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玩,伴着钟磬之声,两人站在半山腰上望着山下开遍的桃花林一片粉娆。
此时,温见深忽然叹息了一声:“若是在雪日银装素裹之时,枝头两三冷梅掩映着古刹梵声,大约是更美的景象。”
“为何是大约,难道你不曾见过么?”
“雪里红梅么?确实是并未,一个人赏景总显得太过孤单了些,而且南魏气温宜人,也不曾有过雪日。只是隐约记得,从前仿佛有人这个与我说过。”温见深随口道,像是回忆着那句话,“雪是白的,梅是红的,木枝藏不住,屋檐上的琉璃瓦倒映着太阳,一点动静,便会让枝头的堆雪跌碎在石头上。在梅花树下听雪,风吹的时候雪声被掩住,但一睁开眼,便能看见天上白的雪、红的花漫天飞舞……”
意沧浪脚步一顿,刹那间一种不可置信的喜悦涌上心头,竟是脱口而出的一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的目光一时间锐利明亮得让温见深感受到一股威胁——仿佛一瞬间,温和无害的大猫变成虎视眈眈的猎豹。
温见深愣了愣,道:“怎么?”
意沧浪定定看他一会儿,片刻后又恢复平静:“不,无事。只是听你描述仿佛亲临,令我颇为欣喜。”
“哦?何喜之有?”
“喜在知己难得,想不到世上除我之外,还有人爱听那细语呢喃的……红雪之声。”
“哈!”温见深眉目柔和了下来,“听你这么一说,倒让我当真引起了一番兴趣。或许这就是天意,我生而能记事,过目不忘,三岁之景,今日犹在眼前,却唯独记不清楚是谁与我说过这番话。现在想来,或许这便是一个天命呢?”
天命吗?倘若可以,我愿做你的天。只可惜这句话若是说出口,怕便要被你嘲笑一句胡言妄语了。
意沧浪看着他,在心中轻轻叹息,罢了,罢了,一切猜测暂且留待他日,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万千思绪都不如光阴短暂。
“若有一日你来北地,我带你去听雪可好。”
“哦?这可是你答应我的,一言为定。”话虽如此,但温见深眼神间却透着几分不屑一顾的玩笑。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倘若他去到北地,那定然是出了大事,又怎有可能会有闲情雅致听雪呢?
“一言为定。”
意沧浪看出了他眼底的不屑,心中微动,一个念头悄悄种下。
“你说你明日要去何处?风月楼?”这一日别时,意沧浪表示明日有别事缠身,怕是不能与他相见,温见深不知出于何种心绪,竟是又问了下去,却想不到得到的答案居然是这个。
意沧浪颔首。
温见深仔细看他双眸澄澈坦然,竟是毫不避讳地直视自己,忍不住道:“那你可曾想过,邀我同往?”
意沧浪道:“这……我记得你似乎并不愿与那些凡夫俗子交往,此次不过是同来的一些故友相邀,对你,他们或许听闻了什么……”
温见深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忽然上前一步,俊美无瑕的眉眼直直撞入意沧浪眼底心尖:“哦?他们听闻了我的什么?你又听到了多少?可能说来听听?”
他冷冷勾起唇角,竟是显得危险而妖冶。
意沧浪自知失言,补救不及,面上显出几分错愕:“你、莫多想……”
“哈!罢,你我本非同路之人,你自去赴你的风月雅会,不必再来与我解释什么。”他留下一句刺,竟是毫不回头地松开意沧浪离开了。
楚虞!好一个楚东煌!竟然敢去风月阁这样的**
帝门娇之浮夸戏精与敌国大王(7)
其实风月楼虽名带风月,但四舍五入也算是个正经的宴饮集会之处,酒菜的滋味算不上绝顶,但胜在风雅,其中美人无数,赏心悦目。有传言说风月楼背后更有大人物坐镇,南魏的达官贵人争相在此地一掷千金。
意沧浪亲自尝过之后,大概就知道了为何温见深对这大名鼎鼎的风月楼极为不屑。
不说别的,就连昨日他带自己去的古刹,不但环境清幽典雅,寺中斋菜更是一绝。可见这风月楼名头大是大,但却也只有个华而不实的名头罢了,莫怪他这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豪门子弟嗤之以鼻。
“宗主、嗝、楚、楚老弟,这南国的小娘子,果然是比咱北地更水灵、嗝、瞧、瞧这白里透红的皮子……”
意沧浪不着痕迹地躲过旁边一个大着舌头要来套近乎的属国国主:“哈!能让你如此欢喜,看来此遭却不曾白来。”
“楚、楚老弟,嗝,跟我们这种莽汉就是不一样,嗝,这话都说的得文绉绉的……”那人迷瞪着眼看了看,眼睛一瞪,“怎么、怎么没人来伺候楚老弟?不想要脑袋了是不是!”
意沧浪一抬手将人托起,平平将人送到一旁身段窈窕的两名歌女手上:“国主醉了,还请二位扶他去歇息。”
“我、我才没醉……嗝,楚老弟万万、嗝、怠慢不得,嗝,你们几个快去招待他……”
人还在不依不挠地说着什么,意沧浪连忙后退避让,对那几名欲凑过来的姑娘道:“这便不必了,我此来并无此想。”
当先一名临头似的姑娘明眸垂泪,楚楚可怜道:“可是奴家长得不能入眼,恶了官人?”
“楚老弟!我可不会让那些别人用过的来污了您的眼,这些都是一等一干净、嗝、的小娘!”
意沧浪眉头一皱:“几位姑娘皆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但,在下早已心有所属,恐怕有负姑娘深恩了。”
姑娘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生得如此丰神俊朗,斯文有礼,却又怀着一份君子之风。意沧浪这番话表态,反而引起了那领头女子的好胜心。
她对身后姐妹一使眼色,让人自退去,自己却留在原地,双目盈盈道:
“公子言笑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三妻四妾也是寻常,岂有独占之理,想来有幸能得公子爱重的那位姑娘也非是不明理之人。茯苓不敢妄与公子的意中人同日而语,但……公子的英姿早已深种心底,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她说着便往意沧浪身上一缠,软软靠去。
“姑娘不可如此!”
意沧浪有心避让,偏偏身后便是摆满杯盏觥筹的餐桌,他只得将将转向往旁。
正在纠缠之时,忽闻门口忽然洞开,清亮华美的嗓音冷冷响起:
“你何不直接告诉她,她模样生得太丑,入不得你眼你也吃她不下?”
茯苓动作一顿,竟是忽然没了重心,软软往愣住的意沧浪身上倒去。
这回意沧浪反应格外地敏捷,竟是逼得动用了武功,一下子抽身而出,害得茯苓直接磕到餐桌上,咚的一声,当时撞得不轻。
换做别的男人,即便对茯苓没那份心思,见状也免不得升起几分怜惜与愧疚,然而这个男人的注意力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分给自己,语气虽有焦虑,却又含着一层欣喜。
“阿深,你莫要误会,我与这位姑娘什么都没有!”
茯苓怔怔地看他,竟是无法想象他竟也会有这样慌乱的时候。来的这人是什么关系?她不由有些敌意地看过去。
一看却哑然了。这闯入的男子生得是她此生仅见的清隽华美,恰好与楚虞先生是两种截然不同却相映成趣的风格,两人光是站在一起,便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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