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颇为头疼的话题,毫无证据,又怎能随便怀疑,云阳山现今八十多号兄弟,一直是生死拼杀,你死我活过来的。说白了,能挨到今天不容易,不论是梁千还是叶邵夕,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一份生死至交的亲情。
“这事暂且不提。以后……再查。”
“是。”
虽然梁千的决定并不明智,姑息内贼,只会让自己的兄弟死伤越来越多,但叶邵夕在这点上并未多言。
叶邵夕之后,回到房间,睡意毫无,只得点灯挑出一本书,翻看几页读了读。
这是一本兵书,上面记载了几千种行军打仗的有力阵型。叶邵夕在行军作战上似乎有着惊人的天赋,短短几个月,这些寻常阵型他早已融会贯通,不仅如此,从这些千变万化的阵型当中,他还演变计算出无数中更加复杂强悍的攻阵与守阵,标注在册子的空白处。
叶邵夕向后翻了一页,眼神突然一滞,不同于自己的俊雅笔体,无比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不懂的地方,我已做好标记,你看了便会明白。”
“喜欢吗?……”
叶邵夕不期然地想起那一晚,林熠铭挑灯为自己讲解兵书时的情景。
他看着那人的笔体,又想起那人亦曾在灯下教自己练习书法的情景。
有意识的时候,叶邵夕已拿来了笔墨和纸,回忆着那人当时教自己的样子,细致地用毛笔蘸了墨汁,在纸上写起字来。
“独行独坐,独唱独酌还独卧。伫立伤神,落黄泉两处难寻。”
叶邵夕吟着这首诗,不知多久过去,天色渐渐地亮了,灯油燃尽,灯火已灭。
雄鸡啼鸣之时,叶邵夕已趴在桌上,枕着书册,拧着眉宇,浅浅而眠。
门扉这时被轻轻推开,有一袭紫色的衣摆推门进来,那人越过门槛,绕过桌椅,最后站定在叶邵夕身前,许久不再动弹。
房间内缓缓地溢出一股古朴幽雅的紫檀香,来人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瓶,他拧开瓶盖放在叶邵夕鼻前闻了闻,叶邵夕随即眉目一沉,脖颈松垂,似乎彻底陷入沉睡。
他微微一笑,这才放心地将他拦腰抱起,向床畔走去。
香烟款款,细碎柔情,温柔好梦。
紫金的衣饰在梦中摇曳作响,忽远又忽近,搅人清梦。
月隐星沉,天边渐渐泛出苍白的颜色,叶邵夕由梦中醒来,忆起那股熟悉的檀香味,恍惚了许久。
果然……
他又梦到了同一个人……
那人每日每夜,都重复同一个动作……
摸着自己右髋处的胎记,流连忘返,总是在问着自己什么一般,可惜叶邵夕每次都听不清。
一连数日,他自己总是梦到同一个人,且还是个男子,长此下去,叶邵夕真怀疑自己是**旺盛,欲求不满的结果。可紧紧是禁欲数月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一直无甚大碍,可为何这几日反应却如此强烈?
叶邵夕一直想不通,索性也不再去想,但他有一点却十分担心,数日后就要埋伏紫玉,现下如此情况,若这几晚还……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数日之后,叶邵夕还是梦遗了。
第二日早上醒来,叶邵夕看见自己身下一片白,便头疼不已,然而屋外大哥派来的小侍又催得急,说是有要事商量,叶邵夕便想先行离去,床上污秽等回来了再做收拾。
于是,他匆匆离去。
待当日中午再回来,床上的污秽却已收拾好了。这污秽不知是谁收拾的,那人还体贴地为他换上了新的褥单,褥单上还熏了淡淡的兰花香气。
叶邵夕不好意思问是哪一个丫鬟如此细心,全将他的不堪看了去。当夜,却有梁怡诗突然来拜访他。
那时叶邵夕正要就寝,连衣衫都脱了,却听门外有人敲门。
“谁?”
“叶大哥,是我。”
梁怡诗的声音跟平常不太一样,很是娇滴滴的。
叶邵夕闻言赶忙重新穿好衣服,给她开了门:“这么晚了,梁小姐来做什么?”
“我……来找叶大哥说几句话而已。”
“什么话?”
