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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拂袖而去。

***

当夜,马文才没有回来,他的四个小厮风雨雷电也没有留在院子里,听半夏的话,马文才似乎是去了隔壁傅歧的院子。

对此,半夏简直欣喜若狂,也对祝英台才没几天,就能把一位涵养如此好的贵公子气跑的本事赞叹不已。

她就知道她家主子一定是自有办法,否则怎么会这么淡定!

哈哈哈,只要让他讨厌就可以了嘛!

看着半夏如此“兴奋”,祝英台的内心一团乱麻。

也是,傅歧和马文才,才是一国的。

就是不知道梁山伯如何自处。

会和她一样,莫名其妙就把所有事都搞砸了吗?

祝英台仰倒在地台上,看着左手边立着的那方素面小屏,内心有种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的惆怅和踏实。

“这就是‘命定’的道路吗?即使换了一个祝英台,也不可能和马文才友好的相处下去……”

祝英台眨了眨眼,想要把眼睛里的酸涩给眨回去。

下等人……

原来在马文才的眼里,那些踏踏实实生活,想要用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的普通人,都是些下等人。

那她又算什么上等人呢?来自于普通的工薪家庭,和所有孩子一样老老实实读书,高高兴兴上学,等着毕业后找份糊口的工作,顺便和心爱的人组成一个可以为之奋斗的家庭……

就是下等人吗?

“我不会妥协。”

祝英台咬住了下唇,心中狠狠道。

即便和马文才真的绝交,即便是在这个会稽学馆里再无志同道合之人,她也不要妥协。

她绝不为取悦“友情”妥协,也不为取悦“爱情”妥协,更不会妥协……

这吃人的世道!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马文才(卷着铺盖卷):傅歧,我今晚在你这叨扰一晚。

傅歧:(高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拐了四个不要钱的小厮啊!)

梁山伯:(担心)马兄为何来此,可是和祝英台起了矛盾?切莫伤了兄弟义气。

马文才:(烦躁)你别管。

傅歧:(点头)就是,我看那祝英台怪怪的,还是少接触为妙。就是我这屋子小了点,要不然这样,梁山伯你今晚干脆去和祝英台同住,我和马文才秉烛夜话……喂,喂,马兄你要去哪儿……

马文才:(头也不回)我回去睡。

☆、光彩照人

“所以说,你和祝英台吵架了?”

傅歧看着坚持在外房打地铺就好的马文才,眼睛瞪得极大。

“那个祝英台看起来脾气很软和的样子,怎么敢跟你吵架?!”

他怎么敢!

不怕马文才一时火气把他给撕了吗?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一言不合就手撕室友吗?’

马文才心中有些无语。

他摇了摇头,示意这个话题不想再多提。

“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搞什么鬼。”傅歧见马文才不愿再说也不勉强,“罢了,正好早上多个陪我练武的。我这地方还没你那大,你们最好还是趁早和好赶紧回去。”

他们说话间,一旁正在抄书的梁山伯抬起头,笑着打圆场:“还没先恭喜马兄甲、乙两科都中了魁首,想来过几日去上课,一定备受瞩目。”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马文才脸色就黑了,哼了一声后,带着些发泄的意思冷声道:“甲科第一我是势在必得,可我不懂,某些人为什么非要去丙科上课。”

马文才说罢之后,扫了梁山伯一眼。

他记得梁山伯丙科第四,又是寒门出身,不知道会不会也去丙科上课。

如果因此让两人有了接触的机会,岂不是大不妙?

“我说你为什么生气,原来是这个!”

傅歧很快就明白了马文才生气的原因,虽然他成绩并不算上佳,但若说他对成绩不屑一顾到看都不看那是不可能的,马文才两科第一,祝英台丙科第一的消息,他自然也知道。

“也许他就是个金玉其外不学无术的人,就会那么点东西,你又何必生这么大气,你又不是他爹娘。”

“人说字如其人,祝英台的字如此漂亮,算学又连祖助教都啧啧称奇,想必不是愚笨之人。”

梁山伯见傅歧还在火上浇油,也是心累,“何况马兄生气,应该不是因为祝兄不学无术?如果祝兄是这样的人,马兄也不会和他成为好友了。”

“你见过祝英台的字?”

马文才没有被安抚,眼神却锐利的像是鹰隼一般向着梁山伯看了过来。

梁山伯和祝英台还有他不知道的交集?

