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姐,杜先生。”徐涿颔首打招呼。
“徐经理!”武姝略显夸张地惊呼一声,扬起笑走过来,“你也在啊,子佑呢?在楼上还没下来吃饭?”
说着她眼睛落到餐桌上,脸上的笑容一滞,立刻噤了声。
桌上只有一副碗筷,盛着吃到一半的米饭和菜肴,置于徐涿身前,显而易见就餐的只有他一人。
徐涿只注意到她的措辞,挑起一侧眉头。“子佑”?未免亲密过头了。
一旁的卫姨不安地搓着身前的围裙,结巴道:“大少,武小姐,你、你们吃了吗,里面熬着汤,我给你们盛点?”
“不用了。”杜永封缓声道,用令人发毛的目光上下打量徐涿,“你是……上次陪我弟弟回老宅的人?”
徐涿没必要否认,点了下头:“是我。抱歉,杜先生和武小姐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杜永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你和他关系倒好,连我这个大哥都没能留下就餐,你独自一人就开桌了。还是说,”他扭头看向卫姨,“佣人不懂规矩,随便就让外人在家里做客?”
卫姨霎时脸色白了:“不、不是……”
简直欺人太甚。
徐涿直直看向他,语气平淡道:“子佑挺好客,也不是第一次留人吃饭,杜先生多来几次便知道。”
别看武姝大胆奔放,其实也是挺怕杜永封的,此时被他们俩暗流涌动的对话唬得一声不吭,呆站在一边不敢动。
杜永封也没管她,转了圈脑袋扫过一遍屋内,问:“杜子佑呢?”
卫姨闻言条件反射地看向徐涿,眼睛里慌乱无措,带着求救和敦促的意味。
难道这么快就藏不住了吗?徐涿脑海里飞快闪过几个念头,是撒谎告诉对方杜子佑还没下班,还是直接说出事实杜子佑到国外出差去了。
倘若是前者,依照他们的架势,很可能会坐等杜子佑下班回来,说不定还会打电话催,到时候依旧会暴露。而且一个谎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他们有太多途径得知真相。
若是后者,他们必定会产生疑问:为什么主人远在国外,你一外人可以随便进出,还大大方方地留下让佣人给你做饭?
在他思想斗争的这几秒,杜永封转身朝楼梯方向走了几步,悠悠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要想这么久?”
徐涿一咬牙,算了,早死早超生。
“子佑几天前就出国去了,我和卫姨关系不错,有空来这里帮帮忙。”
杜永封顿住脚步,蓦地回头,从肩膀上森森地看向他。
“主人不在家,佣人随便请人进屋,还开灶做饭,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他视线移到卫姨身上,“卫姨年纪大了,也越来越不懂规矩,怕不是得提前退休颐养天年?”
卫姨煞白的嘴唇都在哆嗦,她年轻的时候怕老杜总,后来怕大少,在杜家干了一辈子,没有其他亲人,也没有其他技能,这把年纪还能去哪儿呢?虽说积蓄不算少,但是被抛弃被嫌恶的感觉,以及老无所依的恐惧,就足以让她败下阵来。
“大少,我我没有——徐先生是杜先生的好朋友,往常就是在家里吃饭的,杜先生也知道这件事……”
“杜子佑知道?”杜永封重复一次她的话,又说,“纵使知道,以后也由不得他耍性子。”
徐涿闻言拧紧眉头,这人未免管得太宽,此处好歹是他弟弟的地盘,他在这里逞什么威风!?
徐涿正要出言反诘,杜永封抬手指了指站一边的武姝,像是对卫姨说,又像是对徐涿说:“武小姐往后便是这里的女主人,有什么事都得由她同意,你们需要时间来要习惯吗?”
一直没敢出声的武姝听到这句话,也有些意外地愣住,疑惑地看向说话的人。
徐涿气极了,反而挤出了笑容,淡淡地用余光瞥了武姝一眼:“哦?我怎么不知道子佑什么时候结的婚?喜酒也没请我们去喝,太不够意思了。”
“结婚是迟早的事,他都这么大的人了,父亲早就盼望抱孙子,武小姐家世、学识、样貌都不错,配得上他了。”
杜永封说这话时,语气就像当武姝这个人不在场,随意地如同评价商品一样对她评头论足。
也许对于他来说,婚姻本就是一件商品,他的亲弟弟和武姝作为商品的一部分,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抱歉,我有个疑问,”徐涿向武姝点了下头,又看回杜永封,“子佑偶然和我谈起过联姻的事,他的态度明确——武小姐的确条件出众,但不适合他,所以联姻决无可能,杜先生所言之事恐怕为之过早。”
武姝憋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开口。她反驳道:“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怎么相处过。等我们接触多了,互相了解了,我就不信他不喜欢我!”
