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小叫的跑了进来,发
丝凌乱、表情惊慌,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有人敢把来这里的海盗们全部给砍杀了,谁这么
大胆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万一被刘指挥使知道了,能不能保得住这顶乌纱帽都是个问题。
李若松赶过来的时候只是随手捞了一件盔甲穿在身上的,所以县令跑进来之后,小眼睛迅
速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当官的,胆子一下大了起来。
“说,是不是你们杀的人?都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杀人,尔等可知罪
?”王县令挺了挺肚子,扶了扶乌纱帽,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李若松,王县令顺着这些人的眼光看过去,发现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年
轻后生,更加放心的怒斥道:“本官问你,你是何人?你可知罪?”
李若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火气,淡淡的问道:“不知在下何罪之有?”
“不知道自己何罪之有?哼,姑且不说这个,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下?可知见官不跪该当
何罪?”王县令仰着肥肥胖胖的脸,意图做出一副鄙视的表情来,只可惜李若松生生比他高了
一个脑袋,王县令这副表情不仅没能表现出倨傲,反倒是流露出几丝讨好来。
李若松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在下跪你?哈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倒是想要
给你下跪,就是不知道你受不受的起我这一跪了。”
王县令惊了一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李若松一下,李若松方才犯了狠,冲杀在前面,身上
、脸上溅的都是血,再加上满面的汗水和尘土,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可王县
令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他觉得李若松既然敢说这个话,应该是有一些凭仗的,不怕一万就怕万
一,万一这个人真的有秀才功名,跪了自己,那就是自己要倒霉了。
王县令眼珠子转了几圈,说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光天化日之下纠集这么多的刁民
,砍杀了这么多人,这可是死罪,死罪你懂不懂?”
李若松闻言,很是好奇的看了看王县令,王县令被李如松打量的眼神弄得浑身汗毛都竖起
来了,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李若松说道:“夫郎,他说我们是刁民,你说这人是不是眼
瞎,我们明明穿着精海卫士兵的铠甲,他还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刁民,若不是张管家不在这里,
我真想请张管家来给他诊断诊断。”
成栋冷着脸,回道:“依我看他不是眼瞎,他是心瞎,你砍死了这么多的海盗,搞不好已
经断了人家的财路,不是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吗?他现在将你说成是刁民,还说你犯下了
杀人之罪,还不就是想要往死里整你,他要是不说你是杀人犯,他怎么能够砍了你的脑袋。”
王县令脸涨的通红,大声说道:“胡说八道,你算什么东西,这种场合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一个嫁人的双儿居然也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本官看你是不想要命
了,来人,给我拿下他,若是反抗,直接给本官杀了。”
县令身后的县衙们正准备上前,李若松将手中的剑一抬,指着县令的鼻子,说道:“我看
谁敢,不想活的尽管过来。”
县衙们脚步停了下来,他们知道李若松不是说着玩的,他身上的杀气根本就掩盖不了,这
种人一看就知道是杀过不少人的,否则不会有如此厉害的气场。
王县令见县衙们居然都不动了,气急败坏的跳脚说道:“到底本官是县令还是他是县令,
都给本官听着,今日只要拿下这两个匪首,每人赏银五两,都给本官上。”
听到五两银子,县衙们立刻朝着成栋冲过来,李若松勾勾嘴角,毫不犹豫的将跑在第一位
的县衙砍翻在地,没要他的性命,却断了他一条胳膊。
看着被吓住的县令等人,又看看在地上打滚喊疼的县衙,李若松冷声说道:“我还是第一
次知道,咱们大楚的官员要保护的不是咱们大楚的百姓,而是来劫掠百姓的海盗,咱们大楚的
官员不为被杀的百姓报仇,反倒是助纣为虐,当个睁眼瞎,张口就是瞎话,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咱们大楚人自己打造出来的武器对着的不是外面的敌人,而是大楚的老百姓们,好,好,好
,今日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都说文人应该有文人的风骨,我看你不仅是没有风骨,你更是没有良心,老百姓们辛辛苦
苦的种地给朝廷交税,为的就是朝廷能够拿着这些赋税养一群能够保护他们的官兵,可是你自
己看看,你还是咱们大楚的官吗?你身后那些衙役们可还是咱们大楚的兵?
