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是被打晕过去的,醒过来时自然也是难受的醒过来的,当意识清醒时,他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而是先动了动手腕,因为是手腕上火辣辣的痛感唤醒了他的意识。只是当他一动那痛感才更加清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吊了起来。
睁开眼,秦怀证实了这个想法,眼底瞬间盛满不服的怨气,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底下不时有人来来回回的走着,均不敢抬头看秦怀,他可是头牌都被如此对待,可想而知他们这些人更是连蝼蚁都不如,一个个的瞧着秦怀的下场,当真是被吓的一点戾气都没有,全都低着头各走各的,生怕惹怒了上头的人,直接没命。
秦怀自然也没空看他们,只是觉的喉头干燥不已,十分想喝水。
“想喝水。”萧乾知道他醒了,端着一碗清水走过来,站在树下看着狼狈的他。
秦怀看着他碗里的水,舔了舔嘴皮,奋力的点点头。
“你瞧,不过一碗水,就让你渴求成这样,秦怀,你说你是何苦呢?”萧乾叹息道。
秦怀抬着眼皮看着他,声音有些虚弱,“我认过错了,受过罚了,还要我如何?”
“要你一开始就别倔,你明知道那是大公子,竟还差点废了他的下身,要不是我用主子给你顶着,你早死了。”萧乾骂道。
秦怀喘着重气舔着嘴皮,道:“那我要多谢你了。”
“你是要好好谢我,每次遇到束焉的事你就跟少了根筋似的,你和束焉不过都是主子们的奴才,都被上了又如何?你早就不不干净了,你弟弟又还能干净到什么时候?”
秦怀听后,戾气上涌,“主子答应过我,不会让人碰束焉,这种事只我一人就足够!”
萧乾摇了摇头,叹道:“你迟早会被自己害死不说,还得害了束焉。”
秦怀闭着眼,声音略抖,“束焉出任务两月有余了,至今没有消息,今日听到他的消息,竟是他早被...”秦怀说不下去,只道了一声,“束焉究竟去哪儿了?”
萧乾一脸同情的看着他,“真是搞不懂你,自个儿都是个奴才,竟还有心思上演手足情深。”说着,萧乾连连摇头,“大公子说了,吊足六个时辰才能放你下来,这水,你下来的时候再喝。”
说着,萧乾将那碗清水放到树下秦怀可以清楚看见却喝不到的位置,然后负手离去。
这是最折磨人的,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得不到。
秦怀暗里咬着牙,闭上眼不去看那碗清水。
他和弟弟束焉是十年前被主子带回来的,那时候村里遇到了江湖上一伙无恶不作的强盗烧杀抢掠,不少村民包括他们的父母都遭了毒手,是母亲将他们藏在柜子里才没有立刻被杀,只是最后到底被搜了出来,是主子恰巧带着侍从路过救下了他们兄弟俩,并杀了那些强盗。
那时,秦怀对那个年岁大不了他多少的少年是十分感激的,他的救命之恩和为父母报仇之恩他都铭记于心,为了报答他的大恩,秦怀就是死都愿意。
虽然最后这让他们报恩的方式出乎了他的意料,但能让束焉不愁吃穿,且习得一身好武艺,还跟在主子身边,即便他要接受屈辱的训练,他也是愿意的。
在他心里,弟弟安好才最重要,父母临死前唯一的希望也是他们兄弟俩能相互扶持,他这个做哥哥的能保护好弟弟。所以,他受辱没关系,只要束焉不用出卖**就行,只是他没有料到,束焉的身体早被用了,而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不知道不说,现下,连束焉在哪儿执行任务他都不清楚。
秦怀动了动手腕,一道血迹蜿蜒而下,身上的鞭伤和手腕上的伤痕带起来的疼痛都刺激着他的神经,想着萧培方才所说的话:你的身体和你弟弟比起来柔软许多,不愧是受过训的,不过,你弟弟胜在青涩,第一次嘛。
他便是听到萧培这样说才一下子动了怒气,不过,即便再重来一回他依然会这么做,而且他敢保证,他的暗器绝对不会再射偏,绝对会废了他的老二。
秦怀咽了下口水,脑海里都是束焉,不知道他现下究竟身在何方,可还康健?为何那么大的事都不与他说。