梁怡诗显得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迟迟不走,过了半天,才红着脸庞犹豫道:“今日……我来到叶大哥房间为叶大哥整理了床铺……叶大哥……你这几日……是不是很想……”
叶邵夕闻言,也很不好意思,正想敷衍般地感谢她几句,但刚一抬头,却见梁怡诗已满面含春地走近自己,而她的衣衫这时已褪了大半,肩头未遮寸缕,只余胸前一袭大红色的肚兜裙装,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
叶邵夕眉宇一皱,忙偏过头去,顺手脱下自己的衣衫扔在她的身上:“梁小姐,还请自重。”
梁怡诗咬住嘴唇:“我以为你……”
“我的事,与小姐无关。”
梁怡诗一番好意,却被叶邵夕硬生生的拒绝,她黑白的眸子中霎时犯上一层水光,似乎轻轻一眨,便可落下泪来。
叶邵夕不由心软,好意劝道:“梁小姐,我明日还有要事,你回去罢。”
梁怡诗也不知弄没弄明白他的意思,过了好久才有动作,叶邵夕闭目静坐,既不说话,也不睁眼看她,梁怡诗这才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一瞬间有些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跑远了。
梁怡诗走后,叶邵夕好似累了,轻轻呼出一口气,他也无心睡了,便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夜无眠。
第二日,叶邵夕早晨练完剑,寻思着自己该去看一人,他回来时日已多,却很久都未曾去可能他一眼,也不知他过的如何。
想到这里,叶邵夕也不再耽误,直接蹬鞋下床,唤小厮端来一盆热水,沐浴之后,纵马出山,来到一段颇为繁艳的街巷之间。
“待字闺中”。
云阳县最出名的青楼妓馆,楼中分为上云苑与下翠阁两大庭院,一东一西,雕梁画栋,花灯万盏,临山而建。东庭上云苑,朱门映柳,金杯交叠,无数少女怀春弹唱,薄薄衣襟,神态娇美。西院下翠阁,环境比之上云苑,环境就清净幽雅了许多。
下翠阁的院中翠藤满径,琉璃碧瓦临湖而建,湖中稀稀疏疏地长了几支修竹,俏生生的,映衬着湖面的绿意融融,氤氲而开,倒有些十里荷花三里舞的仙家之气。
叶邵夕纵马来到下翠阁之后,信步其中,他抬头一望,恰巧看见一座阁楼的窗边,一名淡墨衣衫的少年临窗而坐。那少年手执一笔,正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叶邵夕正想唤他,窗下忽然有一人走了过来,靠近少年的后背。
这人弯下腰,轻轻捉住少年提着毛笔的手,少年抬起头来,与他相视一笑,不由面色酡红,笑容清隽羞涩,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水波若练,杨柳如丝。
轻风徐徐吹来,细碎的竹叶缱绻飞过窗前,飘摇地落在少年的发上。男人见状,细心地为那少年拨开头上掉落的竹叶,随即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
二人成双对影,互相附在耳边偶偶细语,虽是这青楼妓馆,却丝毫不让人觉得虚伪做作,反而如这世间大多数有情人一般,让人觉得分外真挚。
叶邵夕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想必柳含是遇到了心属之人,这才露出如此幸福而自然的笑容。他看了片刻,心里略微一安,本转身欲走,忽然听到有人不可置信地唤他。
“叶公子?”
阁楼中忽然有人唤道。
叶邵夕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抬起头来亦望向他。
他亦唤了他一声:“柳含。”
柳含见状“啊”了一声,随即推开身后的男子,“噔噔”地消失在了窗前。
不过一会儿,叶邵夕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柳含一口气跑下来,来到他的身前,拉着他的手,欣喜地唤道:“叶公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叶邵夕看着不同以往的柳含一会儿,又瞟了瞟临窗而站的男人,淡淡一笑:“恭喜你。”
柳含脖子一红,偷偷抬眼往窗边瞧了一眼,结巴道:“慕公子待我很好……”
“你喜欢他?”
“……嗯。”
“慕公子?是哪一家姓慕的公子?云阳人氏吗?”
柳含外头一笑:“慕公子不是映碧人。他唤慕昱风,是……”
叶邵夕闻言,瞳孔一寒,凌厉地打断他:“慕昱风!?邃羽的慕昱风?江湖传言,他可不是什么善人。柳含,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可是,我迟早要离开这里的,我会跟他一起走。”
柳含说罢,抬头向阁楼处望了一眼,十分含情脉脉。
叶邵夕见状,亦随着他的视线向阁楼中望去一眼。他的眼神不由得与慕昱风相交在一处。
可谁知,慕昱风看到他,居然是眼神一震,一向狡诈的眸中现出几许震惊的神色,叶邵夕看得清,那人的脸色变了几变,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总算慢慢安定下来。
叶邵夕不知他震惊什么,也无意多问,但柳含性格单纯,毫无心机,而那男人一看便知道绝不是泛泛之辈,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他若是欺负你,便来找我。”
“嗯,叶公子,你……也要多多保重。赶快找一个所爱之人,不要再漂泊了……”
叶邵夕闻言一愣,不由有些失神。不知为何,柳含说这话时,却有一人的身影突兀地闯进自己脑中。那人的衣衫之上开遍墨竹,样貌风流含笑,描金的扇子在他手中开开合合,十分的洒脱俊美。
“久闻公子大名,失敬失敬。”
不一会儿,阁楼中的男子也下了楼来,向自己抱拳一拜,在恭恭敬敬地一作揖。
叶邵夕一愣,猛地被他唤回神智。
他看向眼前的男人,听了片刻,才不冷不暖地回了一句:“昱王爷。”
男人惊讶片刻,随后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臣下是不是也该唤您一声广安王爷?或者君四王爷?”