养寇自重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不履行职责保护一方百姓,视为不忠,百姓为你衣食父母
你却不知回报,视为不孝,身为地方官员不仅不能带着手底下的人走正道上正途,反倒是带着
他们鱼肉百姓横行乡里,视为不义,像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义之人,真不知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人
世,要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在大堂之上,也算是对得起那挂的高高的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王县令脸色铁青,连连说道:“大胆!大胆!你,你,大胆刁民,本官好心好意的跟你论
理,你倒好,居然颠倒黑白污蔑本官,今日若是不打死你,你都不知道王法两个字该怎么写!
你不要以为你人多我就拿你没办法,你人就是再多,也不过是逃兵,逃兵知道要如何处置吗?
那是可以直接斩杀的!
作为精海卫的士兵,你们不在精海卫中操练,反而是聚众跑到了这里来,你们的兵符呢?
你们的信物呢?拿出来给本官看看,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擅自离开精海卫的驻地,你们就是犯
下了死罪,要砍脑袋的!”
李若松根本不理会王县令的跳脚,他嘲讽的笑了一下,对成栋说道:“他居然还懂什么叫
做王法,也是稀奇。”
成栋摇摇头,说道:“他懂得不是王法,他懂得是如何贪赃枉法,夫君,这种人你跟他诸
多废话做什么,直接杀了便是,你是今年恩科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还是御赐准许京城游街一
日返乡游街三日的兵部经历,何必要跟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在这里磨嘴皮子,没得降了身份。
李若松闻言,连连点头,说道:“夫郎说的是,狗咬了我一口,我也咬回去的话,岂不是
说明我这个人畜生不如,对,我不能跟他继续磨嘴皮子了,完全是浪费本官时间的事情。县令
大人,你不是问我是何人吗?在下就告诉你,在下姓李,名若松,乃圣上亲封的兵部经历,居
正六品,你见了本官为何还不跪下?”
王县令在听到新科状元的时候,脸色已经开始变白了,等到李若松说到还不跪下四个字的
时候,王县令已经两股战战,不等周成呵斥他就已经跪倒在地上了。
“李大人饶命,李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大人,求大人饶小的一命,小
的,小的,对,小的愿意将全部家产奉上,只求大人能够饶了小的一条狗命。”王县令脸色苍
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成栋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可别,你千万不要侮辱了狗,狗可比你忠诚多了,最起码
狗还能看个院子什么的,你呢?你连看院子都不会,狗要是听到你这么说自己,搞不好会哭死
在这里。”
王县令换了个方向,对着成栋磕头,一遍磕头一边说道:“李夫郎说得对,李夫郎说的都
对,小的不配自称为狗官,狗比小的强多了,强多了,小的就是一个屁,大人把我放了就行,
放了就行。”
李若松板着脸,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的眼光中有期盼、有恳求、有坚定,也有厌恶,毫
无例外,这些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处死王县令,李若松收回目光,盯着王县令,一字一句的对王
县令说道:“放过你,可以。”
王县令动作一停,抬起头,说道:“谢大人不杀之恩,谢大人不杀之恩。”
周围的人听见李若松的话,不约而同的流露出一丝失望来,本以为李若松是个好官,没想
到跟这些人一样都是狗官,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既然如此,又何苦带着他们杀了这么多的海盗
,给了他们报仇的希望又生生的将这希望给破灭了。
他们不怕死,他们之中甚至有人希望能够早点死,可他们更想死在杀贪官污吏、杀海盗敌
寇的战场上,他们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实现这样微不足道的愿望,可谁曾想到,李若松竟然也是
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柯参破口大骂道:“贪官!狗官!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什么李大人,狗屁的李大人!”
