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俐躺在沙发椅上，表情依旧从容，甚至很是悠哉，脸色有着病态的惨白，哪怕此刻手机都已经被打爆了，她依旧笑语晏晏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声音沙哑中性。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你的确厉害。”
看许栩的模样，压根就想象不出来她会是这样手段的人。太过凌厉了，对人心的掌控也很厉害。
“互利互惠而已。”
少女轻声道，窗外的阳光为她勾勒了一层金色的轮廓，美好得不像尘世之人。
江俐一直在抽烟，抽的越来越厉害，一口一口烟雾从她的红唇中吐出。她在看着手机上面的社交媒体软件，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无法维持大方从容，反而带上了一股肆意嚣张。
她忽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弓起来身体，狠狠地咳了两声，有血迹，但是她的表情丝毫不见痛苦，只有愉悦，她道：“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还能给他这么大的一个巴掌。”
她一直记得那个晚上，那整浴缸整浴缸的水都没有办法洗得干净的身体，和那个就算哭都很是沙哑难听的嗓子。
江俐忽然支起身体，抬起妖娆的眸子看向她，脸色惨白，病态至极，眼角还有着不知是笑还是哭出来的眼泪，语气却恢复了从容淡定：“我倒是一直挺好奇的，你是怎么得到这段录音的？”
少女的面前是一杯茶水，深绿色的茶叶在杯中慢慢舒展开了，生机焕然而生，翠绿色充满生机，好看极了。
“我自己录的。”
“？”
“我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声音。”
如此漫长的岁月，得到的财富又何止是身体的满足，更有着各种各样的技能，只不过某些身体适合这些技能，某些身体没有办法使用。
索性，这个世界的原主的身体有副可塑性极强的嗓音。
“可是万一被人鉴定出来是假的，那这场布局就毫无意义了。”江俐眯起了眼睛，助理上前，帮她掖了掖被子，眼圈红红的，似乎在什么时候刚刚哭过。
满是疲惫之色的影后似乎想说些什么来宽慰这个才出社会的年轻助理，最后也只是吐了一个烟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癌症晚期。
每时每刻都在遭受非人的疼痛。
哪怕在这个时刻，这个女人也依旧穿着得体，漂亮优雅至极。
许栩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病态紧张却依旧气场强大的女人，“真相对那些人重要吗？”
江俐看着她。
“对网上这些人，这些媒体来说，最不重要的就是真相了。”
“它只想要一些有趣的事情来宣泄自己无比正直的三观，无比充沛的正义感而已。”
就像对原主那样，明明那些事情都是杜撰的，但是最后也摧毁了她刚刚起步的事业。
没错。
看的太透彻了。
说得也太透彻了，人骨子里的寒意却慢慢地渗透出来了。
江俐看着她，过了很久才勉强勾起了唇，“照你这么说，真相就一点价值没有了吗？”
“当然不。”
窗外的阳光晒在身上刚刚好，温暖的让人都有些恍惚了，但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却让人记得很清楚，清楚到那个表情，那个嘴角的弧度，那阳光中的灰尘都记得一清二楚。
真的是太干净的女孩子了，看一眼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哪怕深处在污秽的地方，也觉得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
“它很重要。”
她轻轻开口道。
“真相不是为了让那些误解的别人道歉，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误解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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