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里,姜宓都想不通,上辈子刺客那一刀,她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扑过去,为商殷挡下来。
一如现在,她满脸懵逼,同样想不通,为何会不吃教训,又率先扑了出去?
就算商殷被别的女人碰触了那又如何?
再是怪癖,能有她上辈子为他挡刀后丢掉性命凄惨?
内心里,她很是唾弃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自己。
不管怎么说,那女扮男装的小厮,被姜宓一脚踹翻在地,反应过来的方圆连忙按住。
方圆一扯小厮前襟,厉色回禀道:“大人,确是个女人。”
那小厮死死盯着姜宓,眼神像是淬了毒火。
姜宓抖了下,紧紧抓着商殷胸襟,垂下了眼睑。
商殷半拥着她,安抚地拍了拍她肩:“莫怕,我在。”
姜宓恹恹地应了声,显得心不在焉。
商殷对方圆挥手,冷漠无情的道:“处理干净。”
方圆心领神会,扭着那仆役和银蛇暗卫一起善后。
发生了这样的事,一时半会商殷还真不想送姜宓回去了。
他顿了顿:“小宿一晚,明日我再送你。”
姜宓嘀咕:“我自己回去。”
商殷带着姜宓往凤凰木林外走,不让她看到鲜血和尸体。
“晚上准备了锅子,你当真不想吃?”商殷道。
闻言,姜宓瞥他一眼,再眨眼,脸上就带起了期待的笑靥:“那我要吃很多肥牛肉,还要喝杏仁蜂蜜奶。”
商殷点头:“都可。”
总归先把人留下来住一晚上再论其他。
当天傍晚,商府私牢里,火光摇曳,阴影斑驳。
最里间,十字木架上,小指粗细的铁链五花大绑着个女人。
女人发髻散乱,面色惨白,一身衣衫褴褛,并处处都有鞭伤,皮肉翻飞,鲜血淋漓,深可见骨。
然她眼神阴毒,像是尖锐的蜂蝎尾后针。
她看着面前的锦衣青年,青年有张俊美无俦的脸,然面容上无甚表情,极为冷肃。
女人面色苍白,她微微喘息,撑着一口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商殷就站在那,双手背身后,眼瞳无波:“本官从不草菅人命。”
女人像听了天大的笑话,笑过了,字字泣血怨毒地道:“狗官,你杀的人还少吗?”
商殷无意讨论这些,他只是陈述道:“在府邸行刺本官,上一回还是在八年前。”
女人冷笑,只恨不能挣脱了扑上去生咬商殷几口肉。
“他们一个都没死,至今仍旧活着,”商殷继续说,眼神平淡的就像在说今日天气真好,“在能看到本官的地方,生不如死地活着。”
透骨的寒凉爬上后背,那感觉就像是被一片吸血的蚂蟥给咬住了一样,惊悚发憷。
商殷信手取了刑具架上的铁钩子,那钩子长约半臂,一头尖锐带钩,钩子上还密布倒刺,倒刺有血槽,槽里洒了一层白霜般的细盐。
铁钩子不知刑讯过多少人,暗色的血迹和碎肉渣子,将之染成了骇人的颜色,唯有白盐是醒目的。
钩子落到女人脖子上,商殷漫不经心道:“你非死士,便是为棋子,亦不够格。”
“那又如何?”女人情绪激动起来,“只要能手刃你这逆臣贼子,死又何惧?”
她说的大义凛然,浑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尖锐的铁钩从女人脖颈往下滑,轻松钩破她的衣裳。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女人不自觉打了个颤抖。
她咬牙强撑,色厉内荏的有些滑稽:“狗官,活该一辈子断……”
一句话还没说完,铁钩猛地刺进女人肩甲,鲜血噗嗤飞溅,温热而腥气。
商殷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他手一用力,那钩子顺势往里送了几分,倒刺上的白盐悉数都被鲜血融化,瞬间放大数倍的疼痛。
“啊!”女人惨叫一声,声音尖利而失真,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她鬓角落下来,混杂着眼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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