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一下惊醒了。
就像是做着一个不停在下坠的梦,怎么也到不了尽头,却又在感觉有些慌张的时候,忽然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粉身碎骨的感觉真实的让人惊惧。
她四处摸了摸,发现自己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她摸索一阵,最后在床边摸到了小桌子,上面一个冰冷细长的东西,有点像玉。
“醒了?”
李烟的声音响起来。
夏秋一惊,手一滑。
桌子上的东西一下被她挥落在了地上,玉碎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又好听。
一边闻声赶来的管家看了一眼地上破碎的烟杆,面色阴郁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看了看李烟的神色。
这烟杆陪了四小姐十多年了,就这么碎了……
夏秋看不见周围,也不知道自己弄碎了个什么玩意,但猜想大概是玉之类的东西,她犹豫了半晌,最后道:“……你没铺地毯?”
夏秋想的很简单,李烟好歹和她并驾齐驱,都是富可敌国的主,摔碎了一块玉算个什么。
管家脸上五颜六色。
他现在还记得,以前有个保姆,不小心碰了小姐的烟杆,第二天就不见了。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嗯,是我的错。”李烟弯身,要捡起地上的碎玉,管家低声道:“我来……”
“滚。”李烟眼眸一下冰冷,“谁都不许碰。”
管家一僵,最后讷讷的退下了。
李烟弯下身,将地上的碎玉收拢起来,动作很小心,但还是不小心被割破了指尖,有血流出来,她却像是没看见,把碎玉重新放好,声音柔和的问夏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地毯?”
夏秋:“……”
夏秋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她犹疑:“……我刚刚摔了什么?”
李烟漫步经心道:“没什么,不重要的小东西。”
夏秋:“你说,我赔你。”
李烟眉头微微一挑,倒是觉得有趣了,她笑问:“你确定要赔?”
夏秋:“嗯……你放我回去我赔给你。”
李烟不以为意,,“那还是算了。”
“小玩意罢了。”
夏秋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从她刚才训斥管家的口吻,怎么也不像是摔了什么小玩意啊。
“……狗剩,我刚刚摔了什么?”
狗剩:“李烟母亲的遗物。”
“就是你之前看到她的时候,她手上的那支烟杆。”
夏秋:“……”
等李烟出来,管家欲言又止。
那烟杆是李烟的母亲留下的遗物,平日里李烟对什么都浑不在意,只有那根烟杆,是唯一一件,平日李烟随身携带,视若珍宝,谁碰了都会恼怒的东西。
李烟看到了管家的表情,漫步经心道:“你想说什么?”
“您……真的不介意?”
李烟看着栏杆外的满山花海,散漫的笑笑。
“……再怎么珍贵,也不过是死物罢了。”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管家不说话了。
他想。
也就那个人不一样,这要是换了别人,怕是已经变成花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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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可谓风雨飘摇。
一份神秘的账本忽然被公开,上面详细记录了李家走私毒品和军火的记录,这账本一捅出来,一片风云变色。
眼看李家因为一个小小的账本摇摇欲坠,然而当家人却依然每天都如沐春风,哪怕股票跌停,也没见她眉头皱一下。
沈念这边。
却完全相反。
夏氏蒸蒸日上,执行总裁却面色苍白。
觥筹交错,李烟看着有些病态的少女,嘴角弧度优雅,“看上去气色很不好啊,沈总?”
少女目光沉沉的,却倏然又剔透干净起来,仿佛有些混乱,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李烟心中古怪,嘴角微微勾着,“怎么?沈总这是……病还没好?”
“没有。”
少女嘴角绽开了一抹笑,忽然靠近,轻轻挑起了李烟的下巴。
李烟眯着眼睛,没有动,笑得却有点妖媚,“我可对你这种病秧子的小女孩没有兴趣哦。”
沈念并不说话。
李烟很高,一米七的个子,女孩轻轻踮起脚,指尖从她的下巴,一路划过了脖颈和锁骨。
“李总……很美啊。”她的声音微微哑,“只要是有一双慧眼的人,都会心动。”
这话听上去,意义不明。
李烟的眼眸微微发暗。
少女替她整理好微乱的衣襟,嘴角带笑,灰发垂落鬓角,纤长的睫毛下一双黑色的眼睛微微迷离,她苍白细瘦的手拿着酒杯,轻轻和她的一碰。
清脆的碰杯声音。
“失礼了。”
灯光穿过酒杯里猩红的酒液,映在少女左手的戒指上,“只是看到李总的美貌,一时间晃了神。”
“真是,见笑了。”
沈甜看着李烟冷着脸走到一边,便拿纸巾把手擦干净,然后拨了个电话。
狡兔三窟,即使账本暴露,李烟也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希望刚刚粘上去的窃听器和定位仪,能有点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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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烟照顾她,处处细心,也没有强迫,她提起来后的第二天她就踩上了软绵的地毯。
只是很压抑。
她越是这样,夏秋就感觉越是不自在。
李烟会和她说很多的话,但很多话夏秋都感觉听不下去。
她大概知道了李烟对她好的来龙去脉,可是她压抑着,怎么也没法告诉她那个人已经被鸠占鹊巢,早就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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