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总算找到了那瓶误事的抑制药剂。
小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数学课本的夹页里,怪不得跨年那天夜里他在包里怎么摸都摸不着。
他把药剂吸进针筒,撩起衣袖,熟练地把针头扎进肘弯,食指在活塞柄上慢慢推进,透明液体一点点进入血管里。
苏星皮肤白,血管很细,他手臂上那块区域依稀还能见到之前还未完全愈合的针眼,小块小块的淤青零星散落着,贺迟站在浴室门边看着,只觉得扎眼。
拔出针管扔进垃圾桶里,抽了张纸巾抹掉冒出来的血珠,苏星捏了捏眉心。
“疼不疼?”贺迟突然问。
打完针后有一阵短暂的不适感,苏星头晕目眩,像有人拿重锤在他耳膜上敲击着,听不清周围的其他声音。他张了张嘴,但发不出声音。
过了几秒,晕眩感彻底过去了,他才问:“什么?”
“打这么多针,疼吗?”贺迟眉心蹙着,神情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不……”苏星放下衣袖,刚想说不疼,一抬头就看见贺迟的脸,他顿了一下,接着伸出手臂,说,“好疼,你给我呼一呼。”
“幼稚。”
贺迟嘴上这么笑话他,却还是动作轻柔地撩起他的衣袖,朝刚才扎针的地方吹了两口气,边吹还边发出“呼--”的声音。
“现在不疼了,”苏星拍拍贺迟的头,“被你治好了。”
刚才不觉得,现在靠近了看,才发现苏星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有些应该是挺久以前扎的,但因为他皮肤薄,不容易愈合,痕迹还没完全消失,新的伤口又叠上来了。
贺迟喉头一紧,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以后别打了。”
苏星放下袖子,抓着贺迟的小指晃了一晃,说:“好,等我们毕业离开这里,就不打了。你和我,我们都不打了。”
“还有两年……”贺迟忧心忡忡地叹了一口气。
两年,这只手臂上还需要打多少针?
“只剩两年了,很快。”苏星笑着说,“再说现在有你了,你能给我止痛。”
两年,只要两年。
贺迟出现之前,时间对于苏星来说只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行数字,从十三岁打了第一管抑制剂,再到十四岁、十五岁……时间只告诉他又用掉了几只针管,但从来不告诉他挣扎着往前走到底有没有路。
直到他有了贺迟,时间才变得生动和具象。早晨到了学校就能见到他和充好了电的暖手宝;中午去食堂打饭,吃完饭顺着操场走两圈;午休的时候在课桌底下牵着手一起趴着睡一觉;下午放了学在对面的奶茶店温习功课;晚上回家经过无人的小巷可以放肆地拥抱、亲吻,睡前拿手机聊半小时的天,说的都是毫无意义的废话,但就是觉得开心。闭上眼想着明天要给他烧热水,经过早餐铺子要买一个肉粽和一个水煮蛋。
贺迟满满当当地填充了时间的每一秒空隙,还在前面放了一座小灯塔,带他朝着发光的地方走。
“呆头呆脑。”贺迟勉强拉起嘴角笑了一下。
苏星问:“你打吗?”
“打。”贺迟点点头,有些尴尬地扭了扭脖子,“我打在……咳咳,那什么上面。我打药间隔时间长,Alpha没发情期,就没那么多事儿,平时收敛着点也能控制信息素,不需要打太频繁。”
“哦,”苏星早猜到了贺迟打针是打哪儿,淡定地说,“你打,我先出去。”
他还没走两步,贺迟突然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
苏星回头:“干什么?”
贺迟扬了一下眉,不怀好意地说:“我也怕疼,你不帮我呼一呼?”
苏星活动了一下手腕,说:“可以用巴掌或者脚丫帮你呼,你选一个。”
贺迟:“……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两人旷了三天课,李浪和绿毛嗷嗷凑上来嘘寒问暖,左一个“老大”右一个“迟哥”,那架势搞得贺迟差点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他一巴掌推开绿毛扒在他胸前的那颗硕大绿脑袋,毫不留情地赶人:“差不多得了,你老大没死,你跟这儿哭什么丧呢?!”
绿毛撅着屁股弯着腰,两手死死抓着贺迟的腰,抬起头,眨了两下眼:“老大我们思念你啊!想死你了啊!茶不思的思!饭不想的想啊!”
“滚你妈的蛋!”贺迟笑骂,“昨儿还发朋友圈去撸串儿了,你就这么想我的?”
李浪赶紧帮腔:“那是因为我俩要在我们兄弟们常去的地儿思念你,睹物思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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