□作者闲话:
248、死不足惜
伴随着柯参的喊声,人群有些骚动起来,他们都是遭过难的老百姓,若不是李若松说过要
带着他们杀海盗,他们根本不会就这么冲进城里来,可现在,面对跟海盗勾结的县官,李若松
居然说要放过他,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就在人群中痛骂的声音越来越多时,李若松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李若松的语气依然
是方才那样淡淡的,但却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李若松说道:“想让我放过你,你先要让在场
的这两百多人同意,其次要让死在海盗手中的大楚人同意,最后,你要让大楚的律法同意,为
官者,为敛财不顾百姓生死,你,死不足惜。”
王县令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跪在那里,柯参也张着嘴愣在那里,所有人都有些不知道该如
何反应,成栋却突然笑了一下,他的夫君他也算是很了解的,看起来是个君子端方的人物,其
实心底里还是有些保留了一些孩子气的,从一开始他就没准备放过这位县令,只不过他就是故
意说话大喘气,想看看周围人都是什么反应,说起来,这种毛病也算是挺要命的,他现在在这
里说话还能算数,但要是换了在朝堂之上怕是会惹来杀身之祸。
李若松听到成栋的轻笑声,知道自家夫郎在笑话自己,有些无奈的捏了捏成栋的手,他家
夫郎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给自己留面子这一点真的不可取。
成栋笑了一会儿,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说道:“若松,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种
贪官污吏,不要在这里杀了他,杀了他是便宜了他,开堂审理,咱们一不是海盗,二不是流
寇,咱们是大楚的官员,遇上这种人,依法处理便是,若是就这么杀了,难保不会有人背后说
咱们草菅人命,这些盘踞在这里多年的官员们,别的本事没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挺强,
想要不被这些小人捏住把柄,明面上就不能有任何让人诟病的地方。”
李若松认同的点点头,说道:“夫郎所言甚是,周成,摘去他的乌纱帽,押下去,明日开
堂审问,还有他身后的那些衙役们,也都一并关起来,明日一并审理。”
周成高喊一声得令,带了十来个人将王县令一行人给捆了起来,衙役们知道自己是铁定跑
不脱了,也没反抗,很干脆的束手待缚,王县令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后,大声喊道:“你敢,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部经历,有什么资格审问本官,你又不是巡抚大人,你没资格抓我,你
没资格抓我!”
李若松不理会他的叫嚣,挥挥手,让周成堵了这人的嘴押下去,周成从地上找了一只袜子
,捡起来随手塞进王县令的嘴里,朝着李若松行了个礼,押着王县令正准备走的时候,成栋突
然咦了一声,喊道:“且慢。”
周成立刻停下脚步,回过身等着成栋的吩咐,李若松也扭过头看着自家夫郎,成栋拉着李
若松走到大堂的一个角落,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火把,要不是目送王县令一行人离开,成栋还
不会留意到这个火把。
李若松知道自家夫郎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便跟着成栋走到火把旁边,成栋蹲下身,从地
上捡起火把,仔细看了看,又问了问,李若松静静的陪成栋蹲在那里,其他人都一头雾水的看
着这两人,不知道这两人在忙活些什么,一个火把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成栋再确认自己方才所想之后,极为高兴的扭过头,对李若松说道:“石油啊,若松,这
是石油!哈哈哈哈,我真是运气太好了,有了这东西,很多好玩意就都能搞起来了,快快快,
问问看,这玩意是在哪里发现的,工业血液,工业血液,若松,我跟你说,只要有了这东西。
”
〇〇〇〇〇
后面的话被李若松捂了回去,成栋原本还在兴奋的脑子一下冷静了下来,他冲李若松眨眨
眼睛,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了李若松的意思,李若松这才松开手,成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跟李
若松说一下,便凑到李若松耳边轻声说道:“若松,这东西,务必要握在咱们自己人手里。”
李若松点点头,拉着成栋站起身,对周成说道:“问问他们,这玩意是在哪里发现的。”
周成闻言,捏着王县令胳膊的手一个使劲儿,王县令顿时跟杀猪一般嚎叫起来,周成这才
问道:“说说,这玩意在哪里发现的。”
王县令疼的嗷嗷叫,连声说道:“我说,我说,这东西叫石脂,是高平县发现的,我们都
用它来点火把或者是点灯用,那边有一个湖泊,全部都是这些东西。”
李若松感觉到成栋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便问道:“诸位有谁知道此物所在之地?明日能够
带我夫夫二人前往者,赏银五两。”
人群骚动起来,五两银子,足够一家三口生活两三年的,还没等其他人喊出口,柯参突然
出声说道:“大人,我知道,这东西就在我之前住着的村子里,不过,那里已经被海盗们给占
领了,他们好像也很重视这东西,经常用桶弄很多走,如果不是因为这东西,我们村子根本不
会入他们这些海盗的眼。”
李若松偏偏头,冲成栋伸出手,成栋按捺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
李若松的手上,低声说道:“你又不是没有银子,干嘛非要跟我要?”