这一通思绪后,时间又不知过了多久,只是原本喧嚣的庆余庄渐渐安静了下来,想来高峰期已过,大家都已入眠。他吊在树上,大冬夜的,即便裹着衣裳,却也冷的紧,但喉咙却又愈发干燥想喝水,这样两极分化的感觉出现在身体上,很是让人难受。
看着树下那碗水,秦怀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喝。
他闭着眼,想要再晕过去,晕过去就不想了,然而当他脑袋昏昏沉沉之际,干燥的嘴皮上却落下几滴水珠。
秦怀舔了舔,以为是下雨了,心中有些窃喜,然而他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秦怀抬起眼向上看去,只见顶头侧旁一枝繁叶茂的树枝上坐着一个锦衣男子,那男子正一脸认真的捣鼓着一根芦苇管要插进他的嘴里。现下,见他醒了,便直接用手和嘴比划着做了一个让他张嘴的动作。
秦怀看着他在树上那小心又认真的模样,竟没有多想,顺着他的指示张开了嘴。
见他配合着张了嘴,上方的赵时煦才松口气般的笑了笑,然后将那长长的芦苇管塞到他嘴里,而秦怀也顺势含住。
赵时煦拿起一旁的水囊,一点一点的往那芦苇管里倒着水;秦怀便一点一点的吞咽着,且看着赵时煦在月色下微微含笑的模样。
赵时煦硬是将一水囊的水往那细小的管子里倒了一半后才松了手,而且那一半的水一滴没洒,可见多有耐心。
这半囊水下肚,喉咙也被润开了,秦怀顿觉自己好了许多,冲上方的赵时煦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赵时煦冲他招了下手,却没有离开,只是坐在那树干上看着他不说,竟还出了声,“大头牌,要小爷救你吗?”
秦怀看着他,然后再四下看了一眼,这个点儿,后院估计是不会来人了。
“不必,多谢。”
赵时煦略笑笑,道:“既如此,那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为什么帮我?”秦怀问道。
赵时煦想也不想的回道:“因为想策反你。”
秦怀眼眸一顿,完全没有料到赵时煦如此直接。
赵时煦也不顾忌什么,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知道你主子的身份,这么做,除了想策反你,还能有什么原因?”
秦怀清俊脱俗的面容上依然是冷漠的神色,“客人,你的话秦怀听不懂,多谢你的水。”
赵时煦笑笑,“你是个硬骨头,我走了,如果你想找我,可以进宫,我想,你肯定有法子进宫,肯定能来雎容院见我的,走了。”
话落,赵时煦跃起轻功就要离开,但在离开之际,他却忽然补了一句,“你还有个弟弟是,你那么想知道他在哪儿,为何不换个人问?”说着,赵时煦这才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全淼紧张的等在外头,见赵时煦出来,这才松了口气,立刻将他迎入马车,驶向皇宫。
“小王爷,没事?”
赵时煦摇摇头。
“那庆余庄里头高手众多,属下真怕您遇到什么麻烦。”全淼心有余悸,赵时煦却一脸轻松,“高手都喜欢守着前院,自家后院最容易疏忽,而且这都什么时辰了,守着的估计都困断片儿了。”
“幸好无事。”
赵时煦笑笑,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进宫后先去见皇上。”
“是。”
赵时煦不再说话,依然闭着眼,闭着闭着就因为困劲儿上涌睡了过去。
马车一路朝宫门驶去,入了宫门便直接往长乐宫而去,然而还未到长乐宫大门,马车便被迫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有一人上了马车钻进车厢。
全淼一见来人赶紧掀开车帘退了下去,原本也是困劲儿上涌的,这一掀开车帘见十命也在外头,瞌睡瞬间清醒了不少,立刻对他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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