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桐非要自称,她是掌握了天机的仙女。
沈墨不忍揭穿事实。
但至于乔桐为何总能梦见尚未发生的事,沈墨自己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看着面前鲜活的人儿,沈墨突然觉得,已经足矣。她还活着,他还计较什么呢?
“小骗子!”沈墨抬手刮了乔桐的琼鼻。
他怎会三宫六院,而弃她不理?
看来,她的确是梦见过他,但究竟是梦见了什么,他就猜不出了,不过一定是这女子在梦里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时,月门外有人走来,乔桐正要推开沈墨,却是被他拦腰抱着,跃上了屋顶。
这也太刺激了。
乔桐抓住机会,结结实实的抱紧了美男的腰肢,小脸在他胸口上蹭了蹭,笑出一脸的花痴样。
沉默低头看了她一眼,有时候颇为无奈,他甚至无法确定,乔桐喜欢的到底是他的人?还仅仅是他的一身皮囊?
这种事本应该是女儿家所顾虑的,他无力的笑了笑,一只大掌故意在怀中人的后臀上捏了一下,以示惩戒。
尧柔领着婆子丫鬟过来时,并没有瞧见乔桐的影子。她也是才刚听闻乔桐被人掳走了,不过段家人行动有速,在黄昏之前,又将她给救了回来。
饶是如此,尧柔依旧是心惊胆战。乔桐之前养在乔府时,还时常知道收敛脾气,但自从来了段家,愈发的骄纵,甚至都快到了狂妄的地步了,尧柔自然希望女儿将来不被人欺负,可眼看着乔桐已经快十五了,老太君却是迟迟不肯答应乔桐的婚事,但凡登门求娶的人家,都被老太君给退了回去。
尧柔觉得......段家有太多的秘密,而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此刻,也不晓得女儿又跑去了哪里,她心道:这孩子愈发的顽劣,不知将来谁家的公子能降的住她?
嬷嬷在一旁的道:“夫人,您就莫要操心了,姑娘已经被全须全尾的带回来,定然是无恙了,如今侯爷和公子们都回京了,谁还敢欺咱们五姑娘?”
尧柔现在不太担心女儿被人欺,她担心的是女儿四处欺负别人。
乔桐生的娇弱,就已经能这般折腾了,盛京谁人不知段家的五姑娘是养着老虎当宠物的?!
有了乔桐在前,尧柔更是担心小六儿。他是个体格偏大的婴孩,比同龄的女婴大了一圈,手脚也和周岁的孩子差不多大小,尧柔现在很担心小六儿长大后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刚回到上房,就看到段青山坐在堂屋内,正朝着自己招了招手。
两人这一年间虽是时常通信,可真要是独处,尧柔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她上次有孕三月时,段青山出征去了,两人已经时隔数月没有亲热,她太清楚段青山的秉性,一想到今天晚上,不由得发憷。
若非是段青山自己不愿意,她真想做主给他纳几房美妾。
她一个人委实伺候不了......
尧柔走了过去,打了手势问道:“桐桐又不知去了哪里?侯爷能否告诉妾身,今日是谁人掳走了桐桐?”
段青山嫌妻子走的太慢,他长臂一伸,拉着美人的柔荑,将她一把拽到身边,当着众下人的面,将他的小哑巴抱在了膝上。
很多年前,他就很想这么干了,一瞬间,淡淡幽香扑鼻,尧柔生过孩子之后,身段更加丰腴,该柔软纤细的地方没有半分赘肉,段青山将美人抱了个满怀,由衷的叹道:“我真想解甲归田算了,兵权地位哪有我夫人吸引人。”
堂屋内站着一屋子的下人,尧柔都快要囧死了。
即便是宠妾,也不能这般对待,何况她还是正经夫人,尧柔在男人身上捶打了一下,却是引来段青山一阵朗声大笑:“夫人不要担心五丫头了,小六儿出生都快半年了,你也得替为夫考虑考虑。”
季嬷嬷一张老脸简直没地方放:“.......”侯爷这就像几辈子没有见过女人似的?夫人脸皮子薄,哪里能承受得了?
