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仰头看着秦斐,毕竟面前这个人才十一岁,不知道他懂不懂得自己话里的意思。
江淮还想说得更直白一点,秦斐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看着游泳池里的人闭了闭眼,努力消化只在健康课上学习过的知识。然后秦斐侧过头准备不看这些被称为蝌蚪的人,上课铃敲响了,他该回去上数学课了。
江淮见他不信也不再追着逼他相信,这么荒诞的事得循序渐进慢慢来。
江淮这么想着,但是秦斐并没有这么想。江淮惊讶得发现秦斐竟然在避着她。她这两天去找秦斐要么他避而不见,她若是再纠缠就被班主任拎到办公室去;要么就是扑了个空,秦斐一下课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躲着。
于是江淮想了个办法,三天后的下午16点整,黑色奔驰保姆车上,放学铃声响彻偌大的校园,在铃声敲响这一瞬,江淮眼睛倏地放大,如鹰隼般的眼敏锐地在校门的人流里寻找秦斐的身影。
没多久江淮就看见了他,在记忆都倒退十五年的“同龄人”中,秦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别的小朋友背着书包在放学时蹦蹦跳跳的离开校园,而秦斐则是懒懒地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他略微抬头身形无声地顿了一下,他看着校门处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和车辆,似乎也和江淮一样再搜寻着什么。
江淮知道,秦斐这是在找秦家的车。
江淮算了算,11岁的秦斐,是他母亲入狱的第3年。暂时失去母亲的他把情感都投注在秦父身上,像每个小孩子一样,他也渴望父亲的关爱,然而秦父如意料之中的让秦斐失望了。华京一小校门前这么多接送的车辆里并没有属于秦家的。
安排一个车接送秦斐上学对于秦氏集团来说简直是一件芝麻还小的事,秦父并不关心这些小事,他把这种事交由胡芮安排,胡芮又怎么会对一个未来分家产的隐患上心。
江淮对车内的两个新保镖说:“动手。”
车门一拉,两个保镖便下了车直直往秦斐身前去。
华京一小不缺豪门子弟,校门口出现保镖是常见的事。于是很轻松的就把秦斐挟持到了车上,起初秦斐知道仅仅11岁的自己和俩保镖实力悬殊没有去做多余的挣扎,但是开门看到江淮那一刻时,秦斐眼神微动,有些不安地挣扎起来,他实在不太想听一个9岁姑娘说出那样让人羞耻的字眼,特别……特别这个9岁的小姑娘未来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妻子。
保姆车虽然比不上秦斐的金车,但是空间也足够大。江淮向车门边上的三个人招招手,示意秦斐到自己跟前来。
秦斐有些踌躇。
保镖便有些粗鲁的推了一把比自己高小半个脑袋的小学生秦斐。
江淮笑眯眯地把结婚证拿出来,她一手拿着红本本,一手在红本本上的烫金大字间跳跃:“秦斐,来,读一下。这三个字念什么?”
秦斐静默一刻,他身形高大,被保姆车的高度逼得几乎要俯身弯腰,他抿了抿饱满的唇。因是弯腰的动作,可看见他校服领口里性/感的锁骨。
那里有个泛红已经不太明显的牙印。
江淮募地想到那晚,秦斐只是轻吻她,而她却因为疼痛撒气般咬了秦斐几口。当时灯光幽暗,江淮脑子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具体咬了秦斐哪里,只能听见他吃痛时低沉加重的呼吸。
江淮侧仰着脸,看着秦斐锁骨处的牙印/心/里那片春水如掉落了什么似的,荡起一圈圈温柔缱绻的涟漪。
“结婚证。”秦斐在耳边说。
江淮别过目光,敛了心里的思绪后把自己从墨品豪宅翻到的结婚证递给秦斐:“打开看看。”
秦斐便接过结婚证翻开看起来,甫一翻开一张合照便携着强势到几乎野蛮的力道映入眼帘。
那是他和江淮的合照。背景色是简单的大红色,照片中两个人都扬着笑意。秦斐呆呆地看着照片中的自己,一时竟不知道是否因为脸上藏不住都快溢出来的幸福而恍惚觉得这简单的背景色无不充斥着洋洋喜气。
他视线微微顿住,瞳孔有一瞬的放大,他忽然听见耳畔不知道是谁的对话:
“顺便去把结婚证扯了……”
“扯证扯证,现在就扯!”
那对话吝啬地只响了一声,随后就如空谷幽音般慢慢散去。11岁的秦斐足够认全结婚证扉页的所有字,他看了眼毫无学生打扮的江淮,她把一只墨镜架在脑袋上方,像一个另类的发夹,别住了黑如瀑布的秀发,以至于不让它们被从大开的车窗外灌入的夏日的风而吹得四处乱窜。
秦斐又看了眼自己身后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最后迫于江淮的淫/威有些羞耻的朗声。
“持证人秦斐,登记日期20XX年5月20日。持证人江淮,登记日期20XX年5月20日……”
江淮眯了眯眼,她这个角度能够很好地观赏秦斐面上的表情,见他瞳孔凝固的瞬间,江淮疾声厉色地问:“想起什么了吗?”
秦斐再次静默半响,最后像是做了天大的决定一般说:“江淮,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我觉得你这里可能有毛病。”
说着,秦斐还指了指自己太阳穴,以便江淮更好地领悟到自己话里的意思。
“看来……”江淮摩挲着下颚:“A计划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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