“甲乙丙三科第一的题卷都被糊在榜单之前,以示公允,祝兄的字,我自然是见过。”

见马文才如此,梁山伯也是一愣。

“卫体易学难精,祝英台习字一定很是刻苦。而且我会稽学馆教算学的先生乃是祖家人,从《缀术》中选出的算题即便是在国子学中也算是难解,祝兄能给出四种解法,已经让馆中上下传播,名声不在马兄之下了。”

梁山伯所说的祖家是范阳祖氏,最有名的就是齐时的名家祖冲之。祖家世代担任朝廷管理土木和历法的官职,祖冲之也不例外。

《缀术》是祖冲之的杰作,当世之中公认算学理论之中最难的一本,时人评之“学者莫能究其深奥”,而从刘宋时起,各地私学和官学里有关“算”的部分,大多是祖家出的题卷,但凡对“算”感兴趣的世家,求的都是祖家私学里学算学的方法。

虽说算学不登大雅之堂,可《缀术》公认比《五经》还难学,会稽学馆的士族里出了个异类,祝英台自然比马文才甲科第一还要有名。

什么?

只是会算个东西,就抵得过他几十载寒窗苦读后辛苦才得到的名声?!

一直勤奋不辍的马文才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丢丢”的打击。

只有一丢丢!

“不过……”

梁山伯见马文才脸色又不好了,连忙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叹着气说道:“丙科那边人多口杂,资质才德又良莠不齐,祝兄乡豪出身,人又单纯,怕是待不到两天就……”

“就是该让她知道吃点苦,她才会知道丙科不是那么好待的!”

马文才冷下脸。

他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和那些人厮混在一起!

梁山伯无奈一笑。

他虽然不知道马文才和祝英台为何会弄到分房而睡的地步,但察言观色之下,也大致猜出大概是为了祝英台选择读丙科的缘故。

像他们这样的人,会觉得去丙科那种全是庶民的地方,跟去了猪圈也差不多?尤其马文才这种自持身份的人……

就连傅歧这样放达的,都会觉得从丙科找个人为他洒扫都是轻贱了自己,更何况是去上课。

他们这样的人家,会不会算账又算得上什么呢?

有的是人为他们算。

更何况,丙科那边……

梁山伯想起几年前自己刚入丙科就读的时候,风气实在是算不上好,也不知道这几年过去,有没有好一点。

也许祝英台确实是士族中的异类,对他们这样的寒门之人有种天然的好奇和怜悯,可对于很多人来说,即便是“怜悯”,也是一种让人愤怒的东西。

不知道他在丙科绕一圈回来,是不是会成为和马文才一样的人呢?

想到这个,梁山伯的眼前就浮现出那个眼神清澈单纯的小少年来,眼中忍不住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马文才也是人精,看到梁山伯的表情,心中就微微一沉。

是夜,虽然马文才宿在了外间,可是向来睡眠很浅的梁山伯,依旧听到了半夜里外间那人不停翻身的声音。

***

马文才和祝英台吵架了,目测原因应该是祝英台抢了马文才丙科第一,让他没有三科魁首,所以得罪了马文才……

当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知为何在到处流传时,马文才活生生捏断了自己的笔。

马文才想三科都第一是为了一鸣惊人,如今一鸣惊人倒是做到了,却是以他最不愿意的一种方式。

走在教授甲科的东馆里,马文才总觉得路过自己的每一个人都在看他,而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是深深的探究之意。

这绝不是什么错觉。

这样的感觉让马文才越发将自己的脊梁挺得笔直,他原本就身形高大,相貌出众,即便和所有人一样穿着馆里统一发放的白色儒衫,也能让人感受到迫人的气势,不敢与之对视。

马文才就这样维持着“骄傲”的姿态,端方地坐入了第一排最前方属于第一名才能入座的位置中,安静地等候着讲士们的到来。

入座之时,马文才右手边相邻的士子打量了他几眼,引得他扭头相顾,那人明显也是士族出身,一脸脂粉一身熏香,见马文才看向他,微微拱手一笑示意:“在下吴县顾烜,孙吴丞相顾雍之后。”

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却俨然一副大人做派。

会稽顾氏是出了名的大族,但自前朝起顾家已经渐渐走下坡路,出仕者渐稀,所以能够蒙荫入国子学的人数也大不如前。

想要博个“天子门生”的名头,也是寻常。

马文才之前已经看过甲科所有人的名单,会稽顾烜是甲科第三,所以在他的右手边,左手边的是第二的褚向,目前还没前来。

对于这种人情往来,马文才早已经轻车熟路,也笑着回应:“吴兴马文才,家父……”

“兄台就不必报家门了,现在这东馆里,还有不知道马兄的人吗?”

