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大太太果然请了大夫,由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带着进来,那大夫手指轻轻搭在春杏的手腕上,垂眸诊脉,过了片刻,捋了捋胡须,道:“前两天应该吃了什么不合的东西,脾胃失调,我开上药方,吃上两剂就好了。”
春杏大惊,“大夫,你可是诊清楚了,我难道不是有了身孕吗?”
大夫很是不高兴,“老夫行医这么多年,有没有身孕还能不知道?”他提笔唰唰写了个方子,留在桌上,转身就走,出了院门,那大丫鬟看看左右无人,悄悄塞给他一个荷包,“此事,还望大夫不要宣扬。”
那大夫捏了捏荷包,笑着点点头,“放心,老夫省的。”
大丫鬟回身看了眼春杏的小院,目光怜悯又嘲讽,真是个痴心妄想的丫头,主意都打到大少爷头上来了,惹了太太生这么大的气,她还能有活路吗?太太对大少爷寄予厚望,一心盼着他能高中,像大老爷那样做个二品三品的大官,大少爷的婚事也不容有差,岂能还没定亲,就把庶长子生出来?那药方自然是调理脾胃的,任谁也看不出毛病来,可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谁知道是用什么药煎成的?就算她不喝那药,难道她还能不吃饭?
春杏看着小丫鬟端来药汁,心中十分不安,摇头道:“不,我不喝,我要等大少爷回来。”徐璟去了书院,不过,他每逢旬末就能回徐府。
小丫鬟把药汁放在桌上,“你不舒服,太太专门给你请了大夫,开了药方煎了药,你却不肯用,这是在怀疑大夫还是在怀疑太太?”
春杏只是摇头,坚决不肯喝那药。她葵水已经晚了几天,加上恶心干呕的症状,十有**是有了身孕,春叶那个傻丫头都知道提醒她防范大太太,她又怎么肯拿自己的肚子冒险呢。一定要等到大少爷回来,让他给自己另外请个大夫来。
小丫鬟也不勉强她,药汁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用过晚膳,春杏无事可做,大太太也不用她去服侍,她里外转了几圈,就早早歇下了。睡到半夜,肚子却是一阵抽痛,春杏起身一看,尖叫一声,小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春杏披头散发,指着床褥上的一点红,连声道:“快去!快去请大夫,我,我见红了!”
“什么见红,你这是葵水来了。”小丫鬟没好气地说道:“白天刚请了大夫,煎了药你又不喝,现在可是大半夜,你又闹着要请大夫,就算太太是个好脾气的,你也不能这么闹腾啊。”说完,她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走了。
春杏呆愣在床上,肚子又是一阵抽痛,更大的热流涌出,她的手僵硬地抚在小腹上,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身孕了,不过,就算是本来有孕,现在也没有了。
春杏扑倒在枕头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徐府的大重孙,她最大的倚仗,就这么没了。她呜呜咽咽地哭了半晚上,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茫然地在屋中转了几圈,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她很怀疑自己着了大太太的道,可是却没有证据。她想找个大夫看一看,至少应该知道自己到底是小产了没有,可是昨天刚刚请过大夫了,现在该找个什么理由呢?再说,就算请来了大夫,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万一是被大太太买通的,那还不是大太太让他说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她是大少爷的通房了,不能随便出府去,不然还可以去街上的医馆,请坐堂的大夫给自己扶脉。春杏焦急地扯着手中的帕子,突然,她眼睛一亮,迅速地梳洗了一番,忍着隐隐的腹痛,疾步去了徐幼珈的院子。
院里的小丫鬟见她又来了,都低着头当作没看见,春苗正好从厢房中出来,春杏见她是从以前自己住的屋子出来的,知道她是顶了自己的缺,心中竟然有些酸意,道:“小苗这是做什么去?是去照看小梨花吗?”
春苗笑道:“姑娘给赐了新的名字,我现在唤春苗了,小梨花现在是枝儿照看。春杏姑娘来做什么?”
自己昨天才走,这小苗就升了一等大丫鬟,顶了自己的位置,春杏心中不舒服,刚想刺她几句,又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笑道:“离了这院子,我还怪想的,一日不见姑娘,就像缺了点什么似的,我回来看看姑娘。”
春苗道:“还请春杏姑娘稍等。”
春杏立在阶下,等着春苗进去通报,举目四望,她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往日她是这个院里的一等大丫鬟,小丫鬟个个都看她的眼色,钱嬷嬷走了之后,她更是成了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在这个院中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结果,现在想见姑娘还得立在这里等着通传。
好在,春苗很快就出来了,“我们姑娘请春杏姑娘进去呢。”
徐幼珈倚在罗汉床上,手里握着本书,见春杏进来,并不起身。别说是大少爷的通房,就是大老爷的通房,那也是下人而已,只比一般的丫鬟强些,见了徐幼珈也得行礼。
春杏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姑娘——”
“春杏姑娘是大房的人,以后还是叫我四姑娘比较合适。”徐幼珈翻了一页书,却没有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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