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生为女子吗?所以她们是这样的软弱无力,可难道女子出生就是错吗?柔软就只能死吗?年幼的时候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终日在那狭小的一片天地走动,兄长还能出去,而她们,即使在长大之后,也只是作为物品一般被买卖,父王会榨干她们最后一点价值,作为王的女儿,远嫁到更遥远的部落去,而父王,那个所谓的父亲,并不会给她们一个目光,哪怕是鄙夷的目光,他从来不会看她们任何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她眼睛奇特,他可能都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个一个女儿。
哽噎声,极力克制的呜咽声,那样浓烈的哀伤,姜赢只能默立无言,突然一直悲泣的少女,突然转过身来,姜赢诧异,以为她有话要说,她看着满俩泪水,五官仍有一丝稚嫩,如孩童般的少女,犹如失去一切的幼兽,被暴雨打湿了保护身体的绒毛,迷失在大雨中,无声的哭泣和呐喊,此时无声,但一直在颤抖的身体却显示着无比激烈的感情,姜赢几乎忍不住想要抱住她,却听见扑通一声,少女跪在她的面前,紧紧地抱着的腰,而后嚎啕大哭,姜赢被这凄厉的哭嚎声噎住,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抬起又放下,而后她将手按在少女的头顶,轻轻的抚摸。
身上的华服,头上的金冠,如果不是来到姜国,她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原来一个女人是可以这样受到重视,原来君王,哪怕这个人不是她的父亲,却对她这么好,一直苟且的活着,来到了这里,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怨恨化作无尽的恨意与力量,在少女的心中蔓延,她暗暗发誓,哪怕现在看来只是个奢念,但她也要朝着那个目标而奋进,希望兄长能够登上那个宝座,到时候,她要拿起长刀,像她那些伤害兰姐姐的人吐出憎恨的怒火,哪怕是最终是倾尽她的所有。
少女霍然抬起头,姜赢也收回手,微笑着,等待着她的话语。
“我好了,谢谢你们……王后…明日大典你放心…”这是姜语,虽然说的磕磕碰碰,但却没有问题。
姜赢扶起她,低声缓缓道:“你想明白就好了,记住,明天你无比要注意,要小心……”女子的话中有着无限意味,少女只是重重地点头。
翌日清晨,金鸡都还未曾鸣叫,王宫中各处却已经热闹了起来。
高悬的黑色的王旗被露水沾湿,甄昊与一众礼官在莲花台下静静的等待。
莲花台乃是华太后经手扩建,壮丽无比,名字来由是因为华国的故都芙蕖,而从长乐宫到莲花台,除了冗长的宫道,还需要渡过芙蕖湖。
丝竹管弦,唢呐锣鼓,欢乐的奏乐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浩浩荡荡的迎送的依仗队伍,犹如一条蜿蜒不绝的长龙,队伍中间的彩车上端坐着一名女子,女子穿着异域的服饰,头戴莲花金冠,那是小夏国的六公主。
枝繁叶茂的巨树上高挂各种五色彩带,各处挂着五彩宫灯,浩浩荡荡的依仗队伍,无数的宫女扬手,将新采的鲜花抛洒入空,粉红、朱红、鹅黄、各色花瓣随风而舞,飘落在宫道上,随风落在两岸欢呼的喧闹的人群中,甚至有人群追随着彩车而跑动,凡能落脚处都站满了无数人,不同品级的文武大臣,后妃,王族血亲,王都的富人,甚至连一些贵妇与贵姬都获许来观赏此次大典。
与寻常的封妃仪式不同,与庄重的大婚不同,这大典乃是做与旁人看的,自然是越声势浩大越好,既然有人想看,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到了芙蕖湖,仪仗队伍便停在了此岸不再往前。