叶邵夕不知他在说什么,因此亦皮笑肉不笑地回他道:“在下不知昱王爷在说些什么。”
“四王爷说哪里花,煜羡名将,臣下又怎会认错?”
邃羽国小力微,经济衰弱,自古以来,便是煜羡大国的附属之地,年年呈奉朝贺,向其纳税称臣。
邃羽名义上虽然被单独称为一国,但事实上,每次邃羽过往前去拜贺,总免不了三拜九叩,繁琐至极的君臣之礼。
就好比说,慕昱风和煜羡的广安王都贵为王爷,本来无甚差距。但此时此刻,慕昱风却以臣下自称,邃羽之于煜羡,到底是何样的存在,可见一斑。
“敝姓叶,映碧人。云阳县人氏,父母早猝。这些官府可都有记载。倒是昱王爷……好好的邃羽不待,来映碧是要做什么?”
慕昱风听罢这些,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过了片刻,才拱手一揖道:“私事而已,并无其他。”
叶邵夕明显不信,他早就听说过邃羽慕昱风如何如何狡诈阴险,城府极深,即便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也被他隐藏得很是自然,不露马脚。叶邵夕紧紧盯着慕昱风片刻,最后冷冰冰地警告道:“你若对不起柳含,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叶邵夕话毕的刹那,凌厉尖锐的长剑也随之出鞘,瞬间就架在了慕昱风的脖颈处。
柳含见状大惊失色,忙拽住叶邵夕的袖子前去乞求,叶邵夕却一直与慕昱风对峙,满眼冷漠。
慕昱风声色不动,过了半天,却忽然赞赏般的笑了。
“好快的剑!我字不会辜负柳含,叶大侠放心。”
“哦?你不再唤我什么王爷了?”
“君四王爷孤傲至极,别的我不了解,但至少,他不会为了一个民间妓子,与人大打出手。所以,你应该不是君四王爷。”
叶邵夕闻言,未置一词,却朝他微一点头,利落地转身走了。
叶邵夕回到寨里,却有人通知他去大堂,他来到大堂里,谁知却见到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叶邵夕整个人都僵了。
周亦率先上前与他打招呼:“叶兄弟,我们回来了。”
叶邵夕的眼神越过周亦,看向他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微笑地望着他。
叶邵夕顿时被烫着了一般,慌忙收回视线,问周亦道:“不是叫你们安心养伤,怎么过来了?”
“只有众兄弟孤身犯险,我与林公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因此便追上来了。另外,关于起事,我与林公子又有一个更好的计谋,要与大家商议。”
“哦?什么计谋?”
“是这样的。”周亦刚说罢。林熠铭便在一旁接话道:“刚刚梁庄主与我说了你们本来的计谋,但是我认为,不仅要取得紫玉,如若能抓住此番好机会,进攻柳阳行宫,顺便将那映碧太子与皇帝老儿一起抓了,岂不是更大快人心?”
林熠铭此言一出,无数人议论纷纷,觉得有理的同时,也都不由有些担心,觉得太过冒险。
叶邵夕本是不愿与林熠铭讲话的,此时,却也不得不道:“如此,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要知道映碧皇室此番去柳阳行宫贺寿,不知要带多少亲卫兵,或许还会有军队的保护,只有我们云阳山只有几十人,无疑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此战,自然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林熠铭说话的同时,眼神一直幽幽地紧盯着叶邵夕不放,他似笑非笑道:“还好家父早年,曾对柳阳行宫中的一位管事有过救命之恩,有他安排,我们便可以成功地乔装成行宫内的人,如此,想要刺杀皇帝老儿与宁紫玉二人,莫不是轻而易举。”
林熠铭此法虽险,得来的战利品却是极大的,梁千一时不由有些犹豫。
“诸位兄弟如何看?”梁千不由地发话了。
众人都觉得此招太险,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因此都不大赞成。
问道叶邵夕的时候,叶邵夕沉默了片刻,却只说了一句:“我信他。”
林熠铭听罢这句,忽而望向叶邵夕,却见叶邵夕并不望向自己。他只是独自一个人定定地望向梁千,眼神十分坚毅沉静,就好像在给众人力量,请求众人相信自己似的。
林熠铭心中突然说不出来是怎样一种感受。
就连一旁的周亦也不知为何,突然低下了头,不再敢看梁千和叶邵夕。
“叶兄弟为人,众位兄弟都看在眼里,既然叶兄弟如此为林公子打包票,我们便依林公子的话行事。如此,原来的计划取消,众人孤注一掷杀向太子行宫,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是!”
