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耐耐轻柔地拍他的背,安抚着他。
“对不起。”他的嗓音很沙哑。
“没关系。”
他蹭了蹭她的肩颈,彻底恢复如常。
“饿了没有?吃饭,都要冷了。”她抚平他背脊上的折痕,然后抵开他。
将饭盒一一揭开,她把筷子递给他。
吃了两口,他的眉毛朝中间聚起来。
“怎么了,不好吃?”许耐耐忐忑,她自我感觉应该不错的,但保不准别人觉得难吃。
他咀嚼着,“和之前的味道不一样。”
“那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好吃。”
许耐耐眉开眼笑,“好吃就行。”
触及她灿烂的笑容,秦刺眸光微闪,旋即低眉。方才那样想要肆意将她揉进体内的疯狂完全无法控制,一碰到她,某个悬在崖边的**就轰然冲破禁锢,全部爆发。
极端而又控制不住的念头滋生。
他机械地咀嚼食物,说:“回去。”
许耐耐站起来,“那我走了,明天见。”
房间里只剩他一人。他放下筷子,点燃烟,用力地吸了一口。
许耐耐触了触泛疼的嘴唇,眸底闪现刚刚秦刺疯狂的模样,她若有所思,翻开笔记本,在原来记有东西的地方添加两句话。
第二天许耐耐就把阿姨辞退了。许母得知消息,特意打电话过来问她辞退阿姨的缘故。她只说她会做饭不需要阿姨后,就掐断通话。
她一面煎蛋,一面给秦刺打电话。铃声才响两下他就接了起来。
“起床没?”她问。
“起了。”
“过来。”
他沉默,似在犹疑,“你说什么?”
她浅笑,“过来吃早餐。”
煎蛋在锅里噗呲噗呲作响,她翻面儿,说:“快过来,我先挂了。”
在客厅里抽了一夜烟的秦刺有半晌的怔愣。他抬步就向门口而去,在离玄关两米远的距离之处倏地停下。他垂头一闻。
满身浓烈的烟味。
一开门就瞧见秦刺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香,许耐耐惊讶,“你洗澡了?”
他小弧度地点头。水滴从他发梢滴落。
她让他进来,随即转身去了里面。他站在门外,起先没进去,扫了客厅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踏入门缝内。
与他的屋子大相径庭的温暖与光亮。他在客厅里徐徐穿行,寻找许耐耐的身影。
“怎么也不擦擦头发。”她从房间里出来,拿着一条干毛巾。
她做手势,“低头。”
他顺从地弯下脖子。
擦了几把头发,她把毛巾留在他头顶,说:“自己擦。”他挺直屈着的身体,视线跟随她的身影移动。
她系着围裙,纤细的腰收在围裙里,围裙往下是白皙笔直的小腿。凝神片刻,他擦着头发走到她旁边,“你一个人?”
如果不是一个人,她怎么会这么大胆无顾忌地让他过来。秦刺扫视四处。
“我把阿姨辞退了,以后你到这里来吃饭,我做。”她摆放餐盘,身后是窗外的阳光。
稀薄透明的日光在她的轮廓间渗透,她背过身。
他的目光滑落到桌面上香气四溢的食物上,随后一挑眉,“昨天的晚饭是你做的?”
“嗯。”本应下坠的尾音上扬,颇为自豪的样子。他坐到餐桌前,毛巾搭在椅背前后。
“昨晚上你什么时候睡的?”许耐耐拧眉。他的黑眼圈怎么比之前还严重,跟昨晚上一晚上没睡似的。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十点。”
十点睡够早了,但他怎么看怎么不像这么早睡的样子。
用过早餐,她说:“你回去补觉。”他一定是在骗她,他那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说是睡了觉就有鬼了。
他漱口,眼瞳中流溢过光芒,自然而然地歪到沙发里,还抱起抱枕,“在这里补。”
这么巍峨一男生团在沙发里,还按着抱枕,跟一小孩似的。她忍俊不禁,“行。”
她去厨房洗碗。
洗着洗着,背后贴上暖意。她惊愕回首,“你不是在睡觉吗?”
他环抱她的腰,整个人赖在她背后,闷声道:“我就抱抱。”
欲要拍拍他,及时发现她带了手套,她说:“听话,去睡觉。”他抱着她,她要挪动,挺不方便的。
亲亲她的头发,他离开厨房。
并未去沙发,而是沿着地毯走到一间卧室前。打开卧室,里面空荡荡的,没人住。他又去往另一间。
熟悉的香气从房间里缭绕出来。他环顾房间,脚步停在床前。
没在客厅里看到秦刺,许耐耐叫了他几声,没人应。她讶异,他回家了?可是他的手机还在茶几上。
然而在他家里也没看到他。她握着他的手机又折回家。他去哪儿了?可能有事出去了,可他怎么不告诉她一下,还把手机给忘在这里了。
当她在她床上发现已陷入沉睡之中的少年时,她的额角不禁抽搐。
原来他并没有离开这里,而是睡到她床上去了。他睡得很香,她不忍心让他起来。
宛如受了某种牵引,她蹲下来,安静地端详他的睡颜。
他真好看。
即使有黑眼圈,也很好看。
她莞尔,轻轻帮他掖好被子后,正准备把房间留给他,手腕突地被人钳住。
对着他幽黑的双眼,她吞咽唾沫,“你没睡着?”
