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卫莺又想起了上辈子来。
一开始,姜景待他也是很好的,至少很是敬重她这个嫡妻。
只是在后边卫兰进了府后这一切便开始不同起来,先是觉得她这个嫡妻不贤,接着又有老太太等人不断的挑拨下,两人关系渐渐疏远,别说交心,连彼此相处都是两厢生厌。
姜景说她拿捏着府上的权柄不肯放手,她却觉得他连这个体面都不肯给。
重来这一回,她一直用上辈子的隔阂去看待身边的一切,无论是卫兰等人还是姜景,也无论姜景做了甚么都全然当着看不到。
姜景无辜吗?
不,他不无辜。
但她卫莺同样不无辜。
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上辈子过得惨,除了有卫兰这些人的恶毒外,有姜景的被挑拨外,也有她自个儿太软弱的原因,到临死才追悔莫及,可姜景呢,却被几个妇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一辈子都没见到真相,怕也是临到头了才后悔不已。
他们都是被那些真正的罪魁祸首给害了的,在某些地方,都是同样的可怜人。
她这个可怜人还在,姜景却已经快要从顶端跌落到泥里了。
这个时候,卫莺说不清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
就如同那几个丫头说的,那些名声地位本该她自己争取来的,但实际上她压根就没怎么出手,就已经被人给捧到了手上,卫莺不是不震惊,只是下意识选择了忽视。
“夫人,不好了!’’
安夏素来稳重,偏生这会太过震惊,让她都失了分寸,顾不得敲门儿的就走了进来,神色大变的走到卫莺身边儿:“夫人,侯爷醒了会儿,把青姨娘几个给赶了出去,还从里边锁了门,说是谁都不让进!’’
“他这是想做什么?’’卫莺瞳孔一缩,起身立马朝前厅过去。
姜景这是要做甚,他竟然把人给撵出来,他是不想活了不成?
她都还没下手呢,他倒是自个儿决定了!
青姨娘几个被撵了出来,浑身衣裳凌乱,珠钗斜飞,见到卫莺一到,顿时委屈的上前来:“夫人,这可不是我们的错,是侯爷把我们给赶了出来。’’
卫莺沉着脸在她们身上看了看:“我知道了,让丫头送你们回去,此事不宜大张旗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青姨娘几个忐忑着脸儿,讨好的朝她笑笑:“知道知道,夫人放心。’’
卫莺便让人送了她们回去,又命人去敲门。
里边姜景还有丝清醒,嘴里都带着些腥气,红着眼朝外低吼一声儿:“出去!’’
门外的下人面面相觑,看着卫莺。
卫莺只让人退下去,走到门边,道:“是我。’’
里边一静,好一会儿才传来姜景的声音:“是你,你快走,不用管我!’’
姜景已经知道了自己中的毒,正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把青姨娘等人给赶了出去,身为将领,他怎能屈服于一个小小的毒之下,且,这毒对别人来说许就是无药可救了,但对姜景来说,却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正常人是无药可救,但他,并不是。
姜景对其他女子没法子有反应,在往常这是他竭力隐瞒得事儿,甚至伪装着求医问药了多年都毫无进展,却不料竟然阴差阳错的成了这药的解药,这恐怕是给他下毒的人都没想到的。
“我不管你,我要是不管,你就死定了你知道吗?’’卫莺不知道姜景的情况,气得一口气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
姜景不能死,至少现在绝对不行!
卫莺劝道:“我知道你生来骄傲,接受不了以后会不良于行,但是,人活着总是比死了好不是吗?’’
“卫莺,我没有寻死。’’
姜景没法跟她解释,忍着身上一股股泳上的热气,哑着声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
热浪一浪高过一浪,姜景都没法想象等他烧得没了理智会做出甚么,也压根不愿这种失仪的事儿被卫莺给听到了去。
卫莺就站在门口:“我不走!这都到什么时候了!’’
“你先开门。’’
半晌,里边没有动静儿。
卫莺又喊了两声儿,实在无法之下,只得命人把人撞开。
小厮们正要撞门儿,里边,门却咯吱一声儿开了。
“卫莺,你进来,其他人都走远。’’
姜景的声音传来,还带着浓重的粗气儿。
“夫人。’’安夏担忧的看了过来,还摇摇头:“侯爷这会儿怕是已经发作了。’’她怕卫莺进去受到伤害。
这会儿安夏也有些埋怨姜景起来,都这样了还把青姨娘等人给赶出去做甚?夫人身子金贵,可不是青姨娘那等妾室能比的。
卫莺哪里不知道,这会儿更是神情凝重至极,最后她还是说道:“你们去外边等着。’’
“夫人?!’’
卫莺提着裙摆走了进去,她刚一进门,身后门“砰’’的一声从里边被合上,接着,腰肢上一双大手掐着,身子狠狠撞在了肉墙上,耳边是粗重的喘气,似乎极力的压抑着。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竟然还真敢进来?就不怕我真的对你做什么不成?’’
卫莺心一抖,面儿上很快平静下来,道:“不然呢?’’
