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小心翼翼地把这朵小花装进系在腰边的荷包里,笑嘻嘻地说:“我要带回去给额娘,额娘没有来,我要带一朵草原的花给她。”
茉雅奇温柔道:“永璋是个孝顺的孩子,纯嫔一定会高兴的。”
看到那朵花,金银花,伊哈娜,茉雅奇有些出神,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京城里的西坛胡同张家,很不太平。
伊哈娜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怀里抱着刚出生不到两个月的女儿,脸色十分不好。
没多一会,喝的醉醺醺的张守摇摇晃晃地走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子,伊哈娜一看见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急冲冲地跑过去,一巴掌狠狠打在张守的脸上。
张守被打得一个激灵,喷着酒气骂道:“你,你这疯婆子,泼妇!泼妇!千古第一泼妇,竟敢打爷们,你不想,不想活了,爷要休了你,把你赶回娘家去,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
伊哈娜一口淬在他脸上,“少他娘放屁,你还休我,你配吗你?要休也是姑奶奶休了你,你要有那个胆子,现在就去写休书,赶紧的,别磨蹭,赶紧休了我,我倒了八辈子嫁给你,我认栽行了,你写去,写去呀,谁不写谁是孙子!”
伊哈娜眼里都快喷出火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的陪嫁,你还敢装大爷,我呸!衣服脱下来还我,你吃喝穿用的都折成银子给我,闺女我带回娘家,不用你费心,我肯定好好把她养大。”
张守立时就怂了,嘟囔道:“我,我说说罢了,你干嘛非要较劲?”
伊哈娜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上去翻扯张守的衣襟,厉声道:“银子呢?银子呢?你拿哪儿去了?”
张守一把挥开她的手,恼火道:“我给诗社里了!”
伊哈娜气得说不出话,粗喘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字一顿道:“给了多少?”
“五十两!”
啪!又是清脆的一声。
这一巴掌打得张守差点站不稳,伊哈娜气得声音都颤抖起来了,“那是我妹子从宫里头送过来的,你成日里一分钱挣不着,只知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天天去那个什么破诗社填词作画,往里头搭银子,家里的祖地都让你给卖了,闺女才这么点大,你知道家里有多少要用钱的地方吗?你一拿就是五十两,你是要逼死我们娘俩啊?”
伊哈娜神色凄厉,“你自诩文人,自命清高,明明你才是最恶心最腐臭的烂人,厚颜无耻,靠着女人吃软饭,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趁早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伊哈娜一边骂一边冲上去打他。
张守被逼到墙角,瑟缩着不敢说话,一时酒气上涌,突然胆壮起来,大声吼道:“你什么意思,怎么?不想过了,你这泼妇,我受你的气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子今天非要收拾收拾你不可。”说罢狠狠推了一把伊哈娜,推得她一个趔趄。
张守气急败坏道:“老子时运不济就是让你这娘们给念倒霉的,天天说我没本事,你不是有个做娘娘的妹子吗?早说让你进宫求求你妹妹,给老子求个小官做做,你死活不干,现在又嫌弃我没本事,娘的,老子受够你的,你个见识浅薄的泼妇,别给脸不要脸。”
张守一边撸袖子一边骂道:“你等着,等老子翻了身,铁定饶不了你。”
伊哈娜怒极反笑,讽刺道:“你翻身?就你写的那几首酸诗,还敢自称文人,还说自己得李白杜甫真传,哈,李白杜甫都替你臊得慌!”
张守最听不得人家说他诗词写的不好,伊哈娜讥诮的表情晃在他的眼睛里,张守觉得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都被踩在脚底下了,气得目眦欲裂,抬起一脚踹在伊哈娜的肚子上。
伊哈娜哀叫一声,捂着肚子摔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怀里抱着的孩子也被震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张守顿时酒醒了一半,慌慌张张地走过来伸手扶伊哈娜,“你,你没事吗?”
伊哈娜捂着肚子不说话,无视张守伸过来的手,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抱着孩子进了门,张守垂着头跟在后面。
伊哈娜走进里屋,把孩子放在床上,转身进了厨房。
张守刚一进来,就看见伊哈娜举着一把锃亮的砍肉刀从厨房冲了出来,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利落了,哆嗦道:“你,你要干嘛?”
伊哈娜根本不跟他废话,挥着刀就追上去了,张守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伊哈娜一路追到大门口,张守已经跑得没影了,她停住脚步,把刀狠狠扔向门口,刀砸在大门上又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屋里孩子的哭声一阵一阵传出来,伊哈娜阖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无力地转身,抹着眼泪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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