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从来没去过那样的场合,有点紧张,而且恐怕会给你丢人,不如我还是不去了。”陶语绞尽脑汁的想要拒绝。
岳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你不想去,是因为怕岳泽知道?”
“……”被他猜出了原因,陶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半晌才硬着头皮道,“也不是因为岳泽,就是我不喜欢人太多的场合。”
岳临垂眸:“那如果只去十分钟呢,只是露个面就立刻回来。”
他这么一说,陶语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管家有一个观点是对的,就是对受过创伤的孩子,总是忍不住偏疼两分,她虽然因为两个副人格各有各的痛苦,所以不至于偏疼谁,可再面对岳临的要求时,之前是不敢拒绝,现在是不忍拒绝。
沉默半晌后,陶语叹了声气:“那先说好,不要去太久啊,最好是真的只是露个面就回来。”
“当然。”岳临见她答应,眼底露出一点笑意,但想到什么后这点笑意很快又消失不见。
两个人说好了这件事,岳临心口突然开始发闷,他皱着眉忍下,不想让陶语看出他的异常。
然而陶语还是看了出来,她急忙解下身上的安全带,蹲到他面前担忧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岳临缓缓道,眉头不经意的蹙了一下。
陶语绷着嘴角帮他把安全带解开,上手就要搀扶他起来:“时间到了,咱们该回去了。”
“……我说了没事。”岳临不悦道,他很不喜欢陶语时刻把自己当病人的感觉。
陶语坚持:“没事也该回去了,走大少爷。”
岳临冷淡的和她对视,片刻之后撑着旁边的扶手站了起来,陶语见状松了口气,忙扶他往外走。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车子已经缓缓朝这边驶来。
这下陶语彻底放心了,紧皱的眉头也跟着放松下来,岳临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你好像很怕我身体出问题。”
“……是啊,我希望大少爷健健康康的。”陶语坦然道。
岳临轻嗤一声:“看来你还真的挺喜欢岳泽。”
“……”陶语疑惑他是怎么联想到这里的,喜欢岳泽,难道不该跟岳泽一起盼着他早死吗?
车子在前方停下,管家急匆匆往这边跑,岳临看着管家淡淡道:“如果是因为岳泽才关心我,那我劝你可以省省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因为他想补偿我的人,但是我不会领任何一个人的情。”
陶语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岳临侧目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幅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陶语下意识的问道。
岳临嘴角的幅度消失了:“因为这样会时时刻刻提醒我,你们对我好的基础,完全是为了得到我的谅解,而非自身发自内心的想对我好,你们的目的不纯,我凭什么要给你们想要的结果?”
陶语怔怔的看着他,明白他已经知道管家和她说过往事的事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用迎合我,我不需要。”岳临平静的说完,忍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朝车子走去。
陶语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肩膀被雾雨湿了半截也不知道。她之前在听说了两个副人格的故事之后,就知道岳临内心的创伤必然很深,可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伤口已经深到她无法想象的地步。
他不信任这个世界。
所有人对他的好,都在加剧他的痛苦,因为他心里一直记得,自己是五岁那年就被放弃的孩子,他对世界的认知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分崩离析,后来父母也好,管家也好,对他的偏爱在他眼中,与其说是弥补,不如说是进一步的毁灭。
因为他们和从前不一样的态度,时刻都在告诉他,他和岳泽是不一样的,当初放弃他是因为岳泽,现在对他好也是因为岳泽,一切的基础都是岳泽,他看似拥有所有,实则没有一样是他的。
事情比她想象中难办呀。陶语头疼的叹了声气,小跑着追了过去:“您这样就太不公平了。”
岳临斜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陶语笑:“大少爷你想多了,我是我,想做什么都是遵从了内心,而不是受了其他人的影响,如果您一定要把我的好意扭曲,那对我也不公平不是吗?”