碧蓝如天的大湖上,碧波浩渺,还在清晨,水雾蒙蒙,遥遥可看见对岸的莲花台,下宽上窄,远远看来,莲花台在晨雾中朦胧勾勒出形,顶端恰如一朵怒放的巨莲。
公主穿着本族的服饰,被侍女扶下彩车,随众人到了大湖旁边新建了青庐,新娘在此处暂歇片刻,四个侍女替她褪去外衣,换上姜国的吉服,庄重的黑与火热的红,相映生辉。
崭新的画舫停靠在岸,不敢有丝毫轻慢,礼官躬身请来人登上画舫,两个机灵的侍女率先上去,伸长手站在船上搀扶她,少女抬起眼帘,看着离得很近的画舫,这样的距离,她只要随便一跳就能蹦上去,但她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如同一个提线的木偶一般,任由身旁的两个侍女在岸上扶着,四人合力,把她扶上了画舫。
画舫飘摇朝莲花台驶去,少女端坐着身子一动不动,只睁着眼睛,在脑海中回忆着接下来仪式的过程,她为了今天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了。
在脑中反反复复想了五遍,画舫终于停下靠了岸,上岸,有好几个年纪更长的妇人早早在此等待,她们几个换下了方才的侍女,接替婢女扶着她往莲花台的方向走去,却没有直接去,反而又进了一旁的青庐。
妇人们如蝴蝶一般在她的周身反复转着,给她又披上长长的纱袍,又仔仔细细的将她全身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也不用人言就即刻四下散去。
少女刚深吸一口气就看见华阳夫人走进来,她沉声道:“公主,大典将要开始,切莫紧张,你且记住,不管四周有多少人看着你,你都不许去四处张望,就当他们都不存在,把学的规矩牢记在心,知道了吗?”少女听了个大概,她不能出声只垂头示意,华阳夫人见了,便又宽慰了几句,眨眼间,帐外有编钟声响起,华阳夫人沉声说:“时辰到了。”
少女轻吸气,又呼出,如此反复努力平复自己加速跳动的心,将腰杆挺得更直,由着人领着她往外走去,心中默默安慰:怕什么?大王那样温和,况且平日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了,现在也没什么差别,不过是多走一点路罢了。
莲花高台,水雾缭绕,玉阶生烟,高台壮阔无比,通体白玉色,四十九级台阶,台阶上铺着华美的地毯,直通顶端,顶端虽是莲花形状,却看起来威严无比,而长长的台阶下,甄昊伫立在此,前来观礼的所有人都看着她们,但他却并没有看她,男子的目光看向更远处。
莲花台下全副武装的铠甲精兵,层层递进,保卫着此处,肃立在高台四周,这是姜国最精锐的士兵,观之顿生敬慕与畏惧,所有的宾客都穿着庄重的礼服,身份尊贵的站在观礼台上,身份稍低的便站在两岸,两岸人头攒动,却无一人出声,都往莲花台上看来,薄雾四起,让她看不清其他人的表情,
所有人都凝望着莲花台,但是在阴影之处,有人嘴角噙着笑,冰冷的金属寒光折入眼瞳,如猫一般藏匿着气息,似乎在等着一个契机。
时间点点流逝,此刻,朝阳冲破厚厚的云层,光芒万丈,丝竹管弦悠扬的洒落在空中,甄昊与华服少女齐齐走向更高处。
云鬓之上流苏摇曳,在日光下折射出耀眼的神采,束腰长裙,将少女纤细无比的腰勾勒出来,外罩的拖地玄色纱袍,纱袍上是红黑两色的丝线绣着图案,那是一朵红色的睡莲,跟随着甄昊的步伐,步步登高,长长的纱裙在破冰玉上摇摆,绯红的莲花,从她腰部盛放而开,灼灼耀目。
目光追随着他们,甄昊他们终于登在了最高处,甄安与华阳夫人都在最前面,但因为逆着日光,她们并不能看清楚。
这样的场面本最容易唤起关于故人的回忆,但她们却没有任何杂念,她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何事,最重要的只有一点,要确保君上的安全!
