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平被人架着,直踢着腿。
可她还是被人送走了,后面跟着那两个嬷嬷一步不敢落下,连忙追上。
徐椀赶紧低头,说有事要走,揖了一揖,要不是卫衡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她的小辫子,估计她这就跑了。她求救似地看着花桂,心如捣鼓。
卫衡拿着小鼓,轻轻敲在她的额头上,咚的一声:“你跑什么?”
花桂虽然不知道卫衡怎么要扯着阿蛮不放,但是看这情形也连忙上前:“我们小姐急着有事,冲撞了公子还望见谅。”
徐椀一手捂着额头,抬了眼去看卫衡。
虽然是十年之前的模样了,如果见到,她应该能认出一二来……。
她不确定,因为成亲以后,她过的是自己的自在日子,其他的,多是敷衍。
眸色微动,她定定看着卫衡的脸,试图能关联起什么,然而,这张俊脸英气十足,好看是好看,但是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可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能确定的话,没有感觉也得疑出个感觉。
单不是说别人,安平喜欢缠着谁,谁就有可能。
那个坏夫君,成亲第一个晚上圆房以后,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做的,那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熟悉彼此的一种方法,然后她知道他比她高很多,比自己力气大很多。
偶尔早起,他还没有走,她就歪在床上看书。
他会一把抢过,然后把书放在房梁之上,她就是踩着椅子也够不到。
她喜欢躺在躺椅上晒阳阳,有时候赶上他回来,他就站在她面前,把阳光都遮住,她自觉地起来见礼以后,这人就会理所当然地霸占躺椅,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晚上她睡前还喜欢吃东西,他不在府里还好,一旦在房里,但凡她一吃吃喝喝看着杂书乐不可支,被他瞧见,他就喜欢欺负她,最后不管什么姿势都要把她弄哭才满意。
不敢想,哪个喜欢欺负她,哪个也有可能。
都忘了个七七八八的上辈子,才撞见安平,骨子里的厌恶和失望一下又涌现出来,最后一幕如何忘得掉,想起来眼里就有了许多水汽,徐椀盯着卫衡的右手,恨不得这就扒开他袖子看看手腕有没有小黑痣。
卫衡比她高很多,低眸看见她眼如清泉,竟是已经蓄满了泪水,立即放开了她的辫子,弯下腰来:“疼了?你不是要哭?千万别哭,听见没有?”
这么一看,他眉眼间,竟有点像。
徐椀的泪珠一下落了下来:“卫衡,你叫卫衡?”
这叫什么话,没头没脑的,卫衡看着她滚落下来的泪珠,竟是手足无措起来:“别哭呀,我是卫衡,怎么了?”
说着,手里的小鼓就塞了她的手里,他还后退了两步,表示自己无害。
徐椀握紧了那只小鼓,很想敲一敲他的头,但是她不敢。
低着头,只说有事,快步走开。
这一次,没有人拦着她了,唯独花桂追上她脚步,直问她怎么了,怎么说得清,徐椀再不停留,一口气走了赵家去,拿鼓敲门,咚咚的。
很快,有人来开门,见是她连忙让进了。
一问,赵澜之果然不在家,老太太让她过去,徐椀可谓是失望之极,可毕竟是祖母,赶紧就去了。
巧的是,李小姐又来了。
徐椀让花桂先回去,自己跟着小丫鬟到了后院去。
其实赵老太太长得还是慈眉善目的,见了徐椀一把揽了过去。
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她的发辫,和一边的李覃说着话:“瞧瞧我们阿蛮,越长越好看了,这孩子也没个正经人管,就是不行,家里没个当家主母的,她爹忙着差事怎么顾得上她呢!”
有几天没有见过,李覃看着她,忙拿了一边干果逗着她:“阿蛮,到这来。”
她也不是三岁的幼童,为了一点吃的就乐颠颠跑过去,徐椀转身埋首在老太太怀里,这副亲近的模样可是从未有过,老太太先是愣住,随后将她拥紧了。
“哟,阿蛮知道害羞了~”
“是呢!”
李覃起身告退:“等这次补药吃过了,我再来送,看这时候不早了,一会他回来了瞧见我又该恼了,我还是先告辞了。”
老太太急忙叫人去送。
徐椀也转身看着李覃,这位李小姐对她摆摆手,当真温婉。
送了她走,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取而代之的,便是叹气,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瞧着时间不早了,她让人摆饭,叫了徐椀一起吃。
当然了,坐了一起,也不光是一起吃饭,可是好生叮嘱了一番。
等赵澜之回来时候,天都快黑了。
这还是家里人去找,得知徐椀来了才提前回的。
老太太留她住了,可是她不想,都要回去了,小厮给赶了马车,本来以为这一天也见不着爹爹了,才一上车坐稳当了,车帘一掀,尚还年轻的男人立即钻了进来。
赵澜之一身青蓝武将劲装,腰间挂着块腰牌,手里还提着随身长剑。
一转身就坐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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