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紧赶慢赶,耗时两月,郁陶一行人从两国边境,到了楚国京城——常安。
马车外人声鼎沸,郁陶掀起帘子一角,好奇地望着外边。
行人来来往往,街边商铺林立,甚是繁华。郁陶想着,还挺好,就是比凉京差点。
看着他马车,不时有百姓在街边驻足,指着他这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喧闹声中,郁陶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
“咳咳——”
微风拂面,郁陶忍不住咳了两声。
良图忙替他顺气,倒了杯温热的蜂蜜水,“主子,喝点水润润嗓子。”
郁陶放下帘子,捧着杯子,呷了一口,甜滋滋的。一杯蜂蜜水下肚,郁陶舒服的喟叹一声,干痒的喉咙也不难受了。
“主子,待面见了楚皇之后,奴才请太医给您瞧瞧。”
郁陶放下杯子,“本殿下没事,你就别担心啦。”
“可……”
“区区一个风寒,本殿下哪需太医来瞧,隔两日就好了。”
良图欲言又止,主子染上风寒半月有余,一路折腾这么久,也没见好。
“主子……”
郁陶睨了他一眼,没说话,却成功让良图闭上了嘴。
车轱辘压着青石板,晃悠悠朝楚皇宫驶去。
“五皇子,皇宫到了。”
马车停下,年迈的声音传入,郁陶检查了一遍仪容,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下了马车。
郁陶扶着良图的手,刚站定,额头顶着一块褐色疤痕的使臣就站了过来。
“五皇子请。”
使臣做了个请的动作,邀郁陶进入皇宫。
“……”
穿过长长的宫道,郁陶跟在使臣身后,在衣袍的掩护下,锤了锤大腿。
走了得有一柱香了,怎么还不到。郁陶瘪了瘪嘴,他想念凉皇宫的御撵了。
郁陶抬头,望了眼兢兢业业撒着光辉的太阳,又看了眼头发花白健步如飞的使臣,暗自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上。
约摸又是一柱香,这才走到了面见楚皇的地方——勤政殿。
红润的唇微张,郁陶喘着气,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
使臣回头,“五皇子,劳你在此处等候一会,老臣前去禀告陛下。”
郁陶压制着想催促使臣动作快点的欲望,含蓄地点了点头。
快去,早点见狗皇帝,早点了事。
使臣拱了拱手,禀告楚皇去了。郁陶看着他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
默默算着时间,郁陶立在艳阳下,等着楚皇召见。
一盏茶过去、半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郁陶脸被晒得嫣红,汗水顺着脸颊流下。
良图担忧道:“主子……”
“本殿下无碍。”
郁陶脚痛的麻木,一阵发软,身子晃了晃。稳住身形,郁陶在心中扎楚皇的小人,一边扎一边骂。
狗皇帝!
骂完了,郁陶又忍不住委屈。
想父皇,想大哥,想二哥……
暮色西斜,落日余晖染红晚霞。
傍晚,凉风习习,不似午后那般炎热。
郁陶里衣被汗湿,风一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喉头干痒,忍不住低低咳了两声。
在勤政殿外,良图不敢有大动作,偷偷摸摸给郁陶手心塞了东西。
“主子,润喉糖。”
“嗯。”
润喉糖含在口中,清凉的气息窜开,略微缓解了郁陶的不适。
“五皇子。”
人未到声先至,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不一会就有一年轻太监小跑了过来。
“五皇子,实在对不住,让您久等了。”太监笑容满面,亲和的紧,“陛下在与大臣们商讨南方水患之事,一时忘了时间。”
郁陶咬牙,“国事要紧。”
“现在时辰不早了,奴才先带您去歇息。”说着,他就在前引路,“含凉殿,陛下早早的吩咐宫女们扫洒了,五皇子放心入住便是。”
跟着太监七拐八绕,终于在一座宫殿前停下脚步。
宫殿外墙斑驳,大门上的朱漆落了一块,门上铺首落了锈,怎么看怎么萧瑟破败。
郁陶:“这儿?”
太监点头,一甩拂尘上前推开了门。
门吱呀吱呀的响着,郁陶:……
“这许久未曾住人,但宫女昨日才打扫过,干净着呢,五皇子您放心住下。”
“奴才就不打扰您休息了,缺什么明日告诉奴才,奴才给您备好。”
说着,太监退了出去。
环顾着光秃秃的院子,郁陶沉默了。
良图偷偷瞧了眼他脸色,“主子,奴才备水伺候您沐浴,早日歇息可好?”
“……好。”
穿过前院,郁陶站在主殿门前,抬手,推门。
门吱呀响了两声,开了。同时,一股子尘土味扑面而来。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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