李若松笑眯眯的接过银子,顺手在成栋的手上摸了一把,说道:“以后夫郎都要习惯为夫
跟你要银子才行,咱们家以后就由你来掌管中馈了。”
成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道:“别,我懒得管银子,你要是已经下决心交给我了,
那你就必须要做好当穷光蛋的准备,我可告诉你,有一天你要是发现家里一两银子都没有了,
可别怪我。”
李若松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无妨,夫郎你负责花银子,为夫负责挣银子,若是哪一
日夫郎手中没有银子可以用了,绝对不是夫郎太会花银子了,而是为夫没本事不会挣银子,夫
郎放心便是。”
成栋闻言,脸突然全红了,他跟做贼似的看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的说道:“这
是外面,不是家里,你好歹收敛点,让人听去了想什么样子,你还要不要见人的。”
李若松挑挑眉头,笑着说道:“谁敢说什么?本官跟夫郎感情甚笃,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且哪家不是当家主夫或者当家主母执掌中馈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本官就是乐意
在外面宠自家夫郎,又不碍着国法家规,有何不可?”
成栋再次产生出一种自家夫君越来越不要脸的感觉,这人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若是放在
以前,别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摆明了占自己便宜的话,就是让他多看自己两眼,他都
能脸红的不像样。
“好好好,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很有道理,有道理到我竟无言以对,去给人家银子,说
了的话就一定要实现,否则日后你的政令和军令会执行不下去。”成栋一边说一边推了李若松
一把。二
人提前支付的领路费,明日有劳柯壮士了。”
柯参红着脸,没再推辞,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我柯
参无亲无故无家无口,感念大人的救命之恩,柯参在此跪求大人让我入伍从军,杀海盗报仇,
求大人收下我,求大人了。”
说完,柯参咚咚咚的给李若松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柯参跪在地上仰起脸看着李若松,
李若松回头看看成栋,见成栋冲自己点头,便说道:“柯壮士既然有此心意,李某人自然不会
推拒,稍后柯壮士随我等返回精海卫驻地便是。”
柯参眼睛一亮,说道:“谢大人,谢大人,小的一定会好好习武,绝对不会辜负大人的。
”
李若松伸出手将柯参扶起来,说道:“军中不喜下跪,日后行军礼便是。”
249、改为军籍
李若松在那边招兵买马,成栋还在冲那只火把傻笑,石油,这东西好啊,有了这东西,很
多构想就可以提前着手准备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人手,没准他能够把之前世界的工业革
命给提前完成了。
就在李若松跟周成安排下一步的计划,成栋满脑子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车搞出来的时候,一
道非常苍老的声音在大堂中想起,“大人,大人,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走,大人。”
李若松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老人家被人搀扶着,头发全部白光了,满脸皱纹,满面
愁苦,看样子应该在城里有些威望的样子,见李若松朝他们看了过来,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跪了
下去,老爷子一下跪,后面跟着的男女老少全部跟着跪在地上。
“老人家快快起身,这一跪在下受之有愧。”李若松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老人家身边,
将老人家从地上扶起来。
老爷子哪里敢让李若松来扶他,不等李若松伸手,就自己站了起来,“小老儿姓章,立早
章,名其,已过了花甲之年,来找大人不为别的,就想给村子里的人求一条活路。”
李若松并没有急着答应下来,而是问道:“不知章老是何方人士?从事何事?”
