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虞非的唇瓣蹭过皮肤,傅远舟身体微僵,以为自己听错了虞非所说的话,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小非?”
虞非没有回应他,好像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抱住傅远舟的双手越收越紧,将他带倒在床上,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低声说:“远远,我好想你……”
玫瑰的香气馥郁热烈,盈满一室,原本是相当温柔的味道,现在却变得狂乱起来,充满了侵略性与掠夺性,绵密地笼罩住傅远舟,剥夺着他全部的感官。
“远远……”
虞非呢喃着傅远舟的名字,俯身轻吻他的脸,傅远舟瞬间心中一震,目光中流露出错愕的情绪,面红耳赤地叫着他:“小非!”
他想摆脱虞非的对他的桎梏,偏偏他浑身无力,虞非的力气又很大,把他的手腕攥得生疼,他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谢临面色发冷,过来拽住虞非的手臂将他向床下拖,虞非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挣扎得很激烈,甚至在被拽到地上后还转身揍了谢临一拳,愤怒说道:“放开我!”
虞非下手很重,似乎毫无顾忌,谢临没有预料到他真的会动手,被他这一拳打破了唇角,渗出一点血珠。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躺在床上发懵的傅远舟反应过来,立刻喊了他一声,听到他的声音,虞非的神色蓦然温柔了不少,又想重新回到他身边,却被拉住了小臂。
“嘭!”
在他回过头的瞬间,谢临也揍了他一拳,结结实实地揍在他的脸上,把虞非打得一下子跌倒在床上,整个身体陷入到柔软的被子里。
“你好好冷静一下。”
谢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手擦过染血的唇角,神色是冷的。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傅远舟本就因为跑步浑身酸疼,又被虞非的信息素所影响,四肢都是软的,折腾了很久才从床上爬起来,站到他们两人中间,震惊而困惑地问:“小非,你为什么要和你哥动手?”
虞非躺在床上愣了一会,渐渐睁大眼睛,像是才惊醒一般,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抚摸着自己发疼的脸颊,喃喃自语:“……我不是在做梦?”
“你烧糊涂了。”傅远舟终于能理解他举动反常的原因,好笑又无奈地说,“刚才都是真的,你还和你哥动手了,你看他嘴角都被你打流血了。”
他看了一眼谢临,不过话虽如此,谢临也是真狠,揍得小非的脸都有点肿了,那么漂亮的脸,谢临居然能狠心下这么重的手。
“你下次能不能轻点?”他心疼得很,忍不住对谢临说了一句,随即马上改口,“不对,是没有下次了,你们好好的兄弟,都这么大了,没事打什么架。”
谢临不说话,虞非总算是彻底醒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和他们道歉,因为缺乏水分,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哥,远远,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你先坐下。”
傅远舟要过去扶他,被谢临拦住,谢临自己去扶虞非。虞非低垂着眉眼,乖乖地一句话都不说,抱着被子神色低落又愧疚,头发和睡衣都很凌乱,像是只犯了错被主人训的漂亮猫咪,显得异常可怜。
谢临去卫生间洗脸,傅远舟拖着沉重的身体,慢吞吞地下楼给他们两个拿药膏。
拉开抽屉的时候,他忍不住想,小非到底是梦见了什么,才会表现得那么冲动,还亲了他……
他摸着自己刚才被虞非吻过的地方,心里重重一跳。小非又亲他,又说想他,这到底是和以前一样为了展示亲密和友谊的吻,还是说小非其实……其实也对他有好感?
傅远舟回想着虞非之前的表现,似乎并非完全无迹可循,一直以来他都是抱着克制的态度,觉得既然小非已经变成了男人,他就不要往那边去想。
可现在他越想越觉得虞非就是喜欢自己——无论小非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着他……
意识到这一点,傅远舟不由心跳加速,竟在一瞬间产生了一丝动摇,觉得被男人喜欢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不不,不行,他想什么呢,先不说小非到底是不是真喜欢他,他是疯了吗,居然觉得和男人谈恋爱也行,还是男Alpha,可以让他生孩子的那种……
傅远舟呼吸一窒,赶紧摇头挥散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拿着药膏回到卧室。
谢临洗去了沾染的血迹,漆黑的发丝被水打湿,垂落下来,正在擦手,傅远舟将一支药膏递给他,又不禁想到,有谢临在,他就没必要考虑这些事,谢临是不会允许他和别人谈恋爱的。
尤其这个人如果还是小非,谢临更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之前的教训还都历历在目,傅远舟不敢造次,拿着药膏走到床边。考虑到虞非可能喜欢自己,为了不再那么亲密,他本想把要交给虞非自己涂,可虞非还在发烧,面色更苍白,脸颊却又那么红,让他实在不忍心让虞非自己动手,便挤出药膏亲自给他涂。
“我来。”
谢临再一次阻止了他,要给虞非上药,虞非没让他动手,自己涂抹。
“抱歉。”谢临对他说。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虞非笑容苦涩,傅远舟看着心疼,胡言乱语地安抚他:“这肯定不能怪你,你脾气那么好,肯定是谢临在你梦里做了什么缺德事,你才会那么生气。”
“……”谢临的目光瞥了过来,傅远舟缩缩脖子,冲他讨好地笑。
过了一会,照顾虞非的阿姨端着粥上楼,看到虞非和谢临脸上的伤吓了一跳,傅远舟和她解释了几句,随后问道:“一天了,小非都没退烧,孙医生是怎么说的?是不是得送他去医院?”
“孙医生说不用,小非没有大碍,会持续低烧是和他的热潮临近有关系。”阿姨说,“她还说小非最近吃了什么药,那种药不太好,也有一定的影响。”
是治疗信息素钝感的药?
傅远舟看向虞非,虞非垂下眼睛没有和他对视,匆匆去了趟洗手间,刚才的粥他喝不下去,很快就全都吐出来,洗漱之后连衣服都打湿了,狼狈又可怜,傅远舟马上忘记了药的事情,扶着虞非出来,让他躺回到床上。
屋中的玫瑰香依然浓郁,傅远舟吃了两片抑制药降低信息素对自己的影响,谢临在喷驱散剂,虞非蜷缩在被子里,伸手抓住傅远舟的手指,手心潮湿滚烫。
他哑声恳求傅远舟:“远远,你先别走,再陪我一会好吗?”
“我陪你。”谢临说。
“……”虞非烧得眼梢泛红,看了他一眼,将被子拉高了一点,仿佛很抗拒,“我不想让哥陪我。”
谢临无言,继续喷驱散剂,但没有离开卧室。
“远远……”虞非哀求般地叫着傅远舟,傅远舟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怎么可能会不答应,现在无论虞非求他做什么,他都只能说好。
“我陪着你,你安心睡。”
傅远舟说着,留下来照料虞非,不时用湿毛巾擦拭着他的脸,细心地替他塞好被角,处处细心无微不至,比照顾自己都要更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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