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便是有事,”姜嬴不依不挠,见甄昊抓耳挠腮不答,她便低头道:“看来妾是不得大王不信任了。”女子低眉哀婉,泫然欲泣。
甄昊无言,眼见差不多了,姜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甄昊眼睛一亮,劈手就要上来抢夺,却被姜嬴灵巧的躲过,她站起身,笑道:“诶,看大王的意思,是要妾提前打开来看了?”
甄昊知道是阻止不了,只能任由姜嬴把信打开,他低着头,双手捂着脸,只透过指缝来偷看她,姜嬴抖了抖信,轻轻的读了一句。
天啊,没脸见人了!“你早就猜到了是吗?原谅寡人。”甄昊握着她的手打断姜嬴的声音。
“妾可不愿做寡妇,”姜嬴避开身子,甄昊夺过遗诏撕了个粉碎,道:“寡人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念头了。”
“就才好,莫要叫妾难受。”
甄昊点点头,又抬起头笑道:“寡人替你画眉,”甄昊拉着她往梳妆台去。
甄昊除去外袍,褪去所有装束,朝一旁的甄女史道:“女史,寡人连日总觉不安稳,想来是被扰着了,今夜你让人都远些,知道了么?”
虽然这话说的古怪,但她知道,若想说自然会多说,既然不说,那她自然也不必多问,于是她只是点头称是,也并不多问。
洗漱干净,姜嬴任由侍女将头发散开除去珠钗臂环,四处静悄悄的,连烛火也一盏盏灭去,甄昊已经早早休息去了,但她心中居然第一次感到了紧张。
轻轻的掀起纱帐,甄昊躺在里侧,只露出一个背影与长发,已经睡了是吗?不知为何,姜嬴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所以白天的那句话,只是最简单的意思?
她轻轻的躺在甄昊的身侧,黑暗使她闭上眼,紧绷的身子也在这一刻松懈,正放松下来,突然,捏着的被子在抖动,有一只手箍住了她的腰,熟悉的低笑声在她的耳旁响起。
她动了动,箍在她腰上的手更紧了几分,她感到自己肩上一沉,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她,那是甄昊的手臂。
甄昊直接将姜嬴抱起来,即使在黑暗中,她依旧能想象出甄昊脸上的浮现笑容,“你等等啊,”听见甄昊这样说,在黑暗中她好像看见甄昊在黑暗中摸索,好像是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随后慢慢的剥开包裹的黑白,放在甄昊手中的是一颗比鹅蛋还要大上几分的夜明珠子。
黑布去除的瞬间纱帐内被荧光照亮,在明珠莹莹光下,甄昊嘿嘿一笑:“你饿了没?”
不提还好,被他这样一说,姜嬴顿时觉得有几分饥饿的感觉,按例,这晚膳用的早,但连续的忙碌,等到现在自然有些饿了,她点点头。
“我也饿了,”甄昊嘿嘿一笑,“不过不要紧,我早有准备。”
窸窸窣窣,也不知道甄昊从哪里拿出一个食盒,轻轻打开。嬉闹一阵,随便吃了点东西,只有那点酒的滋味不同寻常,应该是外来的贡品,姜嬴与甄昊躺在床上,只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白天好像也被困住了,但偶尔显露出的一点,调皮的让人想不通缘由。
甄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姜赢说着话,他给姜嬴将笑话,怎奈何天赋有限,话出了口都变成了冷笑话。
躺在床上,本以为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却发现甄昊从背后抱住了她,再也忍不住,她伸出手,顺着他的肩膀而上,轻轻的抚摸,坚硬又柔软的东西搁在她的肩上,随即柔软又蓬松的发丝带着一股清香,向她的脖颈间的缝隙逼近,在黑暗中抚摸着他的轮廓。
甄昊头动了动,他的下巴压在她的胸前,脸埋在她的锁骨间,轻轻的一下啃噬,湿润与温暖瞬间染上她的肌肤,由慢慢的变得更加激烈,衣服被轻轻的剥下,让她浑身一颤,他的手,一捏一抚摸,让她感觉仿佛魂魄都在战栗。
忍不住紧紧地抱住那个人,顺从自己的渴望,姜嬴再也忍不住,低声抽气,呼吸在肌肤上喷撒,战栗无比。
黑暗中,纠缠在了一起去。
唇瓣如花收拢,密密的贴合,短暂的分离后有再会,不知疲倦般的重复着。
热气喷撒,在清凉丝薄的丝被也让人觉得燥热无比,猛地一下,一阵清亮将火气降落,原来是丝被已然被挤落于一角,大汗淋漓。
阳光毫不客气的挥洒而入,华阳藤踢了一脚被子,睁开眼,腾的一下从毛茸茸的被褥坐上起来,然后又躺了回去,忍不住在床上打了个滚,香气扑鼻,这还软绵绵的床,还是妘姬见她可怜巴巴的,知道她常年生活在军营里,便把这个让给了她。
张开手臂,躺在床上,华阳藤只觉得没一个地方都是舒服的,一想到事情有了眉目,她就高兴得不得过。
从床上蹦下,随意梳洗,华阳藤朝外走去,打起帘子,就看见华阳素坐在一旁捣鼓东西,华阳藤从背后探出一个脑袋,好奇的问道:“素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华阳素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吓一跳,一看正是华阳素的小脑袋,她忍无可忍,一脚踩在华阳藤的脚上。嗷的一声,华阳藤抱着脚,几乎就要跳起来,痛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苦着脸哭喊道:“素姐姐,你可是医师,怎么这么狠的心!”