章其拱拱手,说道:“不瞒大人,小老儿当过几年的师爷,以前也是考中过秀才的,只是
后来出了些事情,功名被夺了,之后就一直在家中呆着,这些年下来幸好有邻里照拂,否则小
老儿早就去见阎王了。”
李若松回道:“原来如此,难怪章老给我一种读书人的感觉,李某人虽然刚刚到任,不过
是六品的兵部经历,但是,李某人也甚至民为国之本的道理,从清江府一路行来,咱们精海卫
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太苦了,只是,若诸位因为跟着李某人走就能有活路,不是李某人心肠硬
,而是绝无可能。
章老先听李某人说完,首先,李某人不过是兵部经历,在战时可以临阵斩杀这些人,可在
非战时,李某人是不能够插手地方事务的,只是,就让诸位这么过着,李某人也是心有不忍,
不若这样,章老既然做过几年师爷,在县令不在的时候,还请章老多操心一些,组织城中诸人
先在城中安顿下来,待李某人想好如何理事之后,再同章老商议,不知章老意下如何?”
章其听李若松说自己不准备管他们这些人的时候是有些焦急的,可在听了李若松的话后,
觉得李若松说的很有道理,李若松就是再好,也不过是六品的兵部经历,卫府的事情李若松有
事急从权的处置权,可在地方政务上,李若松是不能够插手的,否则一旦被朝廷知晓了,李若
松恐怕会被押送回京。
可就这么放弃了,章其又觉得心有不甘,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够杀海盗、斩贪官的人,就
这么让他只管卫府里面的事情,章其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了,且宁海府这个地方已经烂透了,他
们急需一个能够改变他们现在生活的好官,不,不是好官,而是这样一个官。
章其再三思索,突然眼睛亮了一下,说道:“大人,若是我等都愿意更改为军户,是否就
可以跟着大人一起走了?”
李若松诧异的挑了挑眉梢,问道:“更改为军户?章老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知道若是
更改为军户了,不仅自己必须入伍从军,子孙后代也全部都要入伍从军,再也没有入仕的希望
了,即便如此,章老也愿意改户籍?”
章其闻言,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身后的人,很快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说道:“大人,小
老儿愿意带着在场所有人改为军籍,只求大人能够收下我等,不管何事,我等都可以做。”
李若松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诸位稍等,此事并非李某人一人说了就可以算的,诸位
在此稍候片刻,待李某人同其他人商议过后,再来给诸位一个答复。”
说完,李若松冲章其拱拱手,带着李若杉和周瑾言去找成栋,李若杉从李若松在精海卫召
集士兵开始便成了李若松的小尾巴,李若松在哪里,他就拉着周瑾言去哪里,一直没说过话,
都是在看李若松如何行事的。
等到离章其他们有些距离了李若杉才问道:“哥,我有些事情想不通,也不知道该问不该
问。”
李若松拍了拍李若杉的小脑袋,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弄不懂的事情就大大方方的问
出来,遮遮掩掩的反倒是不美。”
李若杉小脸红了一下,说道:“他们既然都愿意当军户,咱们又正好缺人,兄长为何不直
接答应下来?”
李若松温声说道:“我方才看了一下,章其身后的人约莫有两百多人,这两百多人中,老
弱妇孺居多,能够上阵杀敌的青壮年男子几乎没有,这些人即便是改为军户了,对咱们的帮助
也不大,最起码,现在这个阶段他们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这个地方看样子是经常被海盗们骚扰的,敢于反抗的都被杀了,再要么就是强制入
伍了,那么,这里的地谁来种?没有人种地,咱们即便是手握金山银山,没有粮食照样要饿死
,更何况,这些人你收进来了,吃不吃饭?住不住房子?穿不穿衣裳?衣食住行你都要去考虑
,若是平时咱们考虑了也就考虑了,可现在咱们什么都缺,尤其缺时间,咱们有太多的事情要
优先处理,可一旦这些人编入军户了,光是更改户籍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还有,这只不过是精海卫周围的一个小城镇,不是唯一的城镇,也不是最大的城镇,你要
知道,这种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一旦这个村子咱们全部都收下了,有吃有喝的养活着,
你怎么敢保证这个消息不会传出去?这些村子相互之间都是有通信和往来的,以后因为这种事
情来投奔我们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收还是不收?
收了,几千人吃饭的米粮从哪里来?几千人住的地方从哪里来?几千人穿的衣裳又要从哪
里来?这些都不说,军户你要给他们分地,这些地从哪里来?现在还不到春种,这些人全部堆
在卫府里面,做什么,我们又要怎么管他们?
