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知道。”沈皎回复道,“听闻昨日晋王殿下的宴会上,除了新科进士外,还有不少大臣作陪,九殿下也位列其中。”
“不错。”天和帝点了点头,这些消息早已从昨日起在京中传开,广为人知,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据说,昨日的宴会前,晋王礼贤下士,于门前亲迎,宴会上晋王言辞也颇为有度,对来者皆礼数有加,很是赢得不少新科进士的赞扬。”天和帝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觉得晋王此举如何?”
此事她之前已有所思虑,笑着道,“自古为为‘士’者,都期望着来自皇族的尊重,晋王殿下此举必能收获不少士子之心。”说到这,沈皎摇了摇头,“但却有些操之过急,恐怕会引起东宫的忌惮。”
晋王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拉拢士子的心思,简直是路人皆知,这庶吉士的考试还未开始,也不到新科进士分别的时候,就如此着急的设下宴会,此举是为了笼络所有进士的心,亦是告诉他们,无论日后是任职京中,还是外放地方,若是愿意,都能受到晋王府的庇护。
这样妄图整个新科进士的心,吃相未免有些太过难看。
于此,就算太子不将晋王放在心上,东宫的属官也容不得晋王如此肆无忌惮地拉拢士子之心。
这每届的新科进士都是天子门生,而太子身为储君,这新科进士之心究竟应该心向何处,本应遵循礼法,晋王非嫡非长,入朝多年,政绩平平,如何轮得到为晋王所得?
而晋王此举,将东宫置于何地?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过,这一切不都是皇舅舅希望看到的吗?”沈皎看着天和帝,毫不犹豫地挑开其全部的心思,“依照晋王殿下的性情,能做到昨日的态度,必定是有人指导,相信有九殿下为晋王殿下思虑关心,再有皇舅舅看护,朝中不久便会创建新的平衡局面。”
天和帝的心思,她相信,不仅是她能够明白,太子,九皇子和朝中的一些重臣都能明白。
“太子,是一国储君,是社稷之本。”天和帝原本漫不经心的脸上,在说出这句话时,闪过一道摄人的精光,“他之前的路,走得太顺,他需要磨练。”
沈皎点了点头,笑着道,“皇舅舅此举是为太子哥哥好,相信他定能明白皇舅舅的心。”
沈皎明白天和帝的意思,自古登上帝王宝座的君王,有几个不经过惨烈的争夺。而天和帝对太子的期望更高,他不仅期望太子能够成为胜利者,更期望太子能够成为一代有为的圣明之人,如此,要经受的历练便需要更多。
这也许于未来的大齐来说,培养出一个圣明之君是一件大幸之事,但对于参与进这场夺嫡之争,又在这场争夺中被牵连的大臣,就不是件幸事了。
不过,既然是其当初的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对于太子,沈皎对其的印象还不错,太子是天和帝和皇后精心教养的储君,所行所为都很符合为储君风度,在朝中很受赞誉,但就像天和帝所担忧的那样,太子自天和帝登基起就获封储君,而众皇子中,大皇子病弱,七皇子依附太子,八皇子几乎等同于一个隐形人,早年间有着战功,又有着强势母家作靠山的四皇子已经因为母族所为,几乎形同被废,毫无一争之力。
而前些年的晋王,虽有野心,可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何能与太子一较高下。
所以,这些年太子走得太过顺风顺水,如此安逸的环境,难免会让人心生放松。还有,没有了困难和阻碍,如何练就能力和手腕。
太子,确实如天和帝所说,需要磨练。‘
而九皇子的成长,正是这场磨练的助力。
天和帝听到外甥女的这句话,不可置否,最起码太子至今基本上没让他失望过,“期望太子如你所说。”
说完这句话,天和帝便换了一个话题,“今日这治水的银子批了下去,这朝堂上可算清静了几分。”
最近户部和工部因着这大笔的治水银子闹个不停,每日这朝堂上就像闹市一般,太过吵闹,让天和帝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
“今年工部要的确实比以往几年多一些,潘大人的那个性子,闹点也是正常的。”工部今年要求下发的银子比以往多一百万两,但也是都是一一列举出来,有理可循。
而户部尚书潘昌历经两朝,是一位为国库护钱至极的人,十分尽忠职守,对每一次从国库拨出的钱粮,都要核实准确才行。每一份钱,都要有理有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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