她的目光里满是真诚,叫人看了就控制不住的相信,岳临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陶语本就没打算听到他解释什么,笑笑之后就先他一步上车了。
两个人就此默契的当做这番谈话没有出现过,还像陶语不知道这个秘密之前一样生活,陶语就这么一边等着岳泽来找她,一边不动声色的继续从管家口中套话,想确定两个副人格除了这一个戾气来源,是否还有别的。
让她觉得欣慰又头大的是,两个副人格的生活很平稳,五岁那年的绑架案还真就是他们唯一的戾气源头。陶语欣慰的是可以专心解决这一个源头,不用再为别的事操心,头大的是这事已经到了死胡同里,想要化解只有他们相互理解了才行。
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理解对方这件事,本就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于是陶语只能继续头大了。
又是几天过去了。
一天早上,陶语七点就被岳临叫醒,睁开眼睛就看到岳临穿着一身剪裁合理的定制西装,她有些疑惑:“您要去开会吗?”
岳临看她一眼,沉默的往门外走去,陶语莫名的看着他的背影,他一出门就看到几个人进来了,手里还拿着各式礼服和化妆箱,她这才想起今天要去参加周老爷子的寿宴。
她忙去洗漱一番,打着哈欠挑了条小洋裙换上,然后让人开始准备妆发。化妆的过程中,她逐渐清醒了,想起那天上门的老头,应该就是这场寿宴的主人,而岳泽似乎跟他们家有什么矛盾……
岳泽这么久没来接她,肯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难不成就是这个周家?陶语的眉头渐渐皱起,不出意外的话,周英应该就是这家的子孙了,那岳泽到底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现在还安全吗?
陶语心里有无数个问题待解答,可是有偶不敢去问岳临,只能自己瞎猜,想了半天之后脑子突然白光一闪——
如果岳泽和周英有过节,那今天他会出现在周家吗?!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陶语就忍不住苦笑,既然有过节,又怎么会在对方人多的时候去找不痛快,她最近真是急疯了。
现在的她因为谨慎一直在磋磨时间,如果岳泽能把她带走,那她就可以继续先前的计划,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连个方向都摸不到。
她心不在焉的等着,听到一句‘好了’之后就出门了,一出去便看到岳临西装笔挺的等在门口,陶语顿了一下,挂上一个微笑:“大少爷,现在就出发吗?”
“快中午了,走。”岳临淡淡道,目光落到她露在外头的锁骨上时皱了一下眉,“不好看,加个外套。”
“……”哪不好看了,陶语莫名的看他一眼,但还是没跟他犟,又在裙子外面搭了件礼服外套。
岳临眉头这才放松些,朝她伸出了手。陶语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一瞬后挽上了他的胳膊。岳临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但他什么都没说,带着陶语下楼去了。
管家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到他们后笑了起来,总算有了种孩子娶妻结婚的欣慰感。
一路无话到周家,周老爷子早早就等在了大门口,看到岳临和陶语下车后急忙迎了过来,一阵寒暄之后把他们迎了进去。
因为岳临不喜热闹,所以周老爷子在二楼备了客房,陶语和岳临就一起去了客房休息。经过大厅的时候,陶语察觉到周围传来很多若有似无的目光,她抿了抿唇,假装不在意的往前走。
“不适应吗?”岳临的声音缓缓响起。
陶语顿了一下,微笑道:“还好,不过咱们会很快就走的?”
“嗯,坐一会儿就离开。”岳临勾起唇角。
陶语斜了他一眼:“这可跟说好的10分钟不一样啊。”从他们下车到现在,怎么也超过那个时间了。
岳临含笑不语,看得出心情不错。
两个人相貌卓越,走在哪里都是引人注意的样子,就别说此刻手挽着手一起了,让谁看都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岳临以前最是厌恶这种眼神,可现在竟也不觉得讨厌,甚至想再慢些走,让他们看清楚他的夫人是什么模样。
一察觉到自己这种念头,岳临表情凝固一瞬后,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在三层之上的走廊角落,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人静静的看着下方两个人,不知道岳临说了什么,陶语笑得很是开心,一张小脸长了些肉,一看就是精心养出来的。
他一直以为陶语这段时间过得和他一样煎熬,但现在来看,似乎痛苦的只有他。
“老板,周英就在屋里,我们现在动手吗?”穿着服务员服装的安安爸爸从远处走来。
岳泽勾起唇角,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先不急,等我先找小丫头算个账。”
作者有话要说:岳泽:大型捉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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