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被陆锦绣传染了一点傲娇,乔薇哼声道:“殿下知道就好。”
心想陆慎要是敢趁着她怀孕出去找女人,她定会将他抽打成烂羊头不可,再一把火将二人烧死,管他皇子还是天子呢。
听说川渝多佳丽,人美性子辣,乔薇到底还是有些焦虑的——她自己差不多也是这一款,可见陆慎口味如此。
陆慎看出她的隐忧,含笑在她耳垂下亲了亲,呵呵道:“孤早说过,世间美人,唯卿一人而已,旁的都是庸脂俗粉,不足为患。”
乔薇彻底舒坦了,果然奉承话是永不过时的。以往她总觉陆慎的情话太过甜腻,如今听多了,只觉得甜,不觉得腻。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呐。
然后乔薇就又把手借给他了——据陆慎说,因她的手指细嫩,更有触感。乔薇心道这种事不是靠摩擦力作用么?按说陆慎自己带有薄茧略显粗糙的肌肤更好些。不过,管他呢,反正陆慎自给自足,他怎么爽就怎么弄去。
众人送了饯别礼,按说乔薇是该给予回礼的。不过由奢入俭难,乔薇总想着今后不知得吃几年的苦头,难免肉疼,便一点血都不愿出了,只带着青竹白兰等人到府上致谢——她这位太子妃的面子,难道还比不过几样古董首饰么?
众妯娌只得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谢思茹不说了,因婚事阴差阳错,两人几乎已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就连乔薇亲自登门都是由吴侧妃出来招呼的。不过乔薇也不在意,与其在远行前再和弟妹闹出点不愉快,倒是这样干干净净收场好,省了多少麻烦。
至于恒亲王府上她却留了个心眼,魏明欣对她的敌意乔薇一直都看在眼里的,这回离京唯恐她又闹出些幺蛾子——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想着总得警告她一二。
谁知着人一问,却说魏侧妃已得了急病过世了,白兰悄悄告诉她,“听说患了肠痨,连夜就着人拉到乱葬岗上埋了,可据守墓园的人说,尸身脸上青紫,恐怕是中毒而亡。”
乔薇听罢并不意外,像魏明欣这样祸害遗千年,她能寿终正寝才奇怪呢,就不知是韩贵妃厌烦了这个儿媳妇,还是谢思茹嫉恨那杯酒令她出丑的缘故——将军府的女儿按说也是很有魄力的。
但不管怎样,走了个魏明欣总是好事,有了前车之鉴,至少陆离再娶妻就该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了:乔薇宁愿妯娌间维持虚假的姐妹情谊,也不愿与一条疯狗为邻,那样太耗费精力了。
东宫的人已安排得差不多了,三分之一的人回了老家,剩下的则都自愿跟随主上。乔薇看着面前若干仆从倒觉得头疼,虽说此次搬家工程十分浩大,可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且路上辎重越多,行程必然会被拖慢。乔薇不得已,只得又裁减了一半人数,或是打发到他们到几位性子好的妃嫔娘娘宫里,或是赏些本钱安排他们留在京中做些小生意,自然,也允诺日后会将他们调回。
这般安置妥当后,众人方觉得称心如意,乔薇则累出了一身大汗。总算可以清净些了,她让青竹拧了块湿毛巾给她擦汗,一壁却细细想着,总好像忽略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直至白兰快步进来,低声耳语了一番,乔薇才恍然大悟:她把余阿秾给忘了!
而且,听白兰说,余阿秾已经知晓那件事:她的孩子没有了。
备车前往庄园的路上,乔薇蹙眉问道:“是哪个不长耳朵的泄露出去?本宫不是叮嘱了要严守秘密么?”
白兰道:“如今追责也于事无补,咱们还是先安抚余姑娘要紧。”
乔薇莫名觉得心有些乱,若说之前她对余阿秾的境遇仅是同情,其实颇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如今她亦有了身孕,乔薇便很能感同身受了。
她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何况余阿秾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将其生下,却又这样短暂的失去——她若是早早地小产了或许还要好些,至少不用经历这样得而复失的悲怆。那个孩子一点点在她腹中长大,几乎能感受彼此的心跳与脉动,如今却永远不会再见了。
乔薇提着心,谨慎的将门推开,谁知并未见到想象中痛哭流涕的场景。余阿秾静默的坐在窗边,身形瘦削,肌肤苍白,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
她听到脚步声,冷不防转过头,紧紧盯着乔薇。
乔薇正在酝酿如何措辞,才能感人肺腑又不失安慰之意,谁知就见余阿秾迅速地离座朝她磕了个头,继而说道:“太子妃娘娘,奴婢求您将我送回五皇子府上。”
乔薇从她眼中瞥见仇恨的光焰,想必她已知道那孩子是如何失去的,遂顿了顿,说道:“魏侧妃已然暴毙。”冤有头债有主,可怜余阿秾是没法亲自报仇了。
眼前这个柔弱女子却倏然抬首,神色冷厉,“可是五殿下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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