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国华的行动力和人脉关系可要比阮绵绵这个学生强上太多了,自从绵绵在家里面提了这个方案以后,阮国华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他眼里看到的不止是书包和桌套这种小物件,而是更远,是服装厂。
绥林县有肉联厂,却是没有服装厂的,服装厂在市区里面,他们这种小地方可开不起服装厂这种大厂。
阮国华在阮家的时候,几乎一宿没睡,隔天起来,虽然挂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但是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这一宿,阮国华基本上把可实施的方案都给过了一遍。
现在就说直接开服装厂,这个目标有些大,若是按照普通的小作坊呢??
自家媳妇的手艺好,而且村子里面有不少小媳妇手艺都不错,若是把这些人聚集在一块,是不是就是一个简易的小型服装厂??
只是这些东西说起来容易,想要实施起来,确实不容易的。
一是布料,二是货源,三是销量,四是人脉关系,这里面缺一不可,方秀兰早上起来在瞧见在家男人这一副黑眼圈的样子,她嗔怪,“国华,你昨晚该不会一宿没睡?”
若是搁着平时的方秀兰自然是有感觉的,但是在回阮家之前,她已经熬了一个多星期的夜,这次回来了以后,心里一松,晚上睡的也格外沉的。
阮国华双眼放光,“秀兰,你想不想单干?”
这下方秀兰的神色慢慢郑重起来,“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阮国华语气有些激动,“昨天绵绵说的,你也有听见了!”
方秀兰点了点头,有些不确认,“可是做起来并不容易,就拿我上班的裁缝铺子来说,那都是老裁缝铺子了,经营了几十年,放才有如今的光景!”
他们若想现在起来,谈何容易啊!
阮国华沉思,“我晓得,正是因为不容易,我们才要去做,因为一旦成功,秀兰,往后我们家孩子就算是京城也是去得的!”
阮国华工作原因,经常会接触一些外面的人,他不是没见过跟着长辈一块来副食品门市部买东西的小姑娘们,她们明明和自家闺女差不多大的年纪,却锦衣华服,住在大房子里面,学着她们喜欢的舞蹈或者乐器。
这是他闺女接触不到的一个世界。
作为父亲来说,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闺女面前。
他这么一说,方秀兰也有些心动,只要能对闺女好,她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这是这里面要如何做,却是要细细的盘算!”方秀兰和阮国华结婚这么多年,能把阮国华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自然不是一个蠢的,相反还是很聪明的。
阮国华点了点头,“只是要辛苦你了,先把绵绵答应同学的那些东西,咱们先做出来!”
方秀兰自然不会拒绝。
因为他们在外面忙活的不像话,一回来以后,周秀英就心疼让大伙都睡个懒觉,不止如此,连早饭都是周秀英做好了,才去上屋喊着大伙起来吃饭。
阮绵绵难得睡了一个懒觉,她还不知道,她不过是以同学开了个头,自家父亲已经想到了那般长远的地方。
她伸着懒腰,懒散的披了一件袄子,急急忙忙的往厕所跑,刚出门,一阵刺骨的寒气就往身上扑来,恨不得钻到骨头缝里面,阮绵绵冻的倒吸了一口气,她连连把衣服往怀里又裹了裹,瞧着那模样,恨不得把整个小脑袋都给缩到袄子里面。
只是却没料到,刚出门,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阮绵绵的二婶李秋菊,她已经很久没出现在阮家的视线之内了,或许说是阮绵绵的视线之内。
只是如今李秋菊的模样瞧着有些凄惨,零下好几度的天气,竟然穿了一件薄薄的夹棉袄子,那袄子的袖子还是短了半截,露出冻的发青的手腕,阮绵绵顺着李秋菊的手腕,看到了李秋菊的双手,肿的跟萝卜一样的指头炸裂开来,湿湿嗒嗒的往外留着脓水,阮绵绵敢说,哪怕是她奶奶,操劳了一辈子的手,都要比李秋菊的手细嫩几分。
许是察觉到绵绵的目光,李秋菊一惊,她连连把手缩到了身后,挡了起来,她神色凄婉,语气哀求,“绵绵,你帮帮二婶!”
阮绵绵挑了挑眉毛,她搓了搓冻的发僵的小手,哈了一口热气,“您是有什么事情???”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二伯和二婶,在不久之前,已经去公证了离婚,也就是说,面前这和人,现在和阮家没有任何关系。
而她又能帮着一个陌生人什么忙??这是阮绵绵想不通的地方。
李秋菊见绵绵的语气没有不耐,她以为绵绵是答应了,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你、你进去帮我把你二伯喊出来可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您若是有事情,大可直接去找我二伯,何必通过我来找?”
