤,杜昭仪递汤的时候,还不忘对熙元帝投去一抹柔情似水的笑,成功吸引了熙元帝的片刻目光。
“谢父皇关心,儿臣省得。”祁昶不苟言笑的用餐,对于父亲和美人在自己眼前**的画面恍若未见。
熙元帝听见太子说话,才对杜昭仪使了个眼色,让她先退下,杜昭仪轻咬唇瓣,似乎还不太愿意,熙元帝悄悄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她才婀娜起身,离殿而去。
直到杜昭仪离开之后,祁昶才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熙元帝被儿子那一记冷眼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笑道:
“别这么看朕,这世上最不可辜负的就是美人恩,尤其是年轻的美人。”
祁昶不置可否,对布菜内官指了指熙元帝面前的鸡丁笋丝,内官立刻为祁昶布菜,熙元帝干脆让内官把菜肴直接端到祁昶面前,祁昶也不客气,直接夹起来吃。
熙元帝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只顾着吃饭的儿子,也就这孩子在自己面前是这样的,其他人哪怕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都拘束的厉害,别说自如的在吃饭了,不表现的如坐针毡都是心理素质高的。
“父皇很喜欢杜昭仪?”祁昶的笋丝吃开心了,终于抽出空闲来跟他正一个人喝闷酒的老父亲唠唠家常。
熙元帝但笑,反问:“美人谁不喜欢?”
“天下美人多如过江之卿,父皇喜欢的过来吗?”祁昶干脆利落的用完了饭,内官便立刻命人端来了花瓣水给他净手。
面对儿子的质疑,熙元帝急了:“怎么说话呢?你父皇如今正值壮年,怎么就喜欢不过来美人了?再多几个,你父皇我也应付的来。”
熙元帝的人生没别的嗜好,爱美人算是最大的一个。
祁昶净完手,用干爽毛巾擦拭水珠,闻言毫不掩饰的笑了。
熙元帝觉得自己和儿子最大的代沟就是在对待美人这件事上,他是恨不得将天下美人全都纳入后宫,便是什么都不干,每天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可他的亲儿子却是与他截然相反,堂堂太子,二十多岁了,房里连个暖被窝的女人都没有,这话说出去,熙元帝都觉得丢人。
儿子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他这个父亲的风采。
今日正好有机会,熙元帝旧事重提:
“说起美人。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给朕迎娶个太子妃回来?你东宫太子妃位空悬了这么多年,新臣们翘首以盼,老臣们望眼欲穿,李相都在朕跟前儿提了多少回?”
说起这件事,熙元帝就觉得郁闷。
他是以仁治国,久而久之,朝中的臣子们都不怕他了,有什么事宁愿来烦他,都不敢去烦太子,就拿太子妃的事情来说,那些老臣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来催他,在太子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真是的,也不想想这件事他帮得上忙吗?
“我的太子妃,我都不着急,他们急什么?”祁昶云淡风轻的说。
熙元帝哀叹:
“你说他们急什么?太子妃位是多大一块肥肉,一个个都眼馋的厉害。”
祁昶端起饭后香茶,喝了一口:“既然如此,那我更得甚重了。”
儿子油盐不进,熙元帝很苦恼,放下酒杯问道:
“你觉得嘉平郡主如何?那姑娘朕前些日子在贵妃处见过,出落成大姑娘了。你与她也算是青梅竹马,身份也够,最重要的是,她自小便对你一见倾心,为了你拖着不嫁人,都十八岁了,汝南王每每说起这事儿,眼泪哗哗的。”
“再不行,李相家的嫡长孙女,朕瞧着也挺好。”
“还有那个勄素公主,朕与她父王年轻时关系很好,虽说外邦女子不得为后,但你若喜欢,朕为你们改了这规矩又何妨。”
“还有那个那个……”
熙元帝如数家珍般给儿子推荐合适的老婆人选,然而儿子周身仿佛有个绝缘罩,愣是把他的所有推荐都隔离在外。
祁昶在父亲喋喋不休的声音中,平静淡然的喝完了饭后茶,然后果断起身,对熙元帝行礼,直接告退,留下为了儿子婚事操心的老父亲一人在殿,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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