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暖抬起头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出声的男子身上,男子双眸微微一缩,心下一寒,有种小动物被天敌盯死的恐惧感,但是这个感觉很短暂,短暂地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这位公子是哪位?”顾暖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明显的好恶,就跟以前她表现出来的冷淡交际一样。
“在下延洲樊齐。”那公子回答的颇为倨傲。
而两边人群的反应也表明这个叫樊齐的在文人界很是有名气。
文人志士多要给人留下不畏权贵的印象那才叫有风骨。
樊齐在京都文人圈子小有名气,但也只是小有名气而已,今日好不容易混到太子殿下面前,自然要找机会好好表现一番,让所有人看看他的风骨。
朝阳县主顾暖暖,出身高名头大,但是底子虚,不论是空有其表的国公府,还是随时可能会死的昭王未婚夫。
再加上对方在文人这边名声并不好,甚至先和侄儿退婚又许给叔叔,正统文人都要皱眉,更别说之前那么大的事情只要读书的都有所耳闻。
这位县主惯会博同情,但是他可以反其道而行,对比这位县主,他才是弱势的一方,所以他在一瞬间就做下了拿这位县主刷一下声望的决定。
但是现实很快把他的脸打得啪啪啪啪直响,面对顾大小姐这种泥石流一样的人物,退避三舍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然而樊齐这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
“哦……”顾暖暖微微点头,就在樊齐面露得意的时候又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你!”樊齐一张脸涨得通红,特别边上还有人忍不住低声笑出声了,这很是让他难堪。
本来文人相轻是常事,所谓的文无第一说明的就是这种独特的文化圈现象,所以傲气的文人见惯了不代表看得惯。
“县主不用如此羞辱樊某,樊某只是想请县主说说是不是对魁首之争不屑一顾?”樊齐额角青筋都要迸出来了,不过还抓得住理智,不让顾暖暖扯开话题。
然而顾暖暖从来不曾想要扯开话题,只见她颇为惊讶地看着樊齐:“我是真的没有听说过你呀,怎么?说实话就是羞辱你?另外我对魁首之争什么态度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认识么?你很了解么?你是如何判断我对魁首之争是不屑一顾的?”
“是县主你离开……”樊齐被顾暖暖一串疑问砸的有些眼晕,但还是抓住了关键问题,坚决不让顾暖暖带节奏。
“我要离开就是对魁首之争不屑一顾?”顾暖暖看樊齐犹如看一个智障,一点不掩饰的,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我不能临时有事离开么?”
“县主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樊齐刚开口就被顾暖暖喝断:“放肆!”
樊齐被顾暖暖突然冷下的脸和严肃冰冷的眼神噎回了口中的话,就听她十分不耐烦地道:“狂妄自大!你是何人?本县主回答你两句话不过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你问本县主要解释?你凭什么?凭你的无知?还是凭你这状若疯癫的行为举止?”
“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走?”顾暖暖嗤笑一声,“就是因为有你这种喜欢将什么都挑拨到文武对立的人存在,我才不愿意呆在这里。国家繁荣昌盛文臣武将缺一不可,即便有所不融洽也不过是看待事物的方式不一样,都是为了我大启更加国泰民安。
但是你这种人在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这个弱女子?想要通过逼迫我挑拨文武之间的关系?你想做什么?想要我大启陷入文武内斗么?你看得什么圣贤书,读得什么圣人言?如此心思歹毒,居心叵测……莫非你想要动乱社稷以达成你不可告人的阴谋?!”
顾暖暖神色凛然,一双冰冷的眼眸让人心地发寒,送上来的傻逼不削白不削,不是要把她架起来么?那么索性玩大一点!看弄不死你!
樊齐被顾暖暖一连串话逼得脸色惨白,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转头就对着太子惊恐道:“太子殿下明鉴,学生绝对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阴谋,学生冤枉!学生冤枉!”
事情发展太快,周围的人大多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听到顾暖暖说自己是弱女子,都控制不住表情有些扭曲:你看看被你吓得快尿裤子的樊齐,你是不是对【弱女子】这三个字有什么误解?
只是很显然被吓到不单单是樊齐,而是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皇权时代,祸乱社稷这种话真不是一般人敢说的,弄不好自家九族都要交代的,也没有谁会随随便便就把事情上升到国家安稳的高度。
但是顾暖暖就敢说,因为谁家都有可能被牵连,他们家也不可能!
“你说你冤枉,那么你来说说看,是什么让你对我这个一品县主咄咄逼人?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冒犯贵人是有罪的么?还是说你想要达成事情的利益远远大于冒犯贵族的罪过,又或者你的背后有什么人给了你依仗,让你对我这个出身国公府,皇室御封的一品县主毫无敬畏之心?”顾暖暖冷笑一声。
“我……”
“到底是谁给了你勇气?”顾暖暖微微抬着下巴,神色冰冷又讥笑,宛若看一个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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