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狐族绝种吗?!”顾玄冥冷不防突然发问。
领头的狐狸精恶狠狠地说:“为妖王死战到底,虽死犹荣!”
“那便来!”顾玄冥二话不说直接一剑挑开了狐狸精的头颅。
他的动作太快,其余的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狐狸精的死状奇惨无比。
有了这暴虐的诛杀,剩下的狐族小妖们,根本不敢举起武器,反而一个个颤巍巍地跪下。
顾玄冥也懒得理他们,对全场的诸妖吩咐:“随我诛杀海族!”
月亮又升上来了,海岸上到处都是妖兽的尸体。顾玄冥指尖搓出一点火光,将尸体焚烧殆尽。
第二场战斗没有持续太久,当海族的年轻首领被杀了之后,海族的一个长老便跪地求饶。顾玄冥此时暴戾得很,看他们一点也不顺眼,直接冷哼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你们?”
海族长老说:“虽不及姚大人常来常来,但顾大人的威名我们也是听说过的,此次的事都怪海族首领利益熏心目光短浅,得罪了两位大人。我自知罪不可恕,愿以死顶罪,只希望大人能放过这些族人。”
顾玄冥冷哼道:“你以为你一死便能顶的了罪?”
海族长老则说:“只要大人放过我的族人,我愿意将一物交付给大人,是一样大人正在寻找的东西。”
他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布满咒语的透明玻璃小瓶子,瓶子里面装的东西微微发着亮光。
“残魂碎片!”顾玄冥大吃一惊,他找了许久的姚君齐的残魂,没想到海族手里有这么多。
海族长老说:“正是姚大人的残魂。当初姚大人遭了难,魂魄散尽。有一部分归于大海,然后顺着海流飘到南海,我等海族一片片收集起来,期望有一日能归还给姚大人。”
凭当初他们南海和姚君齐的交情,顾玄冥倒真的相信这海族长老说的是真话。可惜后来天长日久,姚君齐又迟迟不归,有些海族便动了偏心思,才有了今日这般对峙的局面。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何海族会愿意拿一族之生死,换一个毫无法力修为的姚君齐。
姚君齐的转世再加上这些残魂,应该有足够的希望能生下小龙了。可怜一代神龙,居然沦落为生育机器。想到这里,顾玄冥同情地看了一眼姚君齐。
姚君齐此时仍然站在结界中,脸上的表情看不到害怕,也不见悲喜。
顾玄冥突然就歇了要惩罚海族的心思,对着海族长老高声说:“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让他们回去,你留下。”
这个海族长老大喜,连忙示意那些海妖快快回到海里。大部分妖一言不发地听了命令,还带走了他们同伴的尸体,但有些小妖不舍得长老死,抱着他的大腿低声哭泣。
海族长老连哄骗带安慰的,终于把他们也赶回了海里。
海妖一走,顾玄冥这才撤了结界,走到姚君齐面前,问他有没有事。
姚君齐摇摇头,揭下人参精背上的符纸。人参精连忙拍马屁,说:“顾大人神勇非常,小的都看呆了!”
一旁的海族长老则低声念诵着咒语,把玻璃瓶子上的咒语全都清除掉。然后双手捧着瓶子,跪行到顾玄冥面前:“两位大人,瓶子上的咒语已经解除。”
顾玄冥伸手将瓶子拿回来,对他说:“回你的南海,好好约束南海一族,再犯到我手里,定不饶恕。”
本以为死定了的长老,万万没想到顾玄冥竟然就这么放过了他。他赶紧俯在地上,谢过顾玄冥的宽恕。等他再抬起头,便看见顾玄冥领着那些臣服的妖族渐走渐远。
……
离开南海的领域之后,顾玄冥就遣散了众妖,让他们回归山野,各行其是。他甚至都没有对狐族严加教训,好像根本不在意这次的事,是狐族挑起来的一样。
有些中二期的小妖,被顾玄冥的武力值震慑到,崇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脑袋一热便开始奉承顾玄冥是真正的妖王,请他择日举行妖王大典。
顾玄冥还没怎样,这些小妖就被一些年纪大一点的妖捂着嘴巴拖了下去。
因为他们都清楚,只要这两位大人在一天,妖界就不会再有妖王了。
打发走众妖,东方渐渐破晓。顾玄冥才长舒一口气,晃了晃脑袋,揉了揉肩膀说:“真是累。”
人参精赶紧跑到他身后给他捶背揉肩。
顾玄冥奇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这人参精之前不走,可以理解是惧怕九尾狐的势力。顾玄冥也知道刚才妖族一战时,这人参精就想一逃了之。当时只顾着打架,虽没有理会他,过后却也不会留他在身边。
至于人参精前后不一的表现,他不用想都明白。