若杉,心怀百姓是件好事,但是,做好事也要注意方法,一个不慎,很容易做了事情还被
人骂的狗血淋头,做事情,要么就不要做,要么就干脆做到最好,否则还不如不做。而且人一
定要懂得变通,不知变通的人往往也是做不好事情的。”
李若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其实兄长还是想要帮他们一把的,对?”
李若松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废话,我如果不想帮他们一把,不要理会他们不就行了
,干嘛还巴巴的跑过去问他们这么多的事情。”
“那兄长是准备跟谁商议这件事?”李若杉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若松骄傲的挺起胸脯,说道:“当然是我夫郎,不然还能有谁?”
李若杉睁大眼睛,下意识额说道:“啥?哥夫?你确定?”
李若松给了李若杉一个脑门蹦儿,说道:“说什么呢,别让你哥夫听见,他要是听见了,
肯定要收拾你的。”
李若杉连忙两手捂住嘴巴,冲李若松摇摇小脑袋,李若杉失笑的说道:“好了好了,别耍
宝了,你哥夫可不是只会讲道理说故事的,他估计是觉得你俩还是太小了,很多话都没跟你们
俩说过。”
李若杉皱着眉头,嘟着嘴,不太高兴的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哥夫
总把我当小孩子来看的。”
李若松坏笑着说道:“毛都没长齐,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
李若杉闻言气的小脸通红,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李若松突然表情严肃的说道:“日后
你二人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好好听听你哥夫说的话,不仅仅是要听在耳朵里,更是要记在心里
,记着了?”
李若杉和周瑾言连忙应下,李若松觉得自己难得占了一次上风,有些飘飘然起来,所以,
李若松就忽略了李若杉和周瑾言之间挤眉弄眼的小动作。
次日晚上,当李若松正准备抱着自家夫郎好好睡一觉的时候,李若杉和周瑾言抱着自己的
小枕头和小被子一起跑到了李若松和成栋的床上,在李若松准备怒斥二人的时候,俩人异口同
声的说道这是你要求的,你让我们俩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现在我们不过是听你的话罢了。
李若松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你嘴贱,让你撩他们两个小混蛋,让你没事给自己找事,
尽管内心泪流满面上演全武行痛揍两个小鬼东西,可嘴上还是要好好的哄哄这两位小祖宗,好
不容易夫郎身子好的差不多了,李若松觉得自己可以解禁了,这样大好的日子,不管怎么说都
不能让这俩小子给毁了。
最后,李若松被迫许下了一大堆不合理的要求,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个小鬼东西大摇大摆的
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250、乐镇抚
晚上李若松和成栋并没有在城里歇下,而是带着人连夜赶回了精海卫的卫府,回到卫府里
,李若松和成栋只来得及跟李良和李陈氏打了个招呼,抱了一下两个儿子,便召集百户以上所
有的武官到议事堂去商议事项。
李良抱着成李,神色有些落寞的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明明他是这
几个孩子的父亲,却只能看着几个孩子操劳奔波,一点忙都帮不上。
李陈氏跟李良几十年的夫妻了,一眼就能看出李良在想些什么,她一只手将李成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李良的手,见李良看向自己,便冲李良笑了一下,说道:“不要急,孩子
们只是还没有把各项事务理顺,等到他们理顺了,肯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李良冲李陈氏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说道:“没事,我就是闲的,没事情做,有时候就
容易想太多,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能陪着两个小孙子玩,不说这个了,大宝和小宝估计都饿
了,咱们俩去弄些米糊糊来。”
李陈氏听完李良的话,也不多说,只是默默的跟在李良身后去给两个皮小子弄饭吃,哪个
男子心中没有雄心壮志的?即便是文弱如李良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前些年是没有任何让
他发挥的余地,而现在,有了可以做的事情,有了可以做事的环境,李良无论如何都想要尽些
自己的力量,虽然自家老爷什么话都没说过,可是她毕竟是李良的枕边人,看着他用饱含希冀
的眼神望着议事堂,总是觉得挺心酸的。
之所以会说李良日后一定会有事情可以做,确实有李若松的原因,李若松肯定不会只让自
家老爹做些带孩子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李陈氏看来,精海卫这边能够做的事情非常多
,可谓是百废待兴,可以说,这里跟刘家沟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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