眼看着就要到日落黄昏的时候了,后厨就要开始布膳,尧柔摆了脸色后,段青山才放开了她。
段青山就是一个宠妻狂魔,夸人的水准也是无人能及,他和尧柔在一块时,不是说情话,就是狠狠夸她。
“夫人身段原本就婀娜,生完小六儿后,更显风韵。”
“我瞧着夫人愈发年轻了,倒是像五丫头的姐姐。”
“夫人是不是喝了一年的牛乳,皮肤怎的这般白嫩?”
“........”
尧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个时候又不敢让丫鬟婆子都退下,只怕段青山会直接搂着她上榻。
一屋子的下人皆憋着笑意,一个个憋的面红耳赤。
侯爷啊......能不能注意一下仪态?!
夫妻两人本想去归德堂用晚饭,顺便看看孩子,却被告之,老太君这时已经歇下了,任何人都不得叨扰。
尧柔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她甚至怀疑小六儿不是女孩儿,但又没实际的证据,总不能指控婆母故意“窝藏”的亲孙子,还将孙子当成孙女养着?
尧柔很困惑,段青山这时突然没来由的冒了一句:“夫人哪里都好,就连给我生的女儿还,也长的格外魁梧。”
尧柔:“.........”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六眼下还是个婴孩,但很多特征已经能看出来了,比如力气甚大,手脚尺寸偏长,还顽劣的厉害。尧柔打了手势道:“小六不像个姑娘家,我担心他以后嫁不出去。”
段青山牵着美人往内室走:“那就不嫁了,咱们给他招婿,一个不行就招两个。”
尧柔:“......”这像一个父亲说的话么?
尧柔还想要说什么,段青山却是抓着她的手亲吻了起来,嘴里含糊道:“好夫人,你谁也别操心了,你夫君这一年可算是憋坏了,夫人行行好,看在夫君洁身自好的份上,今晚赏我一场雪月风花。”
尧柔根本无力反抗,这次和洞房那回差不多,段青山在这事上,也像极了领兵作战的大将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幔帐一直摇曳到了后半夜才停息,季嬷嬷刚命人抬了热水进来,内室又闹出了动静。
季嬷嬷:“.......”
原本季嬷嬷还心疼自家夫人,她是从尧大将军出来的老人,故此也一心惦记着尧家的香火,她又悄然退了出去,只盼着夫人早日生下一位带把的小公子。
也能了了尧大将军的一桩心愿。
***
乾坤殿内,萧炎勃然大怒。
常镜无法前来复命的原因,只能有三个:一,他被人抓了,二,他死了,三,他背叛了皇权。
无论是哪一点都让萧炎忍无可忍。
他萧炎养的走狗,也只能由他亲手去杀!
殿内燃着浓重的紫檀香,眼下已是仲春,最是能令人心生浮躁时。
一阵清越的银铃声从殿外缓缓靠近,萧炎看着身段曼妙的女子,心头大怒仿佛被人稍稍抚平。
波斯美人的妙处,萧炎已经尝过了。
但真要论起波斯美人,恐怕无人能及冷香。
只见美人朝着他颦颦一笑,媚眼流波。
萧炎自个自持清高的人,他不会主动索要女子,时至今日,尧柔在他心里都是一个例外。
萧炎早就垂涎冷香,也知道冷香与萧长恒之前不清不楚,但男子在这种事上,鲜少会顾及伦理常纲,他眯了眯眼,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萧炎的眼线遍布朝廷,自是知道冷香在大魏这一年,到底勾结过多少朝中权臣,就连萧长恒也未能幸免。
美人的玉手且轻且缓的搭在了萧炎的肩头,萧炎见过无数美人,但波斯女子到底是与中原女子不同。
送上门来的猎物,萧炎没有理由再退出去。
而且,他很清楚冷香和萧长恒之间的床笫关系,如此一来,更是刺激鲜艳。他就没有客气,突然将冷香翻了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双手伏在龙案上,荒.淫.有.瘾,一旦试过,就难以戒掉了。
萧炎虽然还正当盛年,但因为常年沉迷征服女子之故,体力上根本不及萧长恒。
不过,冷香演的逼真,萧炎很自信认为,他是真龙天子,是天下的帝王,定能让所有女人臣服。
片刻之后,萧炎陷入沉睡之中。
冷香倚在他身侧,看着这个令得周边小国闻风丧胆的大魏君王,内心暗讽:也不过如此。
她锋利的指尖差一点就要碰到萧炎的喉结处,却是堪堪收了手,眸中溢出一抹奇冷之色,此刻,殿内安静如斯,她眼神空洞绝望,看着萧炎,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
