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拿到飞鸽传来的消息的人是祁星。
他骑着马,从城外朝城内而去,远远看见天上的信鸽。
他吹了个口哨,信鸽顺声降下,落在他肩膀上。
待看清信中的话中,面无表情的他微皱起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稍扬了下手臂,信鸽飞离。
原本慢悠悠的速度瞬间加快,如今夫人刚搬进新院,侯爷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消息这个时候传来,也只能怪容府人命不好。
祁星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侯爷和夫人相识多年,当初怕吓到夫人,脾气早已收敛许多,可就算收敛,也不过是藏着罢了。
许久不曾见侯爷初进梧州时的张扬,祁星敛下眼底神色,怕是那容府早忘了侯爷是何模样。
赶到城主府时,厉晟恰好在书房,正不耐地看着着卷折。
看见他进来,顿时挑眉,放下手里的卷折,朝后一卧,先是抱怨一声:
“这群人,明知道本侯即将大婚,还拿这些琐事烦本侯。”
这话说完,他才扬眉:“你怎么来了?”
祁星等他将话说完,才将收到的信纸递上。
厉晟接过,垂眸看去,他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最后化为一抹漠然。
他淡淡地说:
“这占城,可是想来就能来的地儿?”
祁星微迟疑:“可夫人那边?”
厉晟眯起眼睛,敲点着桌面,眸光稍暗:
“此物无需让夫人知晓。”
省得她烦心。
顿了顿,他淡声补充道:
“处理地干净些,本侯不想日后夫人会从旁处再听见这些人的消息。”
祁星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属下遵令。”
他刚要退下,书房外庄延的声音响起:“侯爷,夫人身边的丫鬟求见。”
厉晟微有些诧异:“让她进来。”
玖思满脸笑意走进来,服了服身子:“请侯爷安。”
厉晟轻微颔首:“你不在夫人身边伺候着,怎么来了?”
“夫人吩咐奴婢去府外买些东西,让奴婢来侯爷这取出府的令牌。”
夫人最近不知怎地馋些酸梅,可府上丫鬟做的,都不得夫人的意。
就在刚刚,夫人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同她说,想吃她曾在罗府时腌制的酸梅。
一听这话,玖思立刻就想着手腌制。
这出府,就是想要买些东西。
顺带看看,府外是否有东西可以解解夫人的馋意。
她万事准备好,夫人才发现自己没有出府的令牌,一时没有想起来,一直都未曾朝侯爷要过这东西,这才让她直接来找侯爷。
厉晟先是让人将令牌拿给她,才问:“去买什么?”
玖思偷笑,夫人怕侯爷笑话她,特意让她瞒着不许说。
她想了想,稍稍透露了些许:“夫人差奴婢出去买些吃食。”
厉晟失笑,猜到她可能是馋了,却还是为了句:
“厨房伺候得不好?”
“这倒不是,只是夫人吃不习惯。”
厉晟颔首,将此事记在了心底,余光瞥见一旁还未离开的祁星,想起那人对这丫鬟的在意,就顺口吩咐道:
“既如此,祁星,你陪着她去,仔细着些。”
后面这一句,是让他仔细着些那些吃食,莫要让不干净的东西进了府中。
祁星一顿,低声应下。
玖思对占城本就人生地不熟,有个相对熟悉的人陪她一起出去,她自然也不会拒绝,恭敬地谢礼之后,两人才退下。
他们离开后,厉晟将庄延唤进来:
“去,寻个江南那边的厨子在府中。”
一听这话,庄延就知这个厨子是给谁备着的,笑着应下。
他要退下之际,厉晟又眯着眼吩咐:
“将出府的令牌和库房的钥匙都送去给夫人。”
顿了顿,他又开口:“罢了,本侯自己送去。”
庄延一顿,笑得纯良,恭敬说道:
“还是属下去送。”
厉晟凉凉挑起眉梢:“嗯?”
庄延只作没看见,苦笑道:“侯爷就别钻空子了,不过这几日的事,侯爷且再捱捱,再不过十日,您就能见到夫人了。”
厉晟脸色陡然冷了下来,不耐道:
“滚出去!”
庄延转身就走,不敢久留。
他也不想拦着侯爷,可韵小姐下了死命令,绝不许侯爷见夫人。
作为下属,他也是左右为难。
终归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过十日罢了,还是侯爷忍忍。
而此时的容悦,半躺在软榻上,外衫半褪,屋外风景宜人,可她一丝心神也没有放在其上面。
她近几日总觉得口水泛滥,想吃些什么东西,可膳食一端上来,她又觉得没胃口。
几日下来,她便觉得有些难受了。
今日,她突发奇想地想要吃酸枣,越想越馋。
这般羞人的事,她不敢和陈嬷嬷说,终究没有忍住对玖思说出了声。
如今玖思刚离开,她又觉得有些饿。
可看着一旁的糕点,偏生没什么胃口。
她有些难受地趴在软榻上,其实她心底也是不想吃的。
毕竟渐临大婚之日,女为悦己者容,她只想将自己最美的模样呈现出来。
若非实在忍不住了,她定不会对玖思开口。
她将这一切归结于临近亲事,太过紧张导致,倒是没有过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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