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差点被杀的人是江暖,受到伤害的人也是江暖。但是,所有人就好像都能替江暖做下决定一般。
听到江暖说要报警的时候,大家看江暖的眼神便有点变了。
江母挥手,和村长说:“你们先走!我和她谈谈。”
村长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和江母说:“你们好好谈谈!看看是要报警还是自己家里处理了。”
等村长走了,江母拿着那陶瓷杯呆呆看着桌上的照片,好一会儿才开口和江泉说:“你也带你媳妇儿先回去。”
江泉愣愣地想走,卫立韫却自然地挡在门口,他对江泉说:“不急,这事还没说清楚。而且,警察还没来,你不能把她带走。”
江母转头看江暖问:“你真的要报警?”
江暖点头:“报。”
江母深深呼出一口气说:“你弟媳还小,不懂事。”
“不小了,知道雇凶杀人,说明知道得不少。”卫立韫坐在一门口,替江暖回到。
江母没再说话,江香军见江母安静了,哭着喊道:“妈,你救救我。”
江母看她一眼,还没回,就听门口传来江香军母亲刘氏的哭声。
“我可怜的儿啊!这是怎么了?村长说你出事了,让我赶紧过来。”
天边已经隐隐露白,刘氏穿着花裙子,头发还没梳。她急急进来,身后跟着三个男子,分别是江香军的大哥、二哥、和小哥。
见江香军跪在地上,她的身边也跪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而江母坐在长凳上,江泉站在一边。江暖站在自己女儿身边,她的丈夫站在门口。
整个房间就好像是开堂审案一般,刘氏心里一惊,想:难道香军找汉子了?不该啊!
江香军见自己的母亲来了,哭着喊道:“妈!你来了,你救救我。”
刘氏上前将江香军拉起来说道:“不要怕,妈在。”
然后刘氏转头看向江母问:“亲家,这是什么意思?就算香军做了什么,看在她当年随军的份上难道就不能退一步吗?”
江母不说话,就端着陶瓷杯发呆。
刘氏见她不应,心里奇怪,转头看着江泉说:“泉子,你也说两句啊!”
江泉看她一眼,低头小声说:“她请人杀我三姐。”
“哈?”江香军大哥似乎没听清楚,问:“你刚才说什么?”
江泉苦笑一声,说:“她,请了一个男人去杀我三姐,那个男人现在就跪在地上。”
江香军的几个哥哥一下子愣住,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先是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江香军:“小妹?”
似乎想听到江香军否认,只要小妹否认,他们便相信。
但是,江香军只是低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人。
三个男人都明白,没有否认其实就相当于承认了。这么大的一个罪名压下来,还能安静的听着,除非自己做过这事,否则谁能心平气和地听着?
江家大哥呼出一口气,对江泉说:“泉子,你看看,我妹妹还这么小,她不懂事。”
坐在门边的卫立韫终于轻笑着打断他们:“你们可能搞错了,你们的妹妹要杀的人是我老婆,你们就算让江泉谅解,也不能阻止我们追究这事啊!”
其实大家都是知道受到伤害的人是江暖的,但是也习惯了,江暖的事情由江家其他人出面。他们生气了,就是生气了。他们原谅了,就是原谅了。
江家大哥看向卫立韫,只见卫立韫坐在门边的一张矮凳上。即使如此,他依旧有种雍容不迫的感觉。
“你们想怎么样?”江家大哥问。
“报警,交给警察处理。”卫立韫起身,看着江家大哥说。
刘氏一听要报警,哭着扑到江香军身上喊道:“不要报警不要报警,我们赔钱、我们赔钱。”
卫立韫笑着看她说:“我们不缺钱。”
刘氏便含泪看着卫立韫说:“你们缺什么?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
“公道。”
坐在江母身边的江暖开口,声音透着一股冰冷。
后来,刘氏又闹了很久,但是,就算如此,也没能打消江暖要讨回公道的决心。
早上6点的时候,江贞贞起床了。同时,一辆军绿色的四轮机动车也开进了江家村。
夏日的天空亮的快,才6点到处已经如白昼一般。村里的活计多,妇女们都起床开始做些早食。一些妇女则听自家汉子说起昨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不时发出惊叹。
军绿色的四轮机动车非常打眼,高高的底盘就算是在村里这不平整的土路上也应付有于。
在自家院子里择菜的人们探头看,然后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在围裙上擦擦,朝屋里吩咐两句就赶紧跑出来,跟在车后面看热闹去了。
江贞贞一出门,就见房间里的人多,几个男人在那边大吵大闹。她吓到了,躲在门口小声叫妈妈。
江暖回头看她,说:“你去厨房先做点吃的,我们大概会晚两天进城。”
江贞贞心里有点点失望,但还是乖乖地应是,然后赶紧避开那些人跑出去。
一出来,又见到自家门口停下一辆警车,她第一次见这车,十分稀奇。
走到院子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个穿着绿色警服的男人。他们看见江贞贞,就蹲下问她:“你好,小朋友,这里是江暖的家吗?”
江贞贞点点头,警察便进来说:“你妈妈在哪里?”
于是,江贞贞带着三位警察叔叔到前厅。卫立韫此时正被江家的三个男人纠缠着,警察进来见这情景,赶紧上前来阻拦。
很快,情况就被控制住了。刘氏哭着喊着不让警察把江香军带走,但在武力面前,这些阻拦都没有意义。
江香军最后还是被带走了,刘氏跟在后面哭的泪水横流。
等江香军和王强被带走,江暖也被带去配合调查。王强上车的时候,还在一直喊:“警察同志,他有枪,他用枪打我的。”
王强一直指着左手臂上的伤口,结果警察看了下只是刀伤,便压着他上车,嘴里还嘀咕地骂了他两句。
王强一听说是刀伤,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喊着:“他们是妖怪,他们是妖怪。他开枪打我,不可能是刀伤。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就这么在王强疯疯癫癫的话语下,他们被带走了。
后来,江暖回来了。江香军被留在了那里,没两天,江暖在刘氏的诅咒下跟着卫立韫进城了。
再后来,听说江香军判了4年6个月。听说是江泉请的律师,律师辩护说江香军并不承认杀人罪名,她最早只是想要给江暖一个教训,想把罪名移成故意伤害罪。
加上江香军认罪态度良好,法官觉得这属于家庭矛盾引发的,恶性程度不算高,加之江香军是初犯。
量刑上减了减,就变得这么少了。
结果判下来的时候,江香军已经被关了一年了。
江母因为江香军坐牢了,便劝着江泉离婚,一开始江泉没同意了。
在江香军坐牢的第四年,江泉和她离婚了,并且和同村一个叫江兰的女人结婚了。
在牢里江香军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笑了三天。命运啊命运,前世江泉被自家拒绝后,就和江兰结婚了。自己做了小三,然后才转正。
这一世,自己虽然先嫁他,但最后,他还是娶了江兰,他前世的元妻。
1992年,江香军出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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