顾烜似是热心的套着交情,脸上的脂粉笑的嗖嗖直掉,露出鼻尖一点点本来的黄色皮肤。

马文才本身不黑,也不好“弱质风流”这一口,知道如今天下还不算太平的他从小甚至苦练武艺,涂脂抹粉这种事是不做的。

所以看到顾烜脸上掉粉,心中微微有些不适,但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不变。

毕竟对方说的是夸赞他的话,也确实值得人高兴。

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很快就让马文才差点绷不住笑意了。

“马兄的事我也听说了,真是可惜啊,差一点就三科魁首,会稽学馆建馆以来,还没有过三科都第一的学子呢……”

他惋惜地看着马文才,似是想安慰他。

他娘的可惜!

不会客套就不要客套,难怪连个上国子学的资格都混不上!

该死的祝英台,竟让他这般的羞辱,日后他要不能让她跪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他就不姓马!

马文才暗咬着后槽牙,才能维持这脸上的笑意,不让自己上前撕了这顾烜惋惜的面皮。

“马文才,你来的好早!”

两人貌合神离间,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突然出现学馆之中。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马文才再也顾不得顾烜是有意还是无意,立刻站起身来迎接此人。

“褚师兄,我真怕你不来!”

他被贺馆主再三叮嘱褚向性子内向,要求他多照顾他一二,不为别的,就为让贺馆主能对他留下好印象,他也不会疏忽了这位同门师兄。

他走出席去,亲热的领着褚向走到他左边的座位。

褚向在贺革门下研习《礼》已经有一年多了,可是从未在会稽学馆正儿八经上过课,这次虽得了甲科第二,但对来这里和许多人一起上课,心中还是七上八下,所以才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

但他一说话,马文才一站起身,课室内众人齐刷刷看了过去。

待看到眉目如画,雪肌玉肤的翩翩美少年缓缓步入课室时,所有人的呼吸都滞了一滞,似乎连屋子里都更加明亮了起来。

一个人的相貌能够殊丽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太过让人惊骇,哪怕是男人,也会引得人们瞩目不已。

这下子,屋子里所有涂脂抹粉的学子都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自己的脸庞,有几个的脸上更是白中透粉,露出了自惭形秽的神情。

一方是玉质天成,一方是庸脂俗粉,即便比他更白,可谁的相貌更加美好,一比之下,高下立见。

尤其是刚刚还在和马文才客套的顾烜,投向褚向的眼神中立刻有了敌意。

看着顾烜又羞又恼又恨的表情,刚刚还心中郁闷的马文才顿时大感愉快,连带着对待褚向更加如沐春风,甚至为他挡去了大半窥探的目光。

直将生性腼腆的褚向感动的泪眼朦胧,抓着他的袖子紧紧不放,越发显得光映照人。

“文才兄,你真是个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叮!恭喜马文才收获第五张好人卡!

马文才:(高兴)谢谢,谢谢大家!(变脸)祝英台,你那是什么表情!

祝英台:(同情)哦,哦,没有,没有,这是羡慕的表情。

马文才:(大发慈悲)算了,我也勉强夸你一下,祝英台,你是个好人!

祝英台:……(⊙o⊙)

本文将于8月1日入V,入V后如无意外,基本是保持每日一万字左右的更新(我不能保证每天几更,我只能根据节奏保证每天更新字数)。入V后肯定是要做防盗的,但大家也别觉得麻烦,防盗章节最多一个小时就替换了,买到防盗章节的读者留言我会赠送红包,正章也会比替换章多送字。我还决定每个月底在微博根据全订阅图片评论进行抽奖,算是回馈正版读者。希望大家能理解作者也是要生活的,即便不能支持正版,也不要反感我们自保的行为。

来,互相伤害!准备好钱包,吃土节奏开始!

☆、万众瞩目

与此同时,第一天进入丙科所在的西馆上课的祝英台却是春风得意,只觉得自己英明神武,来丙科上课的决定真是太对了!

看看这人头滚滚的景象!这才叫上学!

