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就是传说中的中考第二名?久仰久仰。听说总分和我们小状元也就差了十八分,不多不多。你刚才说这次期中要拿全市第一?非常有志向,佩服佩服。我回头会和他聊聊的,放心放心。让他尽量把分差控制在十分之内,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总欺负小女生呢?不对不对。要是每次都高出你十几分,也太不给面子了,我肯定批评他。对了,这儿有根糖葫芦,给你。”
贺迟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把糖葫芦递给司歌,在她肩上拍了拍,一副慈爱的大哥哥样子。
司歌愣愣地接过糖葫芦,脸颊一鼓,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
她一跺脚,瞪着贺迟:“你、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文,她鼻子一抽,一串眼泪咕噜噜从眼眶里滚了下来,举着糖葫芦转身跑了。
苏星:“……你气她干嘛?”
贺迟丝毫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无辜地一耸肩:“我气她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实话实话!”吴超永远赶在拍马屁第一线。
苏星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迈开步子往前走。
贺迟跟上去,试探地问:“心疼了?”
苏星:“心疼。”
贺迟一瞬间心凉了半截。
苏星瞥了他一眼,勾着嘴角说:“心疼我的糖葫芦。”
贺迟愣了一下,凉透了的小心脏又和岩浆似的滚烫滚烫了。
“老板,再来一串糖葫芦,多浇糖汁!”
司歌被贺迟气跑了,但期中考确确实实要来了。
往年都是每个学校各考各的,互不干涉。谁知道去年高考改革,全国统一使用一套卷子,市教育部为了让学生们适应这种大环境下竞争的紧张气氛,大笔一挥、文件一发--以后新阳市十九所高中每逢大考全部统一出卷、统一阅卷。
三十六中校领导叫苦不迭,以前他们自己出卷子,百度文库开个会员,复制粘贴点简单题,阅卷时再放放水,学生们出来的成绩拿上去也不至于太难看,这么一统一,不就全露怯了吗!
教导主任摸了摸头上仅剩的那撮毛,灵机一动:“咱们不是有个中考状元吗!把他的作用充分发挥起来!”
副校长问:“怎么发挥?”
主任答道:“搞个激励机制。”
副校长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经费不足。”
主任推了推眼镜:“苏星那笔奖学金不是还扣着?当时他得罪了上面的人,那边只说不让发,没说不能自由处置啊。”
校长坐在老板椅上,大手一拍:“这个意见非常好,就这么定了!”
周谨言和李浪说阿星又在外面找夜班兼职了。
他上周去少年宫学钢琴,路上看到苏星拿着本子,在记电线杆上贴的招工小广告。
桐山溪水坝被整顿那次,市政府抄了好几个违规摆摊点,发现了不少雇佣未成年人帮工的情况,因此政府这阵子抓的很紧,小商家都不敢顶风作案。
苏星这星期跑遍了小半个新阳,也没找着新工作。
李浪转头把这件事告诉了贺迟,贺迟脸色沉沉,靠在窗边一连吸了好几根烟,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直到周四早读课上,刘文向他们传达了学校的一个新决定,半个月后的期中考试学校非常重视,决定对平均分最高的班级发放3000元现金奖励,对总分排名第一的同学发放个人奖励2000元。
绿毛吴超他们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期中考试根本不算事儿,那点钱也根本不算钱,再说了,他们反正也拿不到。
苏星转了转笔,想着2000块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起码下学期学费书本费都有着落了。
贺迟看了看苏星,转头撕下一张作业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拿笔帽敲了敲前座李浪的肩,把纸条扔了过去。
李浪熟练地接住纸条,打开一看,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断。
--那3000块,必须要。
他提笔唰唰唰在底下回复,又把纸条扔回去。
--老大你做梦呢?你、我、绿毛、吴超、柯乐乐,总分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你同桌,就靠这水平还想拿班级平均分第一呢?
--别废话,必须拿。等会你去和状元提这个事儿,请他给我们补课。
李浪僵硬地扭过头,眼巴巴地望着他,表情生不如死。
贺迟从下面踹了他屁股一脚。
李浪又把纸条扔回来。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我学习不如要我去死啊!!!
三个感叹号看着怪凄惨的,贺迟心想他怎么不知道,他自己也他妈的感同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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