段家军强如猛虎,这次西北大战告捷,外邦备受重创,几年之内是不可能继续卷土重来的。
萧炎昨日象征性的赏赐了一些钱财,虽是不会重用段家,但庆功宴还是要摆的。
这一天,御花园特意为段家摆了酒馈,但朝中大臣却是心里门清儿,皇上忌惮段家已久,加之二殿下与乔贵妃的势头这几年正盛,似乎二殿下成为下一任帝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旦段家被皇上排斥,五殿下就没有一丝的希望。
五殿下此人又是个不好权术的,一门心思扎进了他的机关术中,寻常时候根本就瞧不见人影,就连今日这种场合,他也没有出席。
段家手握天下一半兵马,但凡是有点野心的皇嗣,也会好生利用这个资源。
五殿下在所有人眼中,不亚于是扶不起的阿斗。
如此一对比,二殿下更是众望所归了。
酒馈开始之前,萧长恒打开了话题:“沈少将军年轻有为,果然是个俊才,我听闻沈少将军至今不曾定亲,此番又是立了大功,父皇不如将冷香公主许配给他。”
萧长恒的话让在场的人都瞬间一怔。
波斯公主冷香到底是什么货色,恐怕已经不少人都体验了,萧长恒提议要将一个外邦的浪.荡.妇.人许给沈墨,这哪里是赏赐?明明是诋毁打压呀。
女席上,乔桐气嘟嘟的,对萧长恒仅剩的一点好感也丧尽了。
而萧长恒则无视乔桐的愤怒,他内心深处变态的种子已经不断生根盘踞,自认为乔桐不过是被沈墨暂时迷惑了双眼,只要沈墨一死,她一定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而且,他以为,将自己睡过的女人转手嫁给沈墨,这将是一次愉快的报复。
席上,冷香眸色微冷,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她从不认为世间的男人会是长情的,尤其是萧长恒这样的人。
萧炎饮了口清酒,对萧长恒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儿子倒是够狠的!
萧炎本想打压段家,既然沈墨挣了军功,那就不妨赐婚了,他是不会轻易让朝中大臣与段家联姻的,如此一来,还不如将冷香许配给沈墨,他自信的以为,冷香是他日后完全可以控制的人。不亚于是安插在沈墨身边的细作。
萧炎朗声一笑:“哈哈哈,好!朕亦觉得英雄应当配美人,朕亲自下旨给你二人赐婚!”
他话音刚落,冷香的唇角溢出一抹鄙夷之色。
这便是中原强盛之国的君主能做出来的事?
昨夜还与她缠.绵.床.榻,隔日就要将她许配给立功的臣子,也不知要寒了多少人的心?
萧炎已经金口玉言了,众人看着沈墨的眼神隐隐透着同情,这时,却见沈墨从席位上站起身,青年的身形挺拔高大,容貌俊逸,气度非凡,只一眼就能给人“此子不俗”之感。
沈墨仿佛冷眼旁观着这肮脏龌龊的一切,他的母亲,那么纯粹干净的一个女子,为何会心悦上萧炎这种人?
沈墨为吴氏觉得不值。
他也会替母亲一点点,一桩桩的讨回来。
沈墨抱拳,中气十足道:“微臣多谢皇上好意,然,臣不能娶波斯公主。”
沈墨与冷香对视了一眼,冷香淡淡点头,好像已经看破一切,尽然豁出去了。
萧炎没想到沈墨胆敢回绝:“大胆!朕的旨意,岂有收回的道理!”
段青山当即站起,道:“皇上息怒,沈墨只是一时冲动,望皇上莫要怪罪。”段青山完全没有料到萧炎会将波斯公主许给沈墨,他当然不会逼着沈墨娶不喜欢的女子,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乔桐坐不住了,若不是被老太君拉住,她估计会跑到萧炎跟前,大骂他昏庸。
谁知,沈墨却又道:“皇上,恕臣不能从命!我无意中得知,波斯公主的老相好得了花柳病,这件事千真万确,皇上如果不信,可以立即派人去查。”
沈墨的话就像是在平地惊起一阵惊雷,瞬间引起一阵轰动。
不管是萧炎,萧长恒,还是曾与冷香有过风.月.情.事的大臣,皆是如被雷击,吓的六神无主。
此时的冷香虽是唇色发白,但不知为何,看着那些男人们一个个惊慌失措,她心里竟是觉得无比的畅快。和沈墨合作,果然是正确的。
花柳病必死无疑,前朝便有皇帝偏好秦楼楚馆里的名伶,年仅二十六就染上了花柳病,不到半年就浑身溃烂而死。
萧炎所有的女人都是清清白白,也仅伺候他一人,他万万没想到,会栽在了一个尊贵的外邦公主手上!