如此大典,人多眼杂,杂则生变,大王这是以身为饵,但昊儿是她们的希望,他若出事,她与甄安承受不来,姜国势必巨变,他是太后与先王仅有的独子,他若有事华阳家更加承受不了。
姜赢望着最高处的一双人,祝祷声顺着风声传来,华美的服饰,洁白的高台,庄严肃穆的场面,但她的心中却满是不安,手不觉中已紧握成拳,好似想用力地抓住什么,却什么害怕自己什么都抓不住,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他的安危更加重要。
明明天不热,甚至是微凉舒爽,但姜赢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与那股微妙的嫉妒感相比,她的心中更多的是紧张,可眼见着甄昊与少女随着仪式的过程,随着礼官的声音,一一行礼。
即使有伞替她遮掩日光,但姜赢仍旧忍不住用手遮住额头,站在青庐旁,在无数来宾中她明明是离得最近的,但这一瞬,她又觉得那距离是十分遥远。
叩拜天地,叩拜先祖,甄昊二人按着规矩,一步步做着,繁琐的规矩,礼官刻板的声音,少女已经浑身没有知感,她只知道顺从繁冗的规矩,在礼官的声音中,叩拜再叩拜,所幸多日的训练,虽然身子已经微微麻木了,但她的动作却并没有任何不合礼的地方。
终于,在甄昊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要完全僵硬时,他听到了最后一步,甄昊微微一松,他从礼官高举的盘中,从那上丝绒红垫上,拿起一对玉樽,将一个握于手中,另一杯则递与女子,琼浆樽中盛着琼浆,酒香扑鼻。
二人再一次对拜,握着冰凉的玉樽,少女精神一爽,握紧玉樽,少女心中明了,喝了这酒,她便是他的妃了,不知为何,她的手居然有一丝迟疑,随即她立刻回神过来,赶紧举起酒杯仰头就要饮去,玉樽靠在唇边的瞬间。
她惊呆了,手还依旧保持着原样,原本只是微张的朱唇,却张大成一个哦形,不过是一个呼吸间,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而后嗖的一声,刺耳的巨响迟迟在她的耳旁炸开。
眼前闪过的是凌冽的寒光,砰的一声响,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不过抬起眼,眼前君王手中的玉樽,瞬间被一只疾速的羽箭击飞出去,她看见在他的手中,缓缓有黏腻的鲜血从五指间如小蛇般,顺着掌心的纹路弯曲流下。
而被击飞的玉樽在高空中划出一道曲线,眨眼间从半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耳边是轰然破碎声,碎玉飞溅,这些画面不过是几个眨眼间的功夫,少女下意识就要躲闪。
突然她回过神来,如果大王死了那她就什么都没有,没有助力,兄长怎么顺利登上王座?又怎么能杀了那些畜生!怎么可以,她好不容易才看见一道光,如果没有来过这里,她或许还能继续苟且,但现在,她怎么能够忍受这种希望从手中转瞬消失的痛苦,若是在这里止步,她不如立刻死了!
少女的眼睛一瞬变得血红,她不顾一切的朝甄昊扑去,如同母鸡护崽一般将甄昊护于身后,但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第二支箭朝她们飞射而来。
嘈杂的声音在四周此起彼伏,“保卫大王!”“大王,快往这边来!”“王,小心啊……”无数凄厉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刷刷刷,那是无数利剑出鞘的声音,铿锵铿铿,那是刀剑的撞击声,恍如空气都被撕裂,场面乱如麻。
甄昊望着台下,有数群刺客如雨后春笋般突然冒了出来,无数的人,他们巧扮模样,甚至从更远处冒出来,而这其中也有一些是他意想不到的人,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血路,而这些亡命徒,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将他在此击杀!