“你担心我是不是?’’姜景放低了声音,声音里还带着两分笑意。
卫莺斥骂出声儿:“现在都甚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说这些?还把人给赶了出去,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我想。’’
姜景打断她,手也从她身上放开,离得远了些,整个人也看得出来添上了不少狼狈,衣衫都起了皱褶,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坐在了椅上,很是沉默了阵儿。
卫莺试着开口:“那你?’’
“卫莺,你知道为何这几年我从来没有踏入过几位姨娘的院子?’’
说起这等事,无异于是在自揭伤疤,何况姜景身为堂堂侯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要他亲口承认自个儿身上有毛病,比拿刀捅了他还难。
卫莺一个咯噔:“你说这话是甚么意思?’’
姜景不去几个姨娘房里的事儿卫莺自是有些猜测的,别说她,这满府上下谁不在暗地里猜测几句?但谁也没往那个方向猜,毕竟葫芦这个儿子还在众人跟前儿晃悠呢,连儿子都有了,自然是能证明姜景好好的,要说他不去姨娘房里,许是爱屋及乌,太过在意夫人的原因。
还有人暗地里觉得是卫莺太厉害,管着姜景不让他去的。
连卫莺房里的丫头们也有说过几句,这些小丫头们艳羡得很,说起都是侯爷对夫人专一。
只有卫莺从来都是轻笑一声儿,倒也没反驳。
“就是你想的那样。’’
姜景道:“除了你。’’
卫莺出来的时候,安夏等人已经等得很是着急了,一见了她,忙迎了上来:“夫人,你可算出来了。’’说着,在她身上四下打量着。
卫莺道:“我没事。’’
“派人把这里看管起来,任何风声儿都不得传了出去。’’卫莺让人把这里房门都给关上,不准任何人接近。
“查得如何了?’’
安夏想着方才下头来回的消息,面儿上顿时带了几分为难:“查出来了。’’
也是姜坤想着这事儿完美无缺的,且又是临时决定下手,并没有经过细密的计划,被这般大范围的一查,顿时就查到了他头上。
“下边的人都排查完了,只有三爷在今儿用饭的时候说是要给侯爷倒酒,侯爷也给三爷倒了回酒,最后只有侯爷和三爷都这样了,至于别的都没有问题。’’
只有姜坤和姜景两人都共同碰过的才能让两人同时中招,卫莺眯着眼想了会儿:“你是说那个酒壶?’’
安夏点头:“是,那个壶上奴婢已经让大夫看过了,那上边正沾了些粉末。’’
姜坤正是在接了酒壶的时候把那粉末给沾子了壶上,顺着酒倒在了姜景的酒杯里,而姜景给他也倒了回酒,也不知是不是那药还留了些在壶嘴上,却正被姜景倒酒给姜坤的时候倒了下去。
是以,不止姜景中了招,连姜坤也没跑掉。
他这倒也是自食其果了。
“先前丫头倒酒的时候可是一点事儿也没有,只三爷倒酒后才开始。’’安夏还说道。
他们查了又查,几乎把整个姜府给翻了个底儿朝天,最后查到了姜坤身上。
卫莺没料竟然是姜坤,冷笑一声儿:“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咬人的都不叫唤。’’
平日里装得跟个纨绔似的,没料这心还挺大的。
“三爷怎么能这样,这侯府可是靠着侯爷撑起来的,他这样做能有甚么好处不成?’’
“怎么没有,没了侯爷,下一任宣平侯说不得就是他了。’’卫莺道。
“这怎的可能?’’安夏指了指二房:“还有二爷呢?’’
“你呀,你怎么不看看姜坤如今是在为谁办事儿?只要那幕后之人应了他,承诺把这个侯爷的位置给他,还怕他不上勾吗?’’自古以来为了这家产利益的事儿斗得你死我活的兄弟多的事,那上头都是如此,这底下的世家里莫非就和平得很了?
何况,兄弟俩连嫡嫡亲的兄弟都算不上。
“姜坤那边如何了?’’
安夏一听问起姜坤,脸上顿时不屑的撇撇嘴儿:“三夫人还以为他是喝醉了呢,那边说三爷回去以后就拉着个丫头不放,给带进了房里,把三夫人气得跳脚,在外边直骂呢。’’
原本他们心里还很是不忿呢,觉得这三爷也忒不着调了些,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竟然大白日的跟丫头胡天胡地的,如今知道了姜坤也是中了药的原因,顿时心里就平衡了。
让他起坏心,还想害了侯爷,如今可算是砸到自个儿脚上去了!
等过了今儿,看他们三房还怎么起坏心思来争这位置!
“把人证物证的都看好了,明儿才有好戏看!’’
果然,翌日一早,三房先是传来一阵儿一阵儿的尖叫声儿。
说是三爷姜坤腿儿不行了。
老爷子老太太跟月姨娘都匆忙赶了去,见了姜坤,月姨娘又是一顿苦嚎,整个三房请大夫的请大夫,哭的哭,一屋子全是惨淡乌烟瘴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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