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带着戈达尔隐入雾中,戈达尔忙大叫,可雾外的人已什么也听不见了,管宁抄起刀柄砸断戈达尔的腿,戈达尔却不叫了,只流着冷汗怨毒地看着管宁。
“戈达尔,你的花样很多,在见大人之前,我不妨告诉你,大人在明庄活一天,你也在明庄能活一天,大人若是活不了了,我便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管宁盯着戈达尔怨毒的眼睛,嘲道,“当然,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尝尝我们中原锦衣卫的手段,花样儿肯定比你们塞外的多。”
听了他的威胁,戈达尔只咬牙道,“你有空在这儿乱叫,你们大人可是一时比一时更疼。”谁的花样能比阿日斯兰多,等着瞧,等阿日斯兰来了,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戳到了管宁的痛处,他拎起戈达尔,沉着脸往明庄赶。
明渊已疼得失去意识,他昏昏沉沉地在梦中起伏着,不知自己是生是死。
恍惚间,他看见年少的谢重山剑眉星目、面若冠玉,眉飞色舞地在他塌边与他讲,“阿渊,含巧说她有身孕了!我听到这个消息,真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是吗?
你成了世上最幸福的人,那我呢?
好疼啊……重山你在哪里?重山、重山……
管宁一进去就看到明渊那苍白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着,嘴边还不断地在唤着什么,他知道,他在叫谢重山。
谢重山!你到底在哪儿!为何狠心到一面也不愿见他,你知不知道,他为你有多痛苦!
管宁拖着断腿的戈达尔,将他扔到床边,“救大人!”
戈达尔咧嘴一笑,“他又不会死,我说续半年的命,就是半年的命。”
管宁一脚踩在他的断腿上,重重地捻着,“既然这样,大人有多疼,你便要加倍地疼。”戈达尔脸上血色尽失,可他仍然笑着,眼中迸出更怨毒的光芒,“你会后悔的。”
“管宁……”塌上传来明渊虚弱的声音,戈达尔没有撒谎,他不会死,只会之后每日都疼足两个时辰,那种蚀骨锥心的疼会将人逼疯。
管宁顾不上戈达尔,连忙上前扶起明渊,将他半抱在怀中,明渊浑身湿透,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可他的眼睛仍然很亮,“我没事。”他早已习惯疼了,没有见到他之前,他绝不会死。
“哈哈哈哈,明大人,听说你到处在找狂刀谢谨,可你养的这条好狗却将谢谨扔在林子里,想害死她呢。”戈达尔躺在地上嘲道。
管宁浑身一僵,明渊在他怀里感觉到了,他抬起毫无血色的面庞,“是真的吗?”
管宁知道,他虽是疑问的语气,可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去把她带回来,”明渊淡淡地说道,“管宁,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不会给你第二次。”
从小时候起,管宁就知道他是明渊拿来怀念某个人的物件,大人常常看着他发呆,一开始,他很感谢那个人,如果没有那个人,他可能已被卖到望月楼做那最下贱的勾当了。
可渐渐地,他开始嫉妒那个人,凭什么拥有大人全部的注意,又凭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大人这样的人垂青,难道不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吗?
他的年纪越长越大,大人看他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那日大人派他去带江湖中刚崭露头角的“秋月剑”谢晋元回来,他领命而去,却在见到谢晋元的时候震惊不已。
他竟与谢晋元长得有七分相似。
他一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能让大人如此痛苦地思念,现在他明白了,那个人是谢晋元。
他悄悄跟在谢晋元身后,见他进了一家裁缝铺,好一会儿才出来,他随即跟上,一直跟到城外,他看到谢晋元满脸带笑地摸着包裹,自言自语,“师妹肯定喜欢。”
师妹?
有了大人的垂青,你竟还惦记着师妹?
愤怒充斥了他的胸膛,他拔刀砍向谢晋元,谢晋元惊愕地抽出剑与他过招,嘴上还说道:“你是谁?”恐怕他也奇怪两人相似的相貌。
谢晋元从未伤过人,更别说杀人了,来人虽然杀意十足,可他与自己相似的面容说明他极有可能也是谢家的血脉,谢晋元出招时便迟疑了很多。
就是这一迟疑,让管宁找到破绽,一刀横贯谢晋元的胸膛,将他斩于城外。
直到谢晋元的血溅到自己的脸上,管宁才恍惚间发现自己杀了大人要的人。
悔吗?不悔。
若他会让大人伤心,那么杀了也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大人心里的人,竟是谢晋元的父亲——谢重山。
而谢重山的踪迹这样难寻,谢谨已是大人唯一的希望,他不能再叫大人失望。
管宁不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林子里的谢谨。
他果然回来了,谢谨持着刀紧盯着管宁,之前在客栈中她就与戈达尔商量过,不论如何,管宁一定会将他带到明渊身边,若是她与百雨人不能顺利潜入,就让他在明渊面前点破她的身份。
你不是想找狂刀吗?
狂刀谢谨在此!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在百雨人面前的戈达尔:喵呜喵呜
在管宁面前的戈达尔: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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