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这个词,徐言昭很熟悉。
他以前气急了,没少这么责骂嫡女。
可是用在自己头上了,还是当着屋里屋外的下人,那滋味,像是辣椒面揉在了脸上。
火辣辣的烧痛,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母亲!”徐言昭语气重重的:“儿子不知哪里惹了您的厌,求您给个明白话!”
他破罐子破摔道,直挺挺的跪在门边的地上,一脸的懊丧。
徐言昭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在朝堂上遭陛下厌弃还不够,回府了被嫡女顶撞,被母亲摔杯叱骂,还要糟糕到什么地步?
徐老夫人看着大儿子梗着脖子的样子,气的眼前一黑。
她当着众人摔杯,其实有做给吕姑姑看的意思。
徐老夫人心想着,大儿子虽然愚些耳根子软些,但最孝顺就是了。
责骂之后母子再细细叙话,这一页便揭过去了。
可是,
现在跪在地上,衣服发皱脸色涨红,随时像会暴起的人,是她那温和孝顺的长子吗?
徐老夫人先是有几分惊愕,有些畏惧,之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凄惶。
要是她的明哥儿在就好了,幼子从来都是最知她这个母亲的。
徐老夫人默默流泪。
徐言昭看到了老母亲的泪水,但怒气占据了上风,当没看见,跪的直挺挺。
母子两个就这么坚持着。
徐老夫人身边的桂嬷嬷看不下去了,上前半搀半拽徐言昭:“大老爷,老夫人为你们兄弟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拉扯你们长这么大,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你怎么忍心老夫人这把年纪了还伤怀?泪掉多了,伤身子!”
这番劝,徐言昭就渐渐的愧疚着低下头。
听徐老夫人抽泣声变大了些,他心头那股气就泄了,膝行上前,手忙脚乱的认错和哄劝。
徐老夫人有了台阶下,心下踏实了,面上还是泪流不止。
“我都是为了谁啊!”她重重的拍了大儿子肩头几下,母子两个哭成一团。
母子两个约莫哭了一盏茶时间,桂嬷嬷就劝了。
之后,又在小丫鬟的伺候下净了面,才算是坐定了。
徐老夫人便提起叫徐言昭来的缘故。
吕嬷嬷的话她原样说了,又提起账簿,因怕说歪了揽月阁里的账册便是铁证,倒头一次不曾掺假。
徐言昭听了默不作声。
原来是自己错怪嫡女了么。
可是家里的进项......
就真的......真的这么不堪?
“也怪我,”徐老夫人长叹口气:“你是嫡长,当初将中馈交给你媳妇是没错的,可长公主娇养惯了的,不知不觉便带着府里其他房的人也花大了手,且慢慢整治。”
徐言昭想起许久不见的嫡妻,再想起她不在时自己处处受困,也低头不言语了。
徐言昭耳根子软,但读书能读的中了探花,智商并没有问题。
现在再想起弟媳夏氏那场哭诉,处处说嫡女的不是,便觉出些不对来。
听到徐老夫人问,徐言昭便将事情推给了夏氏。
反正的确是夏氏的缘故,昨日他才去的揽月院。
至于同样来哭诉的庶女萝姐儿,被徐言昭选择性的忽略了。
那么大点的孩子知道个什么,受委屈了来找爹爹哭,人之常情。
徐老夫人听是夏氏鼓噪,立时便让人去三房叫人。
三个儿媳中,她以前最喜欢夏氏,不过现在,也最厌恶这一个。
夏氏是官家小姐出身,当初要不是看上幼子样貌生的俊,还可更高嫁。
因着这一层,徐老夫人一直都对她宠爱有加。
可是现在,悔当初不该不考量“娶妻娶贤”这句话。
夏氏人伶俐小心眼也多,嘴甜是真甜,可自私又重利,定是她将自己好好的明哥儿教坏了。
要是有个贤惠的媳妇规劝着......
徐老夫人想起幼子临走时,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若夏氏在跟前,说不定大耳刮子就抽过去了。
不过,眼下的事似乎更要紧。
徐老夫人便问徐言昭,近来可有写信给陪太后去行宫的康宁长公主。
大儿子支撑徐家门楣,便是之前的三品在京城也不算什么。
如今成了五品,不知多少人看笑话,绝不可以!
徐言昭脸色僵了一瞬:“儿子......儿子忘记了,母亲不是曾教导,不可太过儿女情长......”
他最近想起嫡妻的次数不少,但明明知道太后不喜欢自己,嫡妻还......总之不太愿意写信。
不可儿女情长的话,徐老夫人想起自己的确说过。
可那不是看康宁长公主虽然文墨一般,但容貌那般美艳又开朗大方,有一段时间大儿子和她渐渐亲近极了,她怕整个徐府都落在康宁手里。
哎......此一时彼一时。
徐老夫人心中也很嘀咕着,若是大儿媳在家,吕姑姑未必敢那般放肆。
徐老夫人便提起康宁长公主的好,又劝说徐言昭维系夫妻感情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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