本着“有教无类”的想法,丙科的人数一直是会稽学馆里最多的,但几百个人不可能在一个课室里上课,所以书学和算学是按程度分开上课的,分了书一,书二,算一,算二,学艺精进了进一,学艺不精者在二。

刚进西馆时,祝英台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她那个时代的小学,很多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在西馆书二和算二的门口打闹着,会稽学馆里为丙科统一配发的儒衫穿在他们身上如同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看见祝英台过来,他们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样子,还瞪大着眼睛好奇地跟在她后面走了好一截。

祝英台很喜欢小孩,随手拿出几个自己留着好玩的琉璃子,给了几个乖巧的小孩子。

等拐过门口的几排课室,从西馆书一和算一的门口开始,绝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寒生,白色的细麻儒衫洗的微微发黄,有的在甚至在不显眼处有些布丁,但都是干干净净的,配上他们充满朝气的神情,显得越发精神。

走在廊下,祝英台甚至能够听到这样的对话。

“你们家今年地里收成怎么样?我家今年收成比去年好多啦!”

“我阿爷准备让弟弟也来会稽学馆读书啦,我比去年长了一大截,他们说学馆里吃的比家里好。真是烦啊,我还要经常回去教他识字。”

“你最近有练字吗?”

“有练,不过学里发下去的纸和墨都用完了,我准备用清水在地上练。”

“这是个好主意,明儿我也这么练!”

无论出身如何,西馆之中一片生机勃勃,哪怕只是为了吃饱肚子,每个人对于未来都还有无限的希望,也愿意为之奋斗。

不似甲馆那边,人人一见面就开始比较父祖的官位、门第的高下,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然后再跟“相称”的结交。

至于学问,到成了某种拿来炫耀家世的条件而已。

走在热闹的气氛里,祝英台甚至觉得自己来到了过去熟悉的校园,嘴角的弧度一直上扬着,连走路都带着轻快的步伐。

然而等到她坐进了第一排正中的座位,在书案上摆上从家中带来的笔墨纸砚之后,课室之中原本朝气蓬勃的气氛陡然一变,变得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起先,她还以为是自己感觉出了错,有些茫然的环顾左右,可每个和她目光有接触的人,都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一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又在她转过目光之后又重新打量起她来。

喂喂喂,受惊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他们这种好像被她“一瞪就怀孕”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嘛!

刹那间,祝英台只觉得有无数道目光集中在她的背上,炙热到连她的后背都已经僵直,她被看的尴尬症都快犯了,只能靠自己的厚脸皮一直撑着。

没一会儿,她的左边和右边都有人落了座,左手那人国字脸浓眉毛,看起来就心高气傲,神态颇有些像是生着气来马文才。

看到他看向自己时露出的那副臭脸,祝英台就在心里不住阿米豆腐,还好马文才不是一天到晚都在生气,否则这欠了别人二五八万的脸实在有让人掉头就走的冲动。

坐在祝英台右手边的男孩看起来十六七岁年纪,相貌是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出的那种普通,气质也没什么独特,祝英台反复瞟了他好几眼都没记住他长什么样,也就放弃了。

倒是后者感觉到祝英台在看自己时对她微微笑了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两个邻桌,两种类型,祝英台摸了摸下巴,考虑到自己初来乍到又没熟人,更不熟悉这边情况,强忍着没有搭话。

其他人也不知道为何缘故,没一个上前套近乎的。

所以直到讲士们来了,也没有人和祝英台说上一句话,就跟她不存在似的。

明明他们都在看她。

丙科并不如甲科那边受到学馆重视,所以来“学前发言”的只是个学馆里的助教,他大概也被提点过,虽着重夸奖了下祝英台的字和算学,但并没有对她有什么特别的特殊对待,只是希望她能多多“帮助”其他学子。

有些人听了这位助教的话当场就“嗤”出声来,倒让这位年轻的夫子和祝英台都有些下不来台。

这助教心里也是门清,会稽学馆今年来了不少人,但大部分是奔着“天子门生”去的,多被分在甲乙两科,丙科人数虽有增减却没什么棘手的人物,都是些老生,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而且这祝英台出身乡豪却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说完几句面子话就走了。

所以这上午的书学课,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去了,祝英台准备的纸笔甚至都没有拿出来写上字。

到了中午,讲士们罢课让学子休息,祝英台绷着的神经才算是微微放松了一点。正好又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一直担心主人在丙科吃苦受罪的半夏更是早早将食匣抱了过来,伺候祝英台用饭。

可当那四层高的食匣被送进课室之后,祝英台却连筷子都举不起来了。

根本食不下咽啊!

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吃啊!

他们都不吃饭的吗?!

“是不是我食匣大的太夸张了?”祝英台悄悄伸过头去,对着同样女扮男装的半夏小声嘀咕:“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这还夸张?我今天看到风雨雷电捧着两个食匣去了东馆!”半夏表情有些倨傲地扫了四周一眼:“主人不必管他们,他们都是寒生,馆中只管早、晚两饭,中午不吃东西也是有的,见不得别人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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