姑奶奶你就别掺和了!你看上的人早已心有所属,你没有希望!
徐涿在心里呐喊着。他并不讨厌这个女人,只觉得她烦人:“子佑出差要半个月,你要接触等十天后他回来了再接触。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吃饭,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他这是明着在赶客,虽然在这两人看来他才是客人,可是杜子佑早就将自己看作家人,所以自己才是这幢屋子的主人!
杜永封甩袖离去,武姝眼神复杂地看徐涿一眼,也跟着离开。徐涿坐下顺了顺气,才端起饭碗继续吃。
大门关上后,卫姨回到客厅来,对着徐涿吞吞吐吐好一会儿也没吐出一个字。
“卫姨,想说什么就说,不用为难。”徐涿道。
卫姨露出虚弱的微笑,她刚才受到起起伏伏的情绪冲击,好不容易才缓下来。
“你放心……杜先生不会喜欢武小姐。”她说。
徐涿愣了下,好奇道:“这话我同意——不过您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寻思着,”她低声道,“杜先生和你待一块儿……整个人都活了起来,所以,你很适合他,他不可能放弃你选其他人。”
徐涿的笑意压不住:“承您吉言了。”意外顺利地得到了卫姨的支持,也算是一个大收获。
卫姨欲言又止,半晌后试探着问:“那你呢?”
“嗯?我什么?”徐涿不解。
“老宅那边不会善罢干休,你要怎么办……”卫姨看他的眼神充满疑虑,。
徐涿马上领会她的意思,搁下碗筷,直着腰背正色道:“您放心——我也不会放弃他。”
工作忙,加上时差的关系,徐涿与杜子佑联系的时间有限,每天早上上班前和晚上晚饭后才能通话,还经常被其他事情打断。
“你是在车上?”徐涿透过视频看到他的背景,问道。
杜子佑“嗯”地点头,说:“路程要花40分钟。”我们可以多说会儿话。
他这边是早上七点半,正在驱车前往会场的路上。本来主办方计划让他与另一位高管坐同一辆车,但是为了方便和徐涿讲视频,他硬是自己掏钱另外租了车请了个司机。
“会议太早了,”徐涿出了电梯,掏钥匙开门,“你早餐来及得吗?能吃的话还是吃点,不然把胃折腾坏了。”
“吃了,”杜子佑撇一下嘴角,闷闷不乐道,“还是家里的好。”
徐涿笑出声:“你在国外待了几年,还没习惯那边的饮食?”
“以前有私人厨师,哪里需要吃外面餐厅的食物。”
他们就这样说着家长里短的废话,竟也说得津津有味,一个恨不得马上结束手头上的工作飞回国,另一个恨不得钻进手机屏幕里,穿越到对方身边。
“竟然还有一个星期……”徐涿唉声叹气地后仰瘫倒在沙发上。
杜子佑沉默片刻才小声道:“不是一个星期,是五天。”
徐涿被他逗笑,手机举着凑近来,端详着屏幕那头的俊脸,油然而生的冲动让他凑上去在上面猛亲了一口,发出啾的一声。
虽然没有真的被亲到,杜子佑的脸却肉眼可见地红了,像熟透了的果子。他有点慌地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对方正专注在路况上,没有留意乘客的动静。
徐涿还不满足,语气殷切地问他:“离开这些天,你想我了吗?”
这是例行功课了,每次通电话都要你问我答来一回。然而例行了这么多回,杜子佑还是觉得羞赧又甜蜜,用蚊子似的声音轻轻回道:“想。”
前排的司机听不懂中文,却被他裹着蜜糖的语调撩动耳朵,下意识地抬头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排的乘客。五官精致、线条流畅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双颊绯红,耳廓也染成粉色,更为他增添了几分艳丽。
大概是某位亚洲明星,司机暗忖,长得真是好啊。
那头徐涿收到回答后心花怒放,又不依不饶地调戏一番,直到杜子佑的车子到达目的地,正要挂断时,徐涿突然喊了他一声:“子佑?”
几位同行的高管已经在等着了,一见到杜子佑便朝他走来。杜子佑抓紧时间回应:“什么?”
徐涿定定地盯着他,最后泄气地摇头:“没,叫一下而已。你去工作,晚上再聊。”
挂断视频通话,他扔开手机,双手捂上自己的脸。
对杜永封和武姝来访之事,他反复斟酌了许久,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杜子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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