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些功夫,这雎容院才被收拾妥当,院子里的杂草落叶一清理,赵时煦发现,这院子的格局似乎也曾经被人精心改造过,连块石头,连些干枯的花盆以及那些围绕着整个院子大小形态相差不大的鹅卵石,都排列的十分精巧,虽然依旧简朴,却透着一股文艺的气息。
“我倒是很好奇以前住在这儿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赵时煦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石桌上那起了不少泥污的茶盘茶具,拖着下巴道。
“小王爷,您瞧。”全淼吆喝一声,抱着个东西从另一侧跑出来。
“什么?”
全淼走过来,笑着道:“笛子。”
赵时煦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一把笛子,“你在哪儿翻出来的?”
“就在您房间那张床下,不注意的话都发现不了。您瞧这笛子多漂亮啊,是翠绿的,上头还刻着字。”
赵时煦让全淼拿了一张干净的抹布过来,将这笛子擦拭干净,果然那笛子上面刻的字就十分显眼了,“‘宣’看来这人是有点意思啊,一般只有特别在乎某样东西时才会在那上面刻上自己的标志,这么看来,我也该在我的短剑上刻个‘赵’字。”
全淼倒是不在意这个,只好奇道:“为什么笛子会是翠绿的啊,笛身像玉一样,难道不是竹子做的吗?”
“这寻常笛子都是竹制的,这个叫玉笛。不过吹这种笛子的人自身就要有极好的吹奏功底,不然吹出来就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只能拿来收藏了。”
全淼不太理解,赵时煦却把玩着这玉笛,道:“原来那个人应该很会吹,应该是个出尘绝俗的人物。”
“您怎么知道?”
赵时煦一笑,道:“感觉。”
全淼转了下眼珠子,这个太概念化了。
“你们过来。”赵时煦冲一旁的几个太监宫女招呼道。
“小王爷有何吩咐?”一小太监问道。
“你们知道这院子以前是什么人住吗?”
几个太监宫女面面相觑,均摇头,“奴才们之前都不知道有这院子。”
赵时煦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忙去,毕竟这院子看起来应该搁置十几年了,这些太监宫女那会儿可能还没进宫。
“叩见小王爷。”
赵时煦正将那玉笛放好,便听到一个略有些不喜的声音,抬眼望去,不正是萧太后身边那个太监总管吗。
“起,有事?”赵时煦不冷不热的道。
顺喜几步走过来,有些目中无人的道,“传太后懿旨。”
赵时煦睨他一眼。
顺喜见他没有动作,略咳嗽了一声,又高声道:“传太后懿旨。”
话落,赵时煦依然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顺喜见他没动作,提醒道:“小王爷,太后懿旨,您得跪领。”
这话一落,赵时煦当即笑出了声,拄着下颌道:“皇上的圣旨小王自当跪领,可这太后...小王一不是后宫妃嫔,二不是公主命妇,这太后的懿旨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接。”
“你...”顺喜被他噎住。
赵时煦却笑道:“你有话就直说。”
顺喜舔了舔舌头,道:“太后有旨,请赵小王爷迁居倚春楼。”
一听这名字赵时煦就觉的那地方自己不喜欢,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爱上这独院了,最重要的是,自己住的地方,怎么插手的人就那么多,还真是让人无语。
“请公公转告太后,小王谢太后好意,只不过这雎容院已经收拾妥当,住在这儿也很合小王心意,就不必再劳烦太后操心了。”
顺喜一听,语带威胁道:“小王爷,太后可不是在跟你商量。”
赵时煦看着这狗仗人势的顺喜,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公转告太后,这雎容院,我住定了;如果太后实在不喜,要么就当这宫里没有小王这个人,要么让皇上放小王回南境。”
顺喜被他一番话说的不知该如何接,实在没有料到赵时煦如此目中无人,凭什么!
顺喜表情有些阴狠,道:“小王爷,您不过只是...”
话音还未落全,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只因赵时煦的短剑架在了他脖子上,登时吓的他腿软,汗如雨下,紧张的看着赵时煦。
赵时煦把短剑在他脖子上来回摩擦,不甚在意的道:“这位公公,要是您后面那两个字说出来,小王的短剑就要嵌在你的脖子里了。”
“我家小王爷的短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你要试试?”全淼冷着脸补充道。
顺喜被吓的抖如筛糠,他跟在太后身边,在这宫里找过不少妃嫔公主甚至皇子的麻烦,即便他们再如何不忿,但顾念着他的太后主子,顾念着宫里森严的规矩都不敢把他怎么样,甚至还要讨好他。
可这赵时煦却随随便便就能要他性命,他这才有些正视赵时煦的身份,即便他是质子又如何,他毕竟是南境小王爷,有尊位,有权势,即便住在宫里,他也和一般宫里的主子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一想到这里,顺喜立刻堆起了笑脸,擦着额上的汗,道:“奴才不是那个意思,请小王爷恕罪,奴才这就去转告太后。”
话落,顺喜连滚带爬的带着一干小太监快步出了雎容院。
赵时煦冷笑一声,收回短剑。
全淼“呸”了一声,不忿道:“这宫里的人一个个的都狗仗人势的很,咱们赵王府在您的治理下就没这样的风气,小王爷,您要不也整治整治这宫中的风气?”
赵时煦拄着脸看着全淼,“我整治?”
全淼认真的点头。
赵时煦“呵”的笑了一声,舔了下嘴皮,无语道:“我拿什么身份整治?关我什么事?”
全淼转动了下脑子,道:“您不整治,那就没人整治了,咱住在宫中也无事,要不就趁机管管这皇宫,反正这皇宫也没皇后。”
赵时煦看着全淼,一脸同情的道:“三水啊,怪不得你的名字由那么多个水字组成,随便一句话就能看出来,你果然是脑子进水啊。”
全淼“啊”了一声,看着赵时煦。
赵时煦摇头叹息,“小爷当年怎么就在那么多灾民里面看上了你?”
全淼一听,高兴道:“因为属下和小王爷性情相投。”
赵时煦:“......那我也是个脑子进水的。”
全淼“嘿嘿”笑着。
赵时煦翻了个白眼,只道:“萧阮的生辰要到了,你去看看咱们从南境带来的东西里面有没有能送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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