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昊欲揽过她的肩,姜嬴却没有动,疑惑的眼睛,甄昊看向她,然后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寡人很苦恼,”
这撒娇般的语气,太少见了,等姜嬴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甄昊揽住,二人齐步朝外走去,外面是一片紫薇花,红粉紫绿,开得随便。
“寡人很苦恼,”甄昊的话仍旧在耳边回荡,心中满是不解,姜嬴轻轻道:“大王何事苦恼,如若不嫌,妾身自愿与大王一同分担。”
甄昊扑哧笑出声,他笑了几声,突然就停下脚步,在她的头上轻轻一点,“寡人的苦恼的原因就是因为王后,王后真的愿意与寡人分担一二。”
“妾身何日得罪大王?还望大王明示。”
姜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不过如若千依百顺,那是惧怕,不是爱,只怕还会把人给憋出病来。
甄昊不急不缓,姜嬴与甄昊一起上了楼梯,甄昊继续道:“常言道,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寡人自然也不能免俗,寡人与王后情分浅薄,自然时时在意,夜夜伤怀。”他这样缓缓说,长眉微蹙,又带着一丝淡笑,姜嬴倒是看了一呆。
上了高台,远处一大片荷叶,虽然还是一片绿意,但远眺四望,却有一种秋日的苍凉之感,怅然若失。
“大王为王,妾为后,入了宗庙,上达天,地为证,又……何来情缘浅薄?”姜嬴的声音幽幽而起。
甄昊转过头来,她的头发和最初相比越发的长了,他随手刮了刮她额前的细发,柔软可爱,她的眼睛一如秋水,姜嬴有一双很有神的眼睛,这样的人,哪怕不说话,也让人不免心生欢喜。
“大王,”风乍起,这碎发是弄不平整的,姜嬴握住他的手,不知为何,竟觉得十分伤感。
甄昊轻轻笑道:“姜嬴,此处也无外人,你不必瞻前顾后的,昨夜我曾说,往前,一片灰蒙,往后一无所有,你是我的光,这些话,你只当我是酒后戏言不成,这情缘浅薄这四个字,你难道会不明白?”
大王这些话,其中的深意,她不是没有想过,她有很多猜想,这个人有着何等过往,才会将她视为光,是否是因为一时笑言。
姜嬴突然就低了头,她拥有天赐的美貌,爱慕她的人,数不胜数,可她却从未倾心于任何一人,对她好的人不少,愿意为她放弃一切都人也并不是没有,只是这一个好字,却不是会让人倾心的原因。大王这是在渴求她的真心么?
大王的改变不是一星半点,刚开始的时候,有哪个宫女们不害怕这个暴戾的君王,但现在不一样了,大王年轻,更难得的是温柔体贴,她不是没有看到,那黏腻的目光,追逐着这个人,以后爱慕者,只怕不会少。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害怕失去吗?
姜嬴站着,低头,她的腹部已经微微有了些隆起,她突然就有些愁烦,以前活着,是好事,她感激,但是死了,她大概也不会特别难过,长乐宫中的事,她该做的就做,女官众多,她需要亲力亲为的也不多,只要人想偷懒,那自然能多出时间,可是现在……
“大王真的要去玉凉吗?”姜嬴问,眉宇间是淡淡的忧愁。
姜嬴这样问,甄昊也奇怪,这些日子来,尤其是怀孕后,她是越发的慈爱哎,与往昔的寡淡不同,温婉贤淑,是越来越像一个贤后了,她很少说任性的话更别提做任性的事。
甄昊突然觉得自己的决心来得奇怪,他不是最怕死吗?
他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数月而已,全新的世界,全新的亲人,全新的身份,他的世界整个都颠覆了,可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哪怕突然间转换了性别,可最痛苦的还是最初,**的苦痛日日纠缠着他,他只担心这次自己又是个短命鬼,而他康复了,等到那个时候,他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新的身份。
然后是姜嬴,姜嬴的陪伴,让他时常觉得能有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但是现在他好像越来越贪心了,能改变,被需要,让他时常觉得激动,他不止一次做梦,梦见他高座于王位上,四海升平,天下归一,他可以被称为新帝了,然而每当梦醒,他只能长叹一声,一统天下,先天降陨石把戴国给砸了,不然就是做梦。
回到现实,他更清楚,虽然地位稳固,但是他却也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知道姜嬴的愿望,莫说他迟疑,就算他坚持,也不会因为他说一声令下,就让华阳藤不必嫁往戴国,他能做的事,实在不行,他在外的名声还是臭的可以,他不去拼怎么行呢?晋国与鲁国,他非呑了不可,能否和小夏国缔结良好的邦交,前往玉凉,势在必行!
他自然爱惜性命,但小夏国一行并不是去送死,如果与小夏国结盟,只要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内不用打仗,多出来的人力就可以用来种粮食,有了人和粮食,自然就可以建筑房屋,不用打仗,可以做的事情那可是太多太多的。
“王后……寡人字字真心,去一个新的地方,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相反寡人怕的要死,只是这玉凉,寡人还非去不可,人生在世,总该努力些,这世事无常,为政之道,如中流击水,不可不博!”
姜嬴心中咯噔一声,是啊,她何尝会不明白。
大王现在几乎是仰赖王叔他们这些有威望有势力的老臣,王叔她们年纪都大了,新的贵族会那么多全心全意来支持他吗?
“王后,寡人现在还年轻,还能说的上话,还能与他们一起算计,寡人现在既然坐上这个位子,不到死,寡人就不能放手,王后你也明白,试想若寡人得重病,或者有人刻意算计,是否会有人逼死你,再选送贵姬入宫,图求生下自己一脉的孩子,求得长久的荣耀呢,届时,寡人虽生,却是生不如死!”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只要他不够强,那他永远都是这样,他可以如原主一般肆意妄为,毕竟没有谁能难为疯子,然这样就是快活一时,他可不想再被刺杀。
姜嬴只觉得气血冲上心头,心痛难当,这腹中的孩子是她的骨血,她死也不会让人伤害他分毫的。
“不过说说而已,不怕,”甄昊抱住她,细声安慰。
这些日子来,因为他的号召与宣传,许多人来投书,他也力排众议提拔了好一批人,他甚至想把几个郡守给换了,只是不行啊,虽然现在看来,只要他是先王与华太后之子,他依旧能坐稳,可困于金笼中的黑龙,好看,却不顶用,一辈子也无法腾云驾雾。
“大王放心,只要妾在长乐宫一日,就不会让任何有歪念的人侵染!”姜嬴声音不大,却十分沉稳。
的确,她亦知,现在的安稳只是因为华阳夫人她们还在,华阳夫人与华太后是亲姊妹,有旧情,华阳毅又力挺她,所以她才能坐稳华阳家的家主之位,遏制住所以蠢蠢欲动的势力,甄安对先王有旧情,又以大局为重,如果甄安想与他这个侄子挣,要当大王,华阳毅一派势必反对,姜国就回乱成一锅粥,从内部覆灭。
平衡是最容易被打破的,姜嬴现在有孕,但是没有成长的王嗣,没有一丝作用,姜嬴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他知道,姜嬴也知道,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哪怕怀了身孕,她们都在筹划着。
刀划在人的身上,先是衣服撕破的声音,然后是一串血珠,死是最容易的事,可他一点也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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