经此一役,普天之下,只要是修道的,哪一个会不畏惧顾玄冥的威名?他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就打败九尾狐领的妖族和南海族两大势力,这是多么恐怖的实力。
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有机会当然想抱大腿。
只听人参精谄媚地说:“小的想侍奉在大人身侧。”
顾玄冥露出一声嗤笑,道:“我不需要人侍奉,你走,既往不咎。别等我改主意。”
这个时候,人参精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都是他沉不住气,以为顾玄冥肯定躲不过那一劫,才着急忙慌地想逃。结果也没有逃得了,还得罪了这两位大人。
他又看向旁边的姚君齐,讨好地说:“姚大人,您留下小的!小的给您端茶倒水。”
谁知姚君齐也冷淡地说:“不必了,你在一天,我还得多做一个人的饭,不划算。”
他这是把两位大人得罪狠了。可趋利避害本就是妖的本能,难道让他在明知会死的时候,还要在那里陪着这两位大人送死吗?人参精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的错,没有那么大,可两位大人却冷淡地像不认识他一样。
人参精顿时委屈地耷拉着肩。
他不敢不听顾玄冥的话,只得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两位大人。
顾玄冥心里烦,拉着姚君齐用了一个御风术,便飞远了。
“我们去哪儿?”姚君齐问。
和九尾狐这一战,顾玄冥耗费不少精力,姚君齐虽然不懂,也知道他得好好休息两天。
顾玄冥也是这么想的,不光是他,还有姚君齐也得准备一下,这次残魂碎片比较多,也不知道姚君齐会有什么反应不会,他得先找一个清净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再融合姚君齐的魂魄。想了想,他说:“我带你去我老家看看。”
……
他的老家在冥北之渊,也是钟灵毓秀之地,姚君齐一路走来,只觉得别有洞天。
冥北之渊和姚君齐的君山,当初选定的时候就卜过卦,都是经历万年而不改的地貌。现在果然验证了。走到洞府之前,顾玄冥手一挥便打开布下的结界,领着姚君齐进去。
洞里四壁点着常年不灭的连排烛火,顶上也镶嵌着闪闪发亮的夜明珠。
顾玄冥的床榻是用巨石制成,铺了厚厚的锦被,再在上面吊了幔帐。
这样的布置,倒是比姚君齐的君山,更像是妖的居住之所。
姚君齐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顾玄冥道:“你以前很看不上这里的布置,说活脱脱就是低等小妖一朝变成暴发户,没有半点审美。”
他指了指那些造型奇特的椅子,示意姚君齐坐。忽然发现姚君齐的神色颇有些一言难尽,顾玄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记忆虽然没有恢复,这审美看来倒是没有变啊!”
“变了。”姚君齐突然说了这两个字。
顾玄冥一想,也是,他连自己的君山都开始嫌弃了。想到这里,顾玄冥觉得心情大好,跑到另外的洞里,抱了两坛酒过来。
之后他动作飞快地从山涧抓了几条鱼,处理干净架上火开始烧烤。
等他和姚君齐吃了个半饱,顾玄冥才拆开酒坛的封,酒香顿时扑鼻而来。顾玄冥深吸一口,陶醉地说:“这酒居然千年不坏,来来来,机会难得,咱们一醉方休。”
姚君齐平常极为自律,即便是出去应酬,也很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喝醉。但是顾玄冥这两坛酒,入口绵软,比他喝过的所有酒都更好喝。他不自觉就喝多了。
其实不是他喝多了,而是顾玄冥这酒后劲太足。
见他彻底醉倒,顾玄冥将他放到床上,才从身上拿出那个小瓶子。他是故意让姚君齐喝醉的,这样一来,魂魄融合的时候,如果有不适,姚君齐也不太能感觉出来。
他把小瓶子打开往外一倒,闪着光亮的灵魂碎片像蝴蝶般跳动,然后接连涌入姚君齐的身体内,直至消失不见。
顾玄冥松一口气,干脆在床边就地打坐。
第二天,顾玄冥结束打坐,只觉得神清气爽。再观姚君齐,仍然还在沉睡,这倒是好事,顾玄冥洗了脸,在洞口设了结界,跑到外面找了些吃的。
这次他再回来,就看见姚君齐坐在床边发呆。
“你醒啦!”顾玄冥笑道,“有什么感觉吗?”
姚君齐闻言,一言不发地抬头看他,看了好大一会儿,才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顾玄冥也不觉得意外,安慰他说:“没关系啊,就是加上这些,你的魂魄也还是不全,等魂魄集齐之后,你要是还没有恢复,我们就去地府找酆都大帝,他肯定有办法的。”
姚君齐“嗯”了一声,两手在指尖一搓,一个光球浮在指尖。
顾玄冥:“!!!”
