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晟视线扫过屋里,最后落在梳妆台上的红玉步摇上。
他垂眸,忽然说:“这些年委屈你了。”
容悦诧然,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毫不掩饰眸子的不解。
自从认识他之后,她从未受过委屈。
厉晟拧眉,有些不满,这分不满是对着自己,他只是平静地说:
“若是在京城,你有的绝不止这些。”
整整三年,他送她的东西,没有一样价值比得过那支步摇。
而那支步摇是从京城送来的。
梧州就算依旧恢复了两年多,可那年的旱灾,依旧让梧州元气大伤,比不得京城繁荣。
容悦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侯爷不要多想,我日日在后宅,哪需要多少东西?”
厉晟轻哼一声,若是之前,他可能还会被她这话糊弄过去。
可是今日看见靖王妃后,就不会这样想了。
日日在后宅?靖王妃除了宫宴,也是日日在后宅。
可她绣鞋上都镶着最上等的珍珠。
厉晟忽地有些不舒服,替容悦觉得委屈,没道理,他捧在手心的人比不上旁人。
他闷闷地说:“是本侯考虑不周,日后不会了。”
容悦不解地看着他,不知他又在想些什么,不过她并未去多想,只是随意应下。
随后去嘱咐玖思,让她盯着些,不要忘带了什么。
毕竟这一走,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厉晟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将她玲珑的身段看在眼底,眸色暗了暗,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眉梢一挑,勾了勾嘴角。
容悦没看见他这番神色变化。
夜色浓郁,容悦靠在厉晟怀里,两人什么都没做。
容悦睁着眸子,望向床幔顶,有些发怔。
明明夜色已深,她却一丝困意也无。
两人相遇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中翻过,她才惊觉,原来两人已认识这么久了。
而现在,她是真的要和他离开了。
她恍然想起,他第一次和她说起此事的时候。
他因怒意而冷然的神色,那几乎是他对她第一次冷着神色。
容悦仰头去看男人,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早已入睡。
她咬了咬唇,翻了个身子,如何也睡不着。
忽地被人抱紧,男人无奈的声音响在耳边:
“别闹,明日要坐一日的马车,快些睡。”
容悦脸颊一红,眼眸前被人用手遮住,陷入一片黑暗,迷迷糊糊间竟真的睡了去。
隔日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玖思有些兴奋地候在床榻旁,见她醒来,眼睛一亮,连忙掀开床幔:“夫人醒了?”
“那快些起来,马车早已停在外面了。”
容悦一愣,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问:“何时了?”
“辰时。”回答她的是正掀开珠帘走进来的厉晟,他挑了下眉梢:“你昨日睡得太晚,本侯特意吩咐不要叫你。”
容悦脸颊染上红霞,不敢去看屋里丫鬟的神色,羞得瞪了一眼厉晟。
明明昨日没有发生什么,偏生到他嘴里说得便旖旎不已。
光是听丫鬟的偷笑声,她就羞得无地自容。
厉晟正大光明地欺负了他之后,扫了一眼四周的丫鬟,见丫鬟收敛了笑,才走近,亲自将玉簪插入她发髻,说:
“用完膳,就启程了。”
用过膳,她被玖思扶着走出印雅苑,踏出房间时,厉晟突然开口,指了指屋子中间的翡翠香炉,眯着眼道:
“将它带上。”
有丫鬟去取香炉,容悦微有不解,这香炉早在两年前那次事件后就不用了,放在房里只是摆设罢了。
他为何要带一个没有用的香炉?
厉晟看见她眼底的疑惑,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在牵着她踏出房间后,才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总归是我们之间的功臣,自然该带着。”
他声音刻意哑着,磨在她耳畔,起了些酥麻。
容悦几乎是瞬间红了脸,那抹嫣红顺着脸颊似蔓延到脖颈,春色盎然。
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声音,而是他的话让她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的时候。
周方琦的一次算计,却没想到成全了两人。
他话虽说得歧义,可容悦却反驳不了。
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见他打定主意要带着香炉回京,她拿他无可奈何,只能羞愤地朝外面走去。
厉晟在她身后挑眉,跨步跟上她的步子,还不忘嘱咐下人要小心地收好,万不可有磨损。
见前面的佳人越走越急,他控制不住地轻笑出声。
容悦在跨出院子时,终究没有忍住停了下来。
回头去看男人,心中再羞愤,也依旧等着他走近。
她余光瞥过院子上的牌匾,眸子中微有些恍惚。
四年前,她披着红霞,被人扶进这座院子。
如今,她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两人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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