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应你一句。”
“要是几年后你还是这样非我不可,那我便找你让我快活。”
昨晚就像是一场梦,沈离仍是有些恍惚。
院子里养着竹子,挺拔高大,竹叶青翠,仿佛染绿了整片天空,沈离跪坐在廊下,听着耳边风穿林打叶的声音,一下下地拨弄着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她昨天晚上说的这两句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虽然语气不耐烦,像是被他逼急了随口的敷衍,但是这仍然是承诺。
沈离垂了眸,淡淡地想。
他非她不可。
段流云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吊儿郎当地抱胸靠沿廊的门上,头发用一根发带松松在身后束了,神情疏懒地开口:“你这是何苦?强扭的瓜不甜,她爱谁便让她选谁,这样强逼着人家反而不美。”
他的话音刚落,沈离拨动佛珠的手就顿了一顿,随后才继续不紧不慢地重复刚刚的动作。
半晌后才开口,大概是因着情绪问题,说出的微微沙哑,但是仍是尽力镇静下来了,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强扭的瓜确实不甜。”
他慢慢道来,像是叹息,随即话锋一转,尾音便上扬起来,执拗顽固。
“可是谁要它甜了?”
不甜便不甜,只要是她就甘之如饴。
“我只是想把它拧下来,除了我以外谁也不许碰。”
谁敢碰,他便杀了谁。
“即使是苦的我也全部吃下去。”
一点都不剩。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哪怕这条路本来就没有,那他也要硬走出来一条。
哪怕她最后恨他也无所谓。
他爱她就好。
“说得这么狠,那你倒是别一身愁地坐在这儿啊。”,段流云嗤笑一声,倚靠在门框上,一条腿曲起来,毫不客气地拆穿了沈离,“既然不在意是苦是甜,就痛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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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楣昨天晚上被缠了半宿,最后还是没熬住,只得给了沈离一个承诺。
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茫茫然然的,她睡得有些懵,半晌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的事情。
沈离已经起了,屋子里就她自个儿,这让苏楣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对沈离很是头疼,根本应付不来他。
但是头疼一会儿之后苏楣就放下了,反正还有几年时间,说不准他慢慢就想开了呢。
但是她总觉得别扭,磨蹭半天都不想起床去找沈离,直到沈离来敲门,“酥酥。”,他在门外轻声唤她。
倒是不叫她姐姐了,昨天晚上又是姐姐又是小姐的,现在这么亲昵作什么?
苏楣闷闷地想,故意不回应他,把被子一扯,蒙在头上,装作没听到。
沈离唤了她几声,没得到回答,轻叹一声,径直推门进去了。
“小姐,该起来用早饭了,有你爱吃的虾饺。”,他走过去,牛皮的靴底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均匀的声音,沈离抬手撩起床帘。
看着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苏楣,无奈地笑了。
“别闹脾气。”
苏楣掀开被子,气鼓鼓道:“我才没有闹脾气。”而后头一扭,去看窗外伸进来的花枝了,就是不看沈离。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这明显就是还气着。
“再闹别扭早饭该凉了。”
沈离俯身向她,眉眼微弯,抬手给她掠了掠耳边的发:“而且也该抽空去拜访一下你父亲了。”
“玩儿了这许多天,也该办一下正事。”
苏楣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她还有一大摊子事情需要处理,立刻愁眉苦脸起来,“我一点都不想去见他。”
鬼知道她那个劳什子父亲打的什么主意。
这么些年都没问过她一声,苏楣可不信他是突然父爱大发,若说这里面没什么道道,她是不信的。
“到时离陪着小姐一起去。”,沈离温软地冲她笑了一下,转而微蹙了眉道:“最近皇帝大概没空召见小姐,怕是得等上一等。”
“怎么了?”
“北地进献给皇帝几个胡姬,朝廷已经三日未上朝了。”,沈离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复又开口:“况且他刚刚除去云坞铁骑,现在正是得意的时候,对幽州苏家怠慢也是情有可原。”
那皇帝目光浅薄,全然看不到蠢蠢欲动的世家。
苏楣深吸一口气,肃了神色,冷下眉眼,语气狠戾:“横竖那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了,便随他去。”
反正现在的局面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要在面子上双方都过的去就行了。
若是那皇帝之后不再犯蠢,这天下至少还能安稳两年。虽然这晋国外忧内患的,但是好歹还能撑几年。
“先去洗漱用饭。”,沈离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弯了弯唇,“这些事情,离会帮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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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晴好,微风阵阵,带着些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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