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回廊尽头,洪初元和洪琇莹的身影终于还是消失不见了。林榕转过头来,看着面前这雕栏玉砌堆积起来的富贵荣华,倏然闭上了眼,两只眼角,慢慢淌出了两行泪痕来。
若是那年他不曾去赶考,或是不曾捡近路走了那条山道,是不是,他就不会碰上那股儿劫道儿的贼人,是不是,他就不会跌落深沟,身负重伤,却被坐了马车从这里路过的洪琇莹救了性命。
又或者,当时他没有摔到了脑袋,没有忘记了自己是谁,已然娶妻有了家室,是不是,他就不会因着洪琇莹也长了那么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睛,而怦然心动后,有了那么一段儿本不该有的情谊,从而又生出了这么一段儿孽缘来。
三月天犹自冷峭的风,很快就吹干了脸上的泪痕,林榕睁开泪眼迷蒙的眼,微微喘气后,踉跄着脚步,扶住了涂了红漆的光滑石柱,慢慢在栏杆上坐下。
那时候已是大婚在即,这院中满是喜庆耀眼的红,他看着那长廊下垂挂着的,大红色贴了双喜的灯笼,忽然就想起了他之前忘却的一切。
他茫然无助,他不知所措。这碧溪县的洪县令,他哪能不知道。这位虽只是一县小小的县令,却是世家出身,身后的庞大洪姓族系,势力张牙舞爪,根本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林家,可以得罪得了的。
他不敢想象,若是洪县令知晓了他早已娶亲的事实,依着他爱女如命的性子,会生出如何的滔天大怒,这对于林家来讲,又将是如何可怕的一场灾祸。
撩起衣袖擦干了泪,林榕失魂落魄地去了马厩,随便指了一匹马,就叫下人给他牵了来。他的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他要出门透透气,吹吹风。
那下人年纪不大,模样周正,可惜眼角处有道儿疤痕。正握了一把草料往马槽里放,闻言挑起眼皮子瞟了一眼,不咸不淡地道:“那是老爷新买的马,正金贵着呢,姑爷且看看旁的。”
林榕确实眼睛毒辣,挑得那匹马,正是洪初元才得了的川马,喜爱得了不得,特意嘱咐了下人,要好生照料看护的。
岳丈的马自然是不能骑的,林榕转过头,要另外选了一匹来骑,却是一瞥眼,就看见了那下人鄙夷不屑的正勾着唇角讥笑。
不觉立时就愤怒起来,额角的青筋又蹦跳了起来,一抬脚就狠狠踹了过去。那个下人立时摔倒在地,面目磕在了马槽上头,顿时鲜血直流,疼得他嗷嗷直叫。
林榕犹自觉得不解气,恨恨地瞪着眼,上前对着那人狠踹了两脚,怒道:“该死的刁奴,胆敢讥笑于我,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珠子。”
那下人却是个混不吝啬的傻大胆,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竟是冲着林榕龇牙咧嘴地又露出了一个满是鄙夷的笑。刺激的林榕立时疯癫了一般,操起一旁柱子上头悬挂着的马鞭,就死命地抽了过去。打得那下人满地打滚儿,嗷嗷叫个不住。
眼见着这边儿闹凶起来,怕是要出人命,就有年纪大些的下人,壮着胆子过来拉架。
林榕本就是个文弱书生,打了这么十几鞭子,早就手疼没劲儿了,顺势就停了下来,“呼哧”的喘着粗气儿。
那下人又去牵了一匹马出来,笑眯眯劝道:“姑爷不是要出门去?听人讲,镇外头三里地的桃花儿开了,遍地红艳,最是动人。姑爷不若去瞧瞧看,等着回来了,泼墨挥就,不就是一副好画儿了。”
林榕最擅丹青,这在洪家是无人不知的。
林榕一听见碧溪镇三里外的桃花儿,就想起了那年,他迎娶云娘的时候,接亲队伍就路过了那片桃花林。当时粉花绝艳,团团簇簇拥成一团,淡香袭人,很是不俗。
那时的他满心欢喜期待,只盼着能婚后夫妻恩爱如蜜,等着来年桃花盛开,便能带着妻子,一同返回此处,共赏桃林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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