阮绵绵更加不解了。
李秋菊一脸苦涩,许是太冷,她抑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你、你奶不让我找你二伯,更不让我见你二伯!”
她不是没来找过阮国成,只是每次都被周秀英给打了出去,连着好几次,李秋菊也被打怕了,至于为什么不去地里面堵阮国成,实在是李秋菊没时间。
自从她和阮国成离婚了以后,整个娘家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态度也一天天恶劣起来,就拿娘家的房子来说,当初起房子的时候,她和国成两人可是没日没夜的忙活了一个星期,可以说,娘家房子的土坯,大半都是他们两口子打出来的。
更不用说,她连家里的老本都给拿了出去,全部给了她娘起房子。
可是如今,她不过和阮家的人闹翻了,回到娘家,竟然没她住的地方,她每天就住在柴棚里面,乡下的柴棚自然不像住的房子那般严实合缝,更没有暖炕。
这零下几度的天气,她就住在那四面漏风的地方,一宿一宿的,冻的压根眼睛都不敢合上,她怕合上了以后,就在也起不来了。
她从阮家离开的时候,是有带着几身好衣服的,尤其是有一件棉袄,那可是新棉花啊!国成足足做了一个月的工,成给她做了一件新花棉袄,暖和的不得了,结果,回到娘家不过三天的功夫,那厚实暖和的棉袄,就被她那大嫂给抢了去。
至于她身上现在的这件袄子,是她几个侄子穿烂的不能在烂的那一件,她以为她的娘家人已经够丧心病狂了,却没想到,更可恶的还在后面。
他们竟然要把自己卖给了一个疯老头当媳妇,那疯老头的年纪可都能和她爹想必了,他们竟然敢!
竟然敢让自己去给能当爹的人当婆娘啊!
想到这里,李秋菊哭的越发凄惨,她哀哀戚戚的把事情倒豆子一样说的干干净净的,阮绵绵听完,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二婶,您后悔吗?”她喊的是二婶,而不是向先前那种,没有任何称呼。
李秋菊神色怔怔,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凄惨,她惨染一笑,“我后悔了,所以我回来了!”
“你凭什么以为你回来了,阮家人就要接受你。”阮绵绵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说自家这个二婶天真呢?还是天真呢??
“这些路,都是你一步一步自给走出来的,没人逼你,甚至,我们阮家的人不止一次说过,你那娘家人不可靠,可是你听进去过吗?”阮绵绵语气平静,“就像当初你要把你的大嫂塞到阮家来,我们不同意,你可记得,我们为什么不同意?家里的活不够是一方面,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您那大嫂是个搅家精,人品不行。”
“如今,你为了你那些娘家人,生生的把自己逼到了无家可归的底部,二婶,你后悔吗?”阮绵绵这一次问后悔,可不跟先前一样,轻描淡写,而是语气里面的带着说出不来的意味。
同情,可怜?
又或者是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李秋菊会有今天,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阮绵绵只是觉得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
李秋菊浑身一震,她低声喃喃,“我、我后悔了啊!”
可是,如今后悔有什么用呢?
这脚下的路,都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想到这里,她眼睛一亮,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不、国成、国成可以救我!”
想到这里,她也不顾脸面了,更不怕挨打了。
“国成、国成你出来啊!”李秋菊大吼大叫起来,她疯狂的冲了冲进去,像是发疯了一样,推开没个门,一个屋一个屋的找着阮国成。
可惜,她在推第二个屋子的时候,就被周秀英拿着秃瓢扫把,给赶了出去,周秀英气的的不像话,“李秋菊,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已经和我们阮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要在想着来找国成,你们如今不过是陌路人!”
李秋菊这次被打,没像之前那般样子,痛的到处跑,她只是神色怔怔的,带着一丝绝望,对着周秀英就跪了下来,“娘,娘我错了,您让我回来,哪怕是给阮家当牛做马也可以!”
周秀英气的浑身发颤,“我们阮家不缺当牛做马的,你趁早给我滚!”
当初李秋菊带着娘家人来阮家的闹的场景,她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一早就在李秋菊耳边说过很多次,她的娘家人不可靠,可是李秋菊却把她这个婆婆当做恶人,她的话一分都没听进去。
如今,后悔了。
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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