在场众人抱拳领命。
之后,众位在场元老就这个计划又详谈了一番,定好行事当天,各由叶邵夕和林熠铭分别领五十八位兄弟混进柳阳行宫,其余三十人,在柳阳宫外接应。
起事在月余之后,到了晚上,梁千特意大摆筵席,预祝各位兄弟旗开得胜。叶邵夕、周亦、毒娘子柳茵、高钧天、林熠铭等人都被分到了一桌,林熠铭和叶邵夕之间隔着几人落座。
这次筵席倒很是隆重,摆满了平日很难尝到的鲜美珍禽,佳酿美酒。叶邵夕这几日晚上并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略有些疲惫,只被敬了几杯酒,就头疼得厉害。
数人之外,林熠铭一边饮酒,一边若有若无地直盯着叶邵夕。
柳茵眼波如水地夹起一块肉,放到林熠铭的碟子里,娇道:“表哥,数月不见,表妹很是想你。”
林熠铭“嗯”了一声,倒是淡漠得很。
叶邵夕头疼得打紧,根本没听这些人讲了什么,梁千瞥过来,关心地问道:“叶兄弟,你怎么了?”
“无碍,这几日做了些怪梦,没休息好而已……”叶邵夕垂下眼睛。
“你若不舒服,自可先行离去,月余之后便要起事,你当保重好身体。”
叶邵夕应了,又强撑了一会儿,待到实在受不住,这才起身先行告辞。
他不愿待在那里,实则还有一个原因。
他只要一看到林熠铭,就忍不住回想起那日那个丫鬟坐在林熠铭怀中,二人调笑着打趣的情景。既然不愿面对,那不如避开不谈。林熠铭既然觉得女子好,那便好……
叶邵夕头疼地回到自己房中,简单沐浴过后,便和衣躺在床上,由于身体过于不舒服,他躺着躺着,不知何时,便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忽然有一人浑身酒气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叶邵夕由于练武人的直觉,猛然就被惊醒。
“谁?!”
屋梁落月,琐碎的银华泻了一地,流光漾影,和着天空清亮的星光,交相辉映,一派说不出的清净透彻。
月光中,那人满是酒意的,湿润的眸子醉晕晕地望着自己。
万千光华只流转于那人的一双眉目之中,叶邵夕有些痴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邵夕……”
充满酒气的双唇吻向自己,叶邵夕却偏头躲开。
来人却将他的头强行扳了回来,力气大的很。他强硬地吻上叶邵夕,强硬地撬开他的牙关,湿漉漉的唇舌纠缠上叶邵夕的唇齿,吻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来气,很是疯狂。
“你这是怎么了?还和我闹别扭。”
“没有。”
“你若是没有,为何不肯与我亲热,许久未见,你可知我想极了你。”
“……你若是喜欢女子也好,应该回归正途。”
叶邵夕并没有不冷静,他觉得如若林熠铭喜欢女子,那对那人来说,或许会是件好事,他是为他着想……叶邵夕在试图说服自己。
“你在说什么,喜欢什么女子?我只喜欢你。”
不过半刻,林熠铭已解开他的衣衫,双唇向他的颈部吻去,并在上面轻轻一咬,惩罚一般的。
叶邵夕吃痛,不禁闷哼了一声,心中却因为他的话不由地欢喜。
林熠铭像是喜欢他这闷哼声似的,玩笑一般地咬了数口,事后又从怀中拿出一物,道:“我可得罚你,看,你把什么留在纳兰王府了。”
挂着古玉扇坠的折扇又出现在叶邵夕眼前,叶邵夕忙双手接着。
他打开那折扇,看见那人落叶孤马的画作依然映在上面,心中一时说不出的感动。
“难为你,帮我带了回来。”
既然他都与自己说了对女子无意,想来那天自己看到的必定是场误会,如此,自己故意留下折扇,想要与他恩断义绝的事,便不告知于他,也就罢了,叶邵夕心想。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丢我送你的东西。”
林熠铭不过一会儿,已将叶邵夕的外衫里衫全部褪了下来,惩罚一般地轻咬着他胸前的两粒果实。
“再也不了。”
叶邵夕将折扇紧紧攥于手里,护在怀中,不仅对林熠铭发誓,亦是对自己发誓道。
可是不想,就是这句林熠铭听在耳里却从未被他当作一回事的誓言,却被叶邵夕默默地守护了一辈子,从未丢弃,直至他年轻的生命陨落在血红的夕阳中。
室内,淡蓝色的帷帐被林熠铭一手挑落,盖住了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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