沈墨还是站着的,萧炎与他对视,目光终于落在了沈墨腰上的一块貔貅玉佩上。
这是一只墨玉玉佩,之所以引起了萧炎的注意,是因着那只貔貅是独眼的,这是他曾经作为不受宠的皇子时,亲手雕刻出来赠给吴氏的,因着当初手头拮据,仅有一颗红宝石,就镶成了一只独眼貔貅。
萧炎看着几丈开外的青年,他的年岁,身段,眉目,鼻梁,唇.......
如此的似曾相识,是萧炎偶然会思念,但又不敢梦见的......
“噗——”
众人都唏嘘着波斯公主的浪.荡时,萧炎一口鲜血捧了出来,昏厥当场。
***
萧炎被抬回乾坤殿,太医院那边齐齐出动,全力救治,一场庆功宴,还没开始就提前结束了。
乔桐是个醋罐子,她没法容忍沈墨被人抢走,自己喜欢的东西或是人,定然是要狠狠抓住。
沈墨看见她时,乔桐气的两腮鼓鼓的,“我讨厌死那位冷香公主了,她去年险些害了母亲流产,还觊觎我二哥,而且还与其他男人.....总之,我不准你娶她!”
她霸道的像个悍妇。
沈墨的眸色终于温和了下来,看着为了自己炸了毛的小女子,这才发现,他的姑娘已经彻底长大了:“嗯,你讨厌的,我也讨厌。”
沈墨的话让乔桐瞬间消气了,指尖勾着垂在肩头的长发,羞涩一笑:“小舅舅,你惯是会哄我开心。不过,像冷香公主那样的女子,的确是不能娶的嘛,她的老相好得了花柳病,那是不是意味着.......”
沈墨蹙眉,他一直以为乔桐被保护的很好,心性还是像小姑娘一样,他不想让乔桐看见这世间的丑恶,哪怕她到了七老八十,沈墨也喜欢她依旧如少女时一样纯粹欢悦。
青年的指尖在乔桐的唇间轻轻一碰:“谁教你这些的?我这次回京后就不打算离开,你那些话本子休得再看了!”
乔桐虽是喜欢沈墨,但总觉得他对自己管的太严了:“为什么嘛?我能在画本子里学到很多东西的!”
沈墨:“........”
***
是夜,月色如霜,一辆香车停靠在了护城河边,冷香从车内下来,远远的就看到了立于拱桥之上的人,他长身玉立,身上的衣襟随着夜风飘浮,单从背影看去,便觉此人气度超然,绝非是世间寻常男子能够相比的。
冷香心思微动,看着这样的沈墨,她当真是后悔这辈子已经为时已晚,她历经花丛数年,时至今日方知,这世上有一种男子,是值得女人一辈子托付的。
冷香迈上石桥,看着比自己高出太多的沈墨,道:“沈公子,我已经照着你的意思去做了,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数日前,有人暗中给了她一份书信,告之了她一桩骇人之事,暗中和她一直相好的那人竟然得了花柳病。
起初,冷香想杀人的心都有。
她从没有为了自己活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权势和她的王朝,她贵为一个不受宠的王女,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无法掌控的。
后来沈墨派人与她取得联系,也给她确诊了,她也染上了花柳病。
沈墨让她去接近萧炎,她也去照做了。
“花柳病没有解药,公主殿下难道不知道?”沈墨侧过脸来,如玉一样的脸庞清冷无温,他好像对谁都是这样。
不对,除却那个叫做乔桐的女子之外。
冷香身子一晃,她自知自己肮脏,可从未想过去死:“沈公子,你!你此前明明说过会救我!”
沈墨的确是与冷香达成了协议,他道:“皇上和萧长恒会杀你,我已安排了水路,你今夜就启程,剩下的日子,公主好自为之。”
冷香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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