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打开了笔盖。苍白修长的手指握着这支的钢笔,快速地在杂志的扉页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傅景朝”三个大字,被他写得干脆有力,一气呵成,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叶挽瓷也没闲着,将书一本一本地翻开给他放好,没有再多话。
很快,五十本书都被签好了,傅景朝将笔盖一合,随手丢到了桌子上,然后向椅背后面一靠,半阖着眼看样子几乎都要睡过去了。
叶挽瓷正在整理那些被他签好需要带走的书目,想起了主编来之前让她旁敲侧击问的话,于是拢了拢耳边垂下来的发丝,面带微笑说道:“傅先生下一季的作品有灵感了吗?”
他闭着眼睛非常小幅度地摇了下头。
叶挽瓷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您以后有新的作品出来,我们随时恭候。”
“嗯。”又是一声淡淡地回应,带着浓重的倦意。
感觉不好再继续呆在这里打扰他,叶挽瓷将东西装好,准备开口向他告辞。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先……”
背后的推拉门没有关好,留了一道缝,此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山风,将整个窗帘都吹了起来,飘荡在半空中。
室外的阳光倾泻进来,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叶挽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几乎都能看到眼皮处毛细血管的形态,眼下的乌青昭示了他最近睡眠状况令人堪忧,那两条英挺的俊眉因为阳光的照射而蹙了起来。
手里抱着的袋子瞬间掉落在地上,随着风止帘落,室内重新归于昏暗,可是她的心却开始“砰砰砰”地快速跳动起来。
这张脸,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几百个日日夜夜,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一直都想不通明明前一天还温和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下班要带自己过圣诞节的男朋友,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现在,消失了两年的男人,突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见她杵在原地还没有走,男人将眼皮又抬起了一些,这样的他看起来好像稍微清醒了一点,恹倦之态少了一些。
屋子里光线昏暗,而且他还背光坐着,叶挽瓷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在这样的视线下还是感受到了他无声地逐客令。
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嗓音因为紧张与激动变得有些干哑,开口试探地叫了声:“沉昼?”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呆呆地想走近几步确认。胸腔里心跳得飞快,脚下却反而沉重得像灌了铅。
男人眼都懒得抬,语调拖得漫不经心,“什么?”
叶挽瓷神情变得激动,头脑一热,径直抓住他的衣袖急急地问道:“傅沉昼,是你吗?两年前你为什么突然失踪,不告而别?”
傅景朝觉得莫名,有些烦躁地把手一抬,毫不留情地将袖口从她手里挣脱,语气不耐,“什么傅沉昼。”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我啊,我是挽瓷啊,你的阿瓷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叶挽瓷转而扶住他的肩膀,目光一错不错,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都说了不认识。”傅景朝紧拧着眉,一把拍开她的手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眼神冷得像冬日里的寒冰。
他的手劲不小,拍开她手的瞬间,她的手背就红了一片。
叶挽瓷执著地昂起头看着他:“我不信,你说不你认识,可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傅景朝轻嗤,英俊的脸上透出几分烦躁与轻蔑,“我没义务解答你的疑惑。你可以走了。”
男人脸上的疏离与厌恶不似作伪,她用力咬了咬下嘴唇,将自己心头的那股激荡压下来,试图让自己理智一点,也清醒一点。
虽然两人长相确实一模一样,但是气质与眼神却天差地别,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实在太过冷漠,可是这张脸她实在太熟悉,也挑不出一分与从前那人的不同。叶挽瓷只好放软语气,近乎祈求,“那……您有没有哥哥或者弟弟?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傅沉昼的人?”
傅景朝厌烦地垂了眼,唇角的弧度冰冷,“没有,不认识。”
叶挽瓷突然就泄了气,肩膀也耷拉了下来,想到自己现在是在工作,眼前的男人是自己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于是只好缓缓地撤回了手。
“抱歉,确实是我认错人了。”她嘴角牵起一抹尴尬的笑容,有点踉跄地站起来。
虽然他说自己不是傅沉昼,但是看着这样相似的一张脸,叶挽瓷心中还是百感交集,有无数的话想对他说,可是在那样冷漠疏离的眼神里,还是压了下来。
“那我就先离开了,傅先生看起来似乎很疲倦的样子,希望您可以照顾好自己。”
傅景朝闻言,轻微地挑了一下眉毛。
这是从她来到这里后,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而叶挽瓷已经脚步飞快地离开了,只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她的脚步带着仓惶,像一只断翅的蝴蝶。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本不是很有思路,先写这本看看反响,第一次写都市言情,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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