他不答,只烧稍微一收力,她就侧倒在了床上。他掀开被子,把她拖到怀中。
“陪我睡。”他说的话擦过她耳廓。
她慌急道:“我不困。”
他嗯了一声,却岿然不动。看着他困倦地往下耷拉的眼皮,她止声,让他安心睡觉。
耳边是他细微的呼吸,以及晨风涤荡窗帘的声响。时光静谧流淌,岁月就此静止。
就在她也快睡过去之际,门铃猝然而至。瞳孔剧烈收缩,她瞬即从床上翻腾而起。
他被吵醒,懒懒地撑着眼帘,“嗯?”
“有人来了,你好好睡,不要出来。”她低低嘱咐,大步去开门。
居然是许母。
“有事吗?”许耐耐面容镇静,内里十分惴惴,唯恐许母发现家里有其他人。
许母进来,说:“耐耐,你为什么把阿姨辞了?”
“我不是在电话里说过我不需要阿姨。”
“你这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住在外面。”
“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又不是才几岁的小孩子。”
“你说你会做饭?”
“会。”
从前女儿生长在乡村,自小就会做家务,她也不对此报以怀疑,只是怕她累着自己。
“耐耐,你这就快升高三了,哪里还会有那些空闲时间,你不想要阿姨,不然,不然你搬回去,让妈来照顾你?”
许耐耐扯唇淡笑,笑意不达眼底,“我能照顾自己,不需要阿姨,也不会搬回去。”
许母心里发怵,她好像又惹女儿不快了,可是她也是担心她啊,“耐耐……”
此刻许耐耐只想许母赶紧消失,虽然嘱咐过秦刺不要出房间,但她就怕他会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许母面前。
一想到许母发现有男生在她卧室里,她就头大。
“没其他事你就走,我要看书。”她直白地下逐客令。
罢了罢了,耐耐如此坚持,就按照她的意思来算了。许母无可奈何,唯有依顺她。
许耐耐:“以后没事不要到这里来,有事先打电话。”
许母灰灰然离去。许耐耐如释重负。她返回卧室。
床上的少年睡得沉静。她抱着书和手机去了客厅。
秦刺从昏沉的梦中转醒。梦里的画面随着他醒来的那一瞬间纷纷破碎,不留一点印象。
他撑着额头,凭借着残影去捕捉梦境,仍然只是徒劳。在床上缓冲半晌,入目一片粉白。他这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房间。
睡前记忆如开闸的水流涌入空蒙的脑海,神思顿时清明。
房间里外都没有她的身影。他在阳台上看到她。
她踮脚,在晾衣服。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恍惚怔忪,他悄无声息地步至她身后,“耐耐姐姐……”
啪嗒!
撑衣杆从手中滑落,许耐耐差点惊呼出来。任谁在晾衣服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幽幽的呼唤都会吓得半死。
“你吓我一跳!”她心有余悸地捡起撑衣杆,忽然愣住,“你叫我什么?”
耐耐姐姐?什么鬼?
秦刺面上的恍惚迷茫散去,他皱眉,“我叫你什么了?”
“你刚才不是叫我……”她狐疑地打量他,“你不记得你刚才叫我什么?”
“耐耐?”
难道她方才幻听了?她挠挠耳朵,瞳中闪过精光,“你年龄多大?”
“十八,怎么?”
“几月份的?”
“三月。”
那比她要大两个月。
“问这干嘛?”
“不干嘛。”她回身继续晾衣服。就是因为那句是否是幻听的“耐耐姐姐”而拿不准他俩到底谁大的问题。
他接过她的撑衣杆,说:“我来。”他的身高不用踮脚。她把衣架递给他,见他忽然不动了,眼神盯着某一处。
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她连忙捂住他的眼睛,“不准看!”随之又转过他的身体,推他出阳台。
她哗地一下拉过阳台的帘子。撑衣杆移动晾衣杆上的衣服,遮住随风飘动的内衣带。她拍拍爆红的脸,把衣服晾完。
拉开帘子走出阳台,她别别扭扭地掠过他,没和他说话。他将她拽过去,轻笑,“我没看到什么。”
鬼才信。
她撇嘴,又听他道:“齐周约我出去。”
与齐周这个名字联系到一起的就只有打架这几个名词。他约秦刺出去能有什么好事。
她不想干涉他与他朋友的私事,然而又担心他。看出她在担心什么,他说:“只是小聚一下。”
“喔。”她揪着衣服细穗,接着又道:“不能抽烟,你答应我的。”她时常看到他和齐周一起抽烟,要是齐周抽,他说不定会忘记承诺,也跟着一起抽。
“我从昨天答应你之后就没再碰过烟。”他全然忽略掉昨夜抽了一整晚的烟。
确实没再在他身上闻到烟味。她舒展眉眼,补充一句:“也不能喝酒。”他的胃有毛病,万万不能喝酒,医生说会促使胃糜烂的。
闻言,他笑出声来,“听到了,小管家婆。”
许耐耐捂脸,“你才是……你才是小管家婆……”
他拨开她遮着脸的双手,托高她的下巴,克制着在她唇上印下浅浅一吻,“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超级大肥章,甜死萌某人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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