华阳素笑道:“你还敢委屈,我对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我忙得时候突然出声,不要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不要乱碰我的药,你呢,你听过没有?你次次都当做耳旁风,我不让你痛一痛,你是再也不长记性。”
哑口不言,华阳藤小声嘟囔抱怨几句就不在提了,她依旧粘着华阳素坐下,这下是不敢再伸手了,华阳藤看见华阳素打开一个瘦瘦的玉瓶,霎时间,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立刻捏着鼻子,道:“素姐姐这东西怎么这么难闻,有毒?”
“当然,你要再敢惹我生气,我就把这东西掺在你的饭里,你就知道什么真的生不如死了!”
华阳藤听了咧嘴一笑,又那去求那簪子细看,一边笑道:“这东西这么臭,我才不会吃下去呢!”听她这样说,华阳素无心再与她玩笑,的确,三王子送来的这东西她花了三天时间才调配出来,虽然有致命之毒,但是气味太重,这样大的气味,自然是没有用的。
华阳藤哪里知道她的烦恼,只看这桌案上满当当,堆放的到处都是的药草瓶罐,不由咋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脑子,才能记住那么多东西,医者,可真是了不起,让她来,她除了能吃的野菜,旁的是再也分辨不出来。
华阳素忍不住叹一口气,虽然一同投身于师父门下,但她的医术和不渝相比却是差远了,医术不精,习武亦是平平,华阳素低下头,心中闷闷不乐,叹气道:“是我学艺不精,要是不渝在就好了……”
听到这一声感叹,华阳藤手一停,奇怪的看向华阳素,道:“来了呀,不渝哥哥已经到了,素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如一声惊雷,华阳素猛然抬起头,抓住华阳藤的肩膀,摇晃,“你说什么?”
被抖得眼都花了,华阳藤哎呦一声,华阳素方是如梦初醒,放开她,依旧不依不挠的问:“藤丫头,你快说,不渝怎么了?”
华阳藤摸了摸自己的手,道:“是顾清漪说的,他说墨不渝已经来了。”
“顾清漪?”华阳素低头想了半天,“既然是他说,那自然是有道理的,要是不渝来了,问题或者就能解决了,”正在说话间,突然华阳藤朝外看去,指着进来的人道:“啊,素姐姐,”拉扯着华阳素的衣服,“说来就来,你看,是不渝哥哥。”
从外而来的是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眼神含笑,墨不渝屈身行礼,华阳素看着他,已经呆了。
和墨不渝一同进来的还有妘姬,妘姬也不说话,只对华阳藤使了个眼神,华阳藤立刻跳起来,挽着妘姬出去了。
一时屋内只剩下华阳素与墨不渝二人,一站一坐,华阳素呆呆的看着他,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墨不渝笑道:“远道而来,能否向姑娘讨一杯茶水?”
华阳素见了这熟悉的声音与笑容,这才缓过神来,亦是含笑:“茶是没有的,只有这熏人的东西,墨医师可要尝尝?”
“师姊真是丝毫不给情面,”墨不渝与她面对面坐下,“医者仁心,我害了病,师姊难道不肯替我解么?”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见他气色好,神态一如平常,便不在担心,只是笑道:“你害了什么病?你的才能十倍于我,你都没法子,我岂会有办法?”
