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边境,人迹罕至,寻常时节数月都见不到一个外乡人的小镇里,近日里却多了许多外来修者。
民众紧张了几日,发现外来者的注意力大都集中在城外,也就渐渐放松下来。倒是原本生意萧条的客栈逐渐有了人气,老板娘日日喜笑颜开,老板的日子也比往日好过不少。
日暮时分,外来者们裹挟着寒风从城外回来,一辆马车混在其中,随着人流一道停在客栈门口。
驾车的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人,眉眼灵动,背负长剑,周身灵气卓然,赫然也是一名武者。他眸光在旁边的客栈上略一打量,眉头便皱了起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客栈伙计极有眼色地迎上来,“客官可是要住店?”
少年坐着未动,神情因居高临下而显得有些倨傲,“可有空着的上房?”
伙计很是尴尬,“咱们这不分上房下方,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少年的脸已经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少年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像是想发火。却又不知想到什么而忍了下来,“罢了,两间客房。”说完,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要干净一点的。”
伙计赔笑,“一定,一定。”
伙计进屋交代完,出来后见少年像是要去扶车面的人出来,刚想跟着上去搭把手,却被少年用身子隔开了。
“这里不用你。”少年硬邦邦地丢下一句,看着人退远,这才轻扣车沿,低声道:“公子,已经安排好了。”
片刻沉默过后,车厢里传出几声压抑后的低咳,而后车帘撩起,伸出一只素白干净的手。少年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搀了出来。
那是一位面容清隽的年轻公子,他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神情恹冷,面色苍白如纸。修者不畏寒暑,他却像普通人一般穿着厚厚的冬衣,外面还裹了一层大氅。半截下巴藏在雪白的毛领中,愈发显得风姿羸弱,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伙计原本因少年态度强硬而生出的不快消散大半,就连大堂里坐着的那些五大三粗的武者瞧见他进来,都下意识放低了谈论的音量。
除了客栈原本的伙计和老板,这里几乎没一个普通人。从他们的眼界看去,自然能看出那名随侍的少年也是个修者,修为还不弱。按照常理,那名年轻公子应当也是个修者,但他周身却没有半点灵力波动,乍一看过去,简直就像个普通人。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解释,一是公子是什么世家贵族,他确实没有修为,少年是家族里派来保护他的。二是那公子修为太高,并且远高于他们,才无人能看透。
从那年轻公子的年龄来看,怎么也该属于第一种,但却无一人敢放松下来。有人试探着放出灵力,想从他身上试试深浅,才刚探了个头,那公子便似有所觉,轻飘飘地朝这边看过来。
他的眸色很黑,沉若深渊,像是被雪洗过,令人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被注视着的那人莫名生出一股心惊肉跳之感,下意识想别开视线,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像是被施了什么咒术,无法动弹不说,连转动眼珠都成了奢望。
四周由喧闹转为静谧,他置身于冰湖之上,脚下是层层碎裂的冰面。仿佛无形中生出了一双手,拉着他不断下陷,冰冷的潭水浸没了他的身体,沿着他的身体盘旋而上……
“砰”
“师兄!”
在旁人的视线里,那年轻公子只是和坐在墙边的黑衣刀客对视了一眼,那黑衣刀客便像受了内伤一般突然口吐鲜血,伏桌不起。
那人同桌的人面上惊怒交加,当即拍桌站了起来,朝那年轻公子怒目而视,“你对我们师兄做了什么?”
“哼。”少年随侍冷哼一声,“他自己自不量力,我们公子只是小施惩戒罢了,你们也好意思来问?”
“你……”
“你什么?想打架?”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伙计们很有自觉地缩回柜台,老板娘躲避之余不忘把桌上的算盘扒下来,时刻准备着算账。
大堂中,少年不甘示弱,拿着剑就要上前,被旁边的人按住了。而另一边,那位伏桌不起的黑衣刀客也撑着桌面坐起来,阻止了身边的其他人。
“多谢公子手下留情。”黑衣刀客强撑着拱手,“在下刘容,这几位是我的师弟,方才多有得罪,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年轻公子淡淡扫了他一眼,“鄙姓季。”
“季公子。”刘容从善如流改口,“季公子从皇城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想必也是为了城外的地宫。吾等不才,师门恰好便在百里外,算是最先一批到达这里的。公子若有意,吾等愿与公子合作。”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都显出几分异样,一是为刘容口中城外的地宫,二是为这年轻公子出身皇城。
数日前,这边陲小镇外的一处山谷突发地动,震出了一座地宫。地宫外的阵法因年久失修而产生裂痕,这才重现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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