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方行端是怎么回事?”成小少爷讲完方家那点狗屁倒灶的事,用八卦且暧昧的眼神看着小伙伴。
俞雅不再理他,拿起这货带来的游戏盘挨个儿观摩找自己感兴趣的,连头也不抬。
“靠!这是用完就丢啊!”成小少爷愤愤道。
恒瑞集团两大产业支柱,一是珠宝首饰,一是香水化妆品。
后者是方行端母亲那边的嫁妆,一向做的是高端产品,在国外有自己的原料基地,在珠宝行业的蛋糕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的前提下,香水这一块的份额却一直逐年上升,特别的是抢占的还是国外奢侈品市场,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奇迹了。
方行端本人的艺术气质是很浓厚的,比起做一个大集团的掌舵手,或许他更愿意单纯做个设计师亦或是艺术家。但人生哪来那么多恣肆纵意,想做什么都能如愿,责任与义务永远是无法逃避与推卸的重担。幸而,他于商业领域同样有着超高的天赋与卓越的眼光。
经历过不成器儿子失望的方老先生本来只期待着孙子能守成,没想到孙子的才能远超过他想象,至少有孙子在,他不用担心三代内家业被败坏子孙会饿死——也是意外的惊喜了。
方老先生觉得长孙哪里都好,相貌好,性子好,孝顺体贴,有责任心——唯一叫他遗憾的是,孙子对自己另一半的要求貌似太过严苛,至少到现在都没叫他遇见能入他眼的人,更不用说心动了——然而他不知道,早在很多年以前,方行端对于未来妻子的幻想已经有了朦胧的轮廓。
他并不是恋童癖……虽然最初在遇到那个人时,他已成年而那个人还是个孩子——他年年见她,看她从一个孩童长大成人,然后出落得如同仕女画卷般的美貌,看她自缠绵病榻的孱弱挣扎到走入太阳底下的艰难,脱胎自病躯的却是一个何等坚强且耀眼得叫人不得不敬佩的魂灵。不知从哪一年起,情愫暗生,心里就住进个遥远僻静一年才能一会甚至是一年都或许见不到面的人儿。
他没有说出口,也没刻意去守候,然而到他发现,多年之后那份悸动依然如当初那样没有丝毫更改时,他便明白——有些事物,一旦脱胎出固定的形态,便再无人能代替。
一周,茶几上的鹤望兰已步入枯萎期。天热,鲜切的花枝并不能放过太长时间。然后俞雅收到了方行端送来的礼物。
这回不是鲜切花枝,而是一整盆长得正盛的鹤望兰植栽。鹤望兰花期很长,足有一百多天,并不是说一朵花能开那么久,而是一朵花谢时便接着一朵花开,连绵不绝,直至花期将败。
除了这盆花,还有一幅画卷跟六本极厚的宣传册。
那幅画……俞雅摊开就笑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视线一寸一寸扫得无比细致,一边看一边笑,然后把画放回到书桌上,扭头道:“白啊,来看看你的画。”
大白鹅的下午茶是一碗混合的谷实与杂蔬鲜切,这会儿正慢条斯理啄食,听到话抬起脑袋,勾脖子往书桌上看了眼,然后抛下自己的吃食,慢条斯理退后两步,翅膀一振整个身体都腾空飞起来,扑扇了一下就稳稳落到了书桌的空处。
羽毛掀翻一侧的木制笔筒,俞雅瞥了眼任它倒掉,伸手摸摸大白的脊背,看它大摇大摆蹭过来,探长脖子看摊在桌上的画卷——画中赫然是一只水墨的大白鹅,引吭高歌的模样,何等的神气,何等的骄傲,笔墨简约,寥寥数划却将那股子气质描绘得淋漓尽致。
“像。”俞雅笑道,“方先生送你的礼物呢。”
大白看了又看,看了又看,随即才扭过头注视俞雅,严肃得拖长了声调“轧”了那么一声。
“像的是神-韵啊,当然真的你更神气。”俞雅又摸摸它的背,眼神亮亮的,抿嘴想把笑收起来,但又着实忍不住,别说双唇,连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笑意,“哎呀,他知道怎么才能讨好我呢。”
大白弯歪脑袋又看了看画,飞身下桌,跑去试衣间的照镜子去了。
俞雅也是笑眯眯对着画看了半天,觉得真是有意思。
那六本宣传册装在一个大大的纸箱里,佣人给她抱上来的时候直呼手酸。打开看的时候才发现用是特制的纸张,极厚极闪亮。就像是那种大品牌对超V客户赠送的宣传册一样精致奢华极了——但比起对外开放那种处处要展示品牌理念的大气与针对,这些册子更像是私人订制仅供其主人自己欣赏的那种私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其中四本是珠宝,另两本是雕塑……全是方行端自己的作品。
相对于一个超大型集团的掌舵手,对于方行端来说,他更得意的该是自己在珠宝设计与雕塑艺术方面的成就。
“哎呀,”此刻注视着这些册子的人坐在书桌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翻页,眼睛里全是闪烁的星辰般明耀的光,“都是……以我为灵感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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