“我得了病,但这病只有师姊能解,师姊便是解药。”墨不渝一板一眼解释。
“净胡说!”华阳素别看眼去,粉面带嗔。心念一转,不再说玩笑话,华阳素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是王都有变,夫人呢,她没事?”
将她神色紧张,墨不渝解释道:“你放心,一切都安好,华阳夫人好的很,因为你寄来的东西,我调制了一种新方子,对夫人的腿有奇效,眼看着更好了,况且王都卧虎藏龙,能人多不胜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又太过于记挂师姊,日思夜想……”
“好了!”华阳素打断道,脸上却满是笑意。
“你放心,是大王命我来的,与我同来的还有许多人。”墨不渝解释道。
里面在华阳素二人在低声说着,外面的华阳藤也没闲着,看见华阳藤只差将耳朵贴在门上,妘姬扑哧一笑,听见她笑自己,华阳藤脸一红,跑到妘姬身旁道:“妘夫人,你都不好奇嘛?”
“这种事也只有你们这种小丫头片子才会做。”
华阳藤撇撇嘴,突然看见妘姬拿着一张薄纸,看着出神,不由凑上前问道:“妘夫人,你在看什么,难道是情书?”
看见坏笑的女子,妘姬推开她的脸,将信纸对折不让她看,又严肃道:“是相国大人的信。”
“你喜欢王叔?”华阳藤笑道。
妘姬随口一笑:“我喜欢的人可多了去。”
“啊?”她突然就想起自己以前缠着妘姬要她给自己讲那个荷包的故事,那是一个刺客与美人的故事,华阳藤气道:“你那是骗我的是不是!”
见华阳藤指着自己的胸前,那里有一个她贴身佩戴多年的荷包,妘姬咯咯笑:“傻丫头,我骗你做什么?骗你我能得什么?”
“那怎么?”
“遇上不同的人,他们爱我,我也全心全意待他们,不可以么?”她的三任丈夫喜爱她的容貌和娇美的身体,而她喜爱他们给她带来的权势与荣华,他们互相给予,也互相索取,各取所需,多年的历练,她有能力让每一个男人感觉到自己是爱着他的,因为她就是这样想的。
“可是,那……”那个人呢,妘姬她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看见女子眼底的质疑与疑惑,妘姬懒洋洋的笑道:“你操什么闲心,他死了这么多年,坟头草都不知几米高了,啊,不对,是坟头都不知道还在不在。”
“那样也……”也太悲伤了,华阳藤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难过和悲伤蔓延全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看到原本明媚的脸上染上了阴霾,本无意再说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多说几句:“死了就是死了,坟墓也好,祭拜也好,这都是为了宽慰那些活着的人,这些东西都是活人的安慰罢了,至于他,亲人都死光了,没人会伤心的,况且他活着的时候,我也是全心全意的对他,心心念念的替他着想,可那个呆瓜却不领我的情,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的火。”
“夫人,都过去了,”华阳藤讪讪道,总觉得自己不该勾起这个话题。
“我是真的不伤心,抱着那份过去,也没有什么,他是个好人,必定也不愿意看我难过,”说着,妘姬又浅浅一笑,“况且他也不稀罕,”看见少女眼中的茫然和不解,妘姬难得耐心的继续道:他与我都走着各自的路,虽然相遇了,但究竟是无缘在一起,所谓有缘无分,大抵如此,他有无法舍弃的信念,我自然也有自己的路要走,要我去送死,我可没那么傻。
看着妘姬,如果是光听着这些话,她一定会觉得因为妘姬对那个人感情浅薄,可是她却无法这样想,她还是感觉,妘姬一定非常非常的爱着那个人,只是她的爱,与自己不同,与母亲也不同,与很多人都不同。
心乱如麻,实在是理不出个头绪,从少女的口中吐出的是一声低吟:“可是,我却想做那心中的唯一,”想要做一个人的全部,想要一份不朽的爱恋,她才不过十六岁,对于未来她有太多的期盼,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张绝美的脸,绝代风华,但那个人,心中却隐隐有一个念头,他不会是满足自己愿望的人,又或者有一日,反而是她自己去辜负那个人。
“傻丫头,人生岂有两全法,生下来就负有责任与使命,你站的越高,该承担的责任就越多,”多少人在战火中流离失所,她们这些人无法也是如草一般的生命,她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至于全身心的爱恋,甚至抛弃自己的生命,那是少女才会有的遐思,不到真正的死亡关头,甚至不会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想要活下去。“不要你也不要想太多,想做什么就去做。”妘姬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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