姚君齐说:“但是修为好像恢复了一些。”
其实这个一些,还真只是他的感觉,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恢复了几成修为。
顾玄冥来了精神,拉着姚君齐到外面空旷的地方,画了个结界,说:“让我试试你恢复了几成修为,你尽管往我身上招呼。”
听他这么说,姚君齐有些迟疑不定,“我找棵树试试,或者找座山试试。”
他这是害怕伤到顾玄冥。
顾玄冥心知肚明,笑道:“可别,你没看我都划拉了一个结界,你就放心朝我来,非要残害别的生灵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顾玄冥说:“不错,有两成功力了!我看你没有使出全力,以后我每天都陪你练练手,等你熟悉了,就知道真正恢复几成了。”
就这样,每天在顾玄冥的摧残之下,姚君齐的功力日益渐进,等有以前五成左右的功力时,进展就缓慢起来。顾玄冥便停了手,说:“恐怕要找到剩余的残魂,才能继续解锁更多的修为。你别心急,有这么多也够了,现在就是让你单独打一个九尾狐,都不再话下。”
姚君齐笑了笑,这个程度,他也很满意了。
……
又过了两天,姚君齐算算时间,只剩一周就要过年了,便和顾玄冥重新回到凤城。
回程时候,顾玄冥问他以后还要不要当演员。
姚君齐居然毫不迟疑地说:“当啊,不工作哪有钱花?”
顾玄冥想说你根本就不穷好不好。
不过姚君齐记忆都没有恢复,现在的思维还是普通人类,他这么问明显不合适,还是等姚君齐真的想起来一切,再讨论要不要当演员!
他把姚君齐送回家,说:“你现在也有能力自保啦,我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再说要过年了,我还住你家里不好,咱们过完年再联系啊!”
姚君齐听完,也没有挽留,只矜持地点点头,和他分别。
等顾玄冥走后,姚君齐站在原地想了想。不能在别人家里过年,是自己以前的规矩,所以他和顾玄冥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一起过过年。
沉思一会儿,他才进到房间,先去洗了个澡,才给手机开了机。
结果没几分钟,就接到徐安的来电。
徐安在电话那头哀叹道:“祖宗,你总算开机了。”
姚君齐有些心虚,他这段时间过得充实,完全把徐安忘记了。这徐安才刚结束一段感情,可能心理上是比较需要慰藉的,自己却扔下他不管。
“我给你带了礼物。”姚君齐忙说,企图阻止徐安即将出口的抱怨。
哪知徐安却说:“大哥,礼物都是小事,你知不知道,最近娱乐圈出了大事,好几个艺人都失踪了!我联系不上你,也联系不上顾大师,急得我都报警了!结果警方说你们没有在交通系统和各大酒店登记过身份信息。也没有动用过银行的存款,就跟失踪了的那几个艺人的情况一模一样,我还以为……”
他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又赶紧说:“你现在在哪里?”
姚君齐:“在家。”
徐安:“我马上过去,你等着我。”
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姚君齐被他说的一愣一愣,好几个艺人失踪是什么意思?遭到绑架,还是遇上什么不可思议的玄学事件?
姚君齐正要上网查查情况,徐安的电话又打过来:“我都忘了,你赶紧上微博发自拍,给公众报个平安。记得找个有日期时间的背景,省得网友瞎猜测不是本人。”
说罢,他又急急挂了电话。
姚君齐算了算,徐安从出发到他家不会超过二十分钟。让他找什么能有日期时间的背景发自拍,也太为难人,不如开个直播互动一下……
十分钟后,徐安急急忙忙来到姚君齐家里,顾不上别的,先问他:“你怎么突然开了直播?”
姚君齐莫名其妙,“直播不比自拍强?”
徐安无奈说:“可是直播平台没有跟我们合作……算了,播就播了,也没几分钟。你这些天和顾大师去了哪里?”
这个姚君齐自然是不能说的,他想到顾玄冥曾经糊弄徐安时说的话,便依葫芦画瓢地说:“这个不能告诉你,顾玄冥给我除霉运呢,一说岂不是不灵了?”
徐安一听,忍不住哭诉:“还不是顾大师说你年底有一劫,才把我吓成这样。他要是没说这话,我还不至于这么着急。顾大师呢?他的微博也有粉丝在召唤呢,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也发个自拍。”
他说着打了顾玄冥的电话,当然还是打不通。
徐安无奈地说:“这顾大师回到家也不知道要开机吗?不上网他都不会寂寞吗?”
……
顾玄冥当然不会寂寞,他离开姚君齐的家以后,顺着小路往自己家里溜达。快过年了,天气也没有那么寒冷,街上的气氛也开始喜气洋洋。
他挑了一家店,买了副对联,打算回家贴。
破风看了一眼,嫌弃地说:“这字不及姚公子的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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