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韶觉得,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长公主了。不说以往她对自己那莫名的不喜,就今晚这事儿,她也闹不明白长公主这一趟来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在郡公府里等了她一个时辰,却在见面后只是那样轻描淡写的问了两个问题,然后就带着一脸挑剔的走了……
是的,长公主什么也没说,问完那两个问题之后,只又挑剔的看了钟韶两眼便走了!
钟韶在正厅里茫然呆立,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片刻后她回过神来又追着长公主离开的方向往府门而去。不过等她追到府门外时,却见长公主已然登上了公主府的马车。
那驾车的车夫见她追来,还问了一句:「郡公可是有事?」
钟韶迟疑着摇摇头,同时马车里也传来了长公主的声音:「走。」
于是车夫不再说话,扬起马鞭驾车离开,一队侍卫披坚执锐紧随其后。不消片刻,整队人马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钟韶又在门外站了片刻,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长公主此举为何。不过长公主一走,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连日奔波带来的疲乏也再次如潮水般向她涌来,使她瞬间困顿迷糊起来。
算了,反正一时也想不明白,还是等到明日睡醒再想这些。
钟韶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撑着直往下耷拉的眼皮,回府后便径自回房休息去了。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之后,她又惦记着昨晚留在国公府的苏墨,于是匆匆忙忙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便再次跑去了荆国公府,却是将前一晚的疑惑抛在了脑后。
如此过了几日,钟韶除开抽空往大理寺跑了一趟,将曲衡舟留下那些证据交接过去之外,几乎每天都在往荆国公府跑。她甚至还告了假,这些天不仅没去东宫,就连早朝也没去过,更不顾旁人的目光,只荆国公的灵堂前陪着苏墨。
苏墨这些天却是憔悴的厉害,她本是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之后又紧跟着服丧。没熬两天,整个人便都消瘦了下来,一张脸也透着苍白,让人看了无端心疼。可是心疼也没办法,钟韶只能盘算着等到丧期过后,再想办法帮她慢慢将身子养回来。
这日钟韶又是大清早便出了门,准备往荆国公府去,可惜这回却没去成——宫里的俞贵妃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一个谕令再次将她召入了皇宫。
再次来到临华殿,钟韶显得有些忐忑。这些天她告假往国公府跑的事,可谓是明目张胆,根本不指望能够瞒得过俞贵妃,只是眼下事到临头,却又发现有些不好说。
旁人知道此事,要么赞她一句情深义重,要么斥她一声轻重不分,但总归是能够理解的。就连长公主见她日日陪在苏墨身边,也可以认为是因为她们俩情投意合。只有俞贵妃,只有她的亲娘,她知道更多真相,她知道她是女儿身,知道她和苏墨的婚约是假,所以恐怕更不能理解她的所作所为?
带着满心的忐忑,钟韶正思虑着该如何向俞贵妃解释,却听俞贵妃一开口便问道:「钟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钟韶闻言不禁一愣,随即抬头看去,却在俞贵妃的眼中看见了和长公主类似的探究和审视。在那熟悉的审视目光下,她无端有些心虚,同时不自觉的微微移开了目光:「不知阿娘何意?」
俞贵妃见她躲闪,也不曾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她收回目光,身子往后一靠,浑身上下便又透出股熟悉的慵懒来。不过她显然也不打算就此放过这个话题,于是懒洋洋的开口又道:「你和苏墨,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完不等钟韶说话,又补了句:「别撒谎,你应当知道,我最是不喜别人骗我。」
钟韶闻言瞳孔微缩,心头更是不自觉的狂跳了两下,却更抿紧了唇,不敢开口。
俞贵妃不喜欢人骗她,钟韶虽然来临华殿不多,却也见过有新来的宫人对俞贵妃说谎被拆穿。于是原本不过几句斥责的过错,那宫人却硬生生的挨了二十杖,当时便被打得血肉模糊,之后钟韶也再没在临华殿里看见过那个宫人。不知是死了,还是被赶走了。
有这前车之鉴,钟韶不敢开口对俞贵妃说谎,可她和苏墨的事……哪怕当初苏墨说起断袖磨镜时再如何的理所当然,钟韶也知道,那是世所不容的。而她和俞贵妃虽为母女,但在她们中间维系的更多是利益而非亲情,所以她也不敢对俞贵妃坦白。
俞贵妃能在宫中稳坐贵妃之位十余年,自有识人之明。钟韶虽然抿着唇什么也没说,但她心里又怎会什么都猜不到?她只是不说罢了,她甚至对钟韶道:「你既不想说,阿娘也不逼你。」
可以看见钟韶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但紧接着俞贵妃又道:「只是有一事且要告诉你。颖阳前两日入宫来寻我,又与我商议了一回你和苏墨的婚约。」
那婚约是约定要解除,做不得数的!
钟韶想起苏墨年已双十,若是这个时候解除了婚约,那么长公主必然很快就会为她相看一门亲事,将人嫁出去!她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哪怕想要努力镇定,却还是忍不住脱口问道:「阿娘之前不是说,要等明澜郡主定下婚事,再提婚约之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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