原本整齐的奏乐声,也瞬间被打乱,犹如无数玉珠在盘中胡乱蹦跳,飞溅四散,礼官拉着他急急往后退,莲花台上的所有人,都以身为盾将他围在中心,而动作最激烈的就是六公主,这个少女似乎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刻,少女的心中,只知道把任何试图靠近甄昊的人通通厮打走。
甄昊没空管她,他扯开吉服,将盘于腰中的软剑抽出,他举起长剑,竭尽全力放声高喊:“华阳毅何在!”
人群中果然出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是华阳将军!”“……将军!”那高大伟岸的男人,率领着无数精锐的将士,从另一道小门整齐的进来,铠甲声、兵甲的撞击声,整齐统一的铁蹄踏在大地上的撞击声,大地都为之震动!领头的将帅正是华阳毅,男子高举长剑道:“保护主上,保护相国大人!”
而站在另一端的华阳湫看见父亲,他避过袭来的长剑,也高声下令:“众将士听令,保护华阳夫人与诸位宾客!”
姜赢被宫女与护卫护在中心,目光却一眨不眨的环视四周每一个角落,生怕自己一眨眼,就有难以挽回的悲痛。
站在中心的华阳夫人与甄安心中是又惊又怒,望着高台之上的君王,心急如焚,但眼看在精锐的将士面前刺客一个个倒下,这些逆贼他们甚至连大王的衣角都摸不着,二人不由微露出喜意,“天佑吾姜,逆贼大势已去,落于下风了……”
甄昊正心中放松,却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嚎叫:“该死的昏君!替我妻子偿命!”凄厉的哀嚎,台下居然有黑影拼命冲上来,面目狰狞,恍如罗刹,这人是谁?离得这样近,可见地位不低,鲁国的密棋?甄昊不由自问到。
远处的姜赢看见有人往莲花台上冲去,心一瞬被提到了嗓子眼,瞬间的心悸,血也为之凝固,大王?甄昊!
但那人手中并无兵刃,离得这样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机会藏匿兵刃的,那人冲上来了,瞬间,周围所有人头上都冒出了大汗,吉服都汗水浸染湿透了,他们护着君主一步步后退。
那人虽然状若癫狂,但身上的动作却灵巧无比,他居然绕过了大部分礼官,朝他跑来,甄昊握紧手中的软剑,深深吸气,越是危机越不可紧张,他有兵刃在手还怕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吗?
无数的将士手握着弓与弩,直指高台之上,却无一人敢动手,因为台上不断走动的是大王,一个不好就会误伤到君王,所有人的心都被一瞬提起。
莲花台下,华阳毅高喊一声,迅速带着数十精兵往高台上冲来。
莲花台对峙起来,那人响起桀桀的笑声,甄昊心为之一寒,这是酣畅淋漓的快意,他突然醒悟过来,这个人不会惧怕他手中的长剑,因为他要与他同归于尽,无需兵刃,庄严的高台是一个天然的送葬场,而即使他的身体已经不如当初一般羸弱,但他也并没有能一剑封喉的本领,更何况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即使活了两世,可他连条鱼都没有杀过,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眼前是肆意的笑意,带着狠戾的神情直视他,这个人要与他同归于尽,要将他推下高台!
怎么办?
望着莲花台上不断走动的人影,那是不断躲闪的甄昊,姜赢急的流下泪来,她再也忍耐不住,劈手夺下身旁护卫的长弓与箭,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往莲花台跑去,她跑得太快,大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行刺的男人并没有回身,但他知道已经有人在往上冲了,他放声大哭又大笑,不顾一切的朝甄昊逼近,意图把甄昊逼往高台边缘,虽然长剑在他的身上划出道道血痕,但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痛意。
“公主,”甄昊惊呼一声,他看见六公主纵身往那人的身上扑去,却被尖锐的指甲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流潺潺,那男人的指甲只怕就是在刚才新修的,长长的指甲,锋利如刀,如果不是少女灵巧的躲闪偏过了头,她的半张脸在那一瞬就毁了。
但少女全然不在意,她刚才本想夺过甄昊的剑,又怕他没有武器防身,所以只能对着眼前人是又抓又咬,又踢又撞,这样一下就将他暂时箍住了,但那人力气奇大无比,也任由她咬毫不还手,却对准时机,猛然出腿,对准少女的腹部狠狠一踢。
猛地一声闷响,少女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踢飞了出去,甄昊忍不住眨眼,又惊又怒,这样一踢只怕肋骨都已经断了,他再也不迟疑,甚至忘记了会被这人抓住的危险,他高嚎一声,提着剑对着那人冲了上去。
寒光凛凛,软剑直插如胸腔,但那人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反而笑起来,他死死掐住甄昊的脖子,就要带着甄昊一同往高台上跳下去,甄昊与他纠缠,僵持中礼官齐齐而上,拖住了他,顺着剑血潺潺流下,眼见事不成,他改将用手试图掐死甄昊,但与方才相比,他手上的力度已经小太多了,剑插在他的身体中,根本拔不出来,甄昊只能不断踢踹捶打,试图挣脱。
僵持间,突然疾风刮过脸,一只锋利的金色长簪,直直插入那人的左眼,是六公主,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居然还能爬起来,少女的莲冠已经不知飞往何处,头发完全散了,眼前人终于一声哀嚎,而同一瞬,掐着甄昊脖子的力度突然松了多少,结局已定。
华阳毅率先冲上莲花台,鲜红的血纷飞四洒在破冰玉上,寒玉变成红色,所幸这血并没有大王的,而那人虽然已经是灯枯油尽,却仍不肯松手。
“逆贼!”华阳毅扬剑,头颅一瞬飞入半空中,那双愤怒的眼睛仍不闭合,头颅在甄昊的眼前滚落,喷撒的鲜血溅了他半身。
不过短短半天,他执剑杀人,而又看见一个人以这样的方式死在他的面前,甄昊木然,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鲜血,他的手已经染红,滚热的血,腥味扑鼻,他无可抑制颤抖,刷一下热泪滚滚流下泪来。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大王宽恕!”华阳毅跪下,所有人都齐齐跪下,而甄昊的泪却不听他的使唤,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但他却仍旧朝华阳毅笑道:“将军何罪之有,将军威猛无比,更搭救寡人于水火,寡人将重重有赏!”
姜赢停在莲花台下,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台下两岸响起来高呼声,一浪接一浪,正当她要笑的时候,却突然看见,那是阳光折射而来的寒光,姜赢的表情凝固了。
一波未平,危机仍在,事情还没了结,有人隐于暗处将要射杀甄昊,所有人都在欢呼,没有人注意到,在哪里?究竟在哪?姜赢定睛四望。
在那!这样的距离,这个方向……
姜赢不由抬头往莲花台看去,甄昊正扶着六公主,如若利箭破风而出,那锋利的箭,将会把甄昊他们齐齐钉在地上!
这样的距离,还有大风,可怎么好?
姜赢撕烂裙子,不顾一切,竭力往前跑去,脑中却在疾速的运作,弓箭手的目光一定会放在莲花台上,而那个高度,地上的人影这般小,场面又如此混乱,她不会被注意到。
就是这里了!姜赢止步,扬弓,姜赢紧握羽箭,深吸一口气,搭箭,拧着眉头,在心中祈祷,她集中全部的精神,凝视着远处,而后,松手,箭镞破空而去,发出尖锐的声音,如闪电一般,朝隐秘之处的刺客飞了过去,这样的距离,她甚至听不见箭射入的声音,但她遥遥看见刺客的身形一歪,那直指甄昊的利箭并没有来得及射出。
华阳湫与一众将士闻声骤然回头,随后,华阳湫抬手,好喝一声:“放!”冷箭如雨花般,齐刷刷朝姜赢箭去的方向射去,而后是几声重物栽落的声音。
刺客大都被杀,只有少数被生擒,而这盛大的典礼,在太阳高悬